苻坚细腻的搂住他的腰,“弟弟,你好些了么?”
萱城点头。
他抬眼望着苻坚,苻坚的身后站着慕容永,萱城一下子明白了。
连成衣对萱城解释道,“慕容永他表面投向了慕容冲,可他背地里给陛下写了信,告诉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驻守邺城的长乐公派了一千兵力来了平阳,慕容冲手下的那群人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萱城惘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段随韩延他们都乖顺了起来,想来,没有人愿意做死士的。”
“那你?我分明看到慕容永他……”
“我没事,没死,真的。”萱城信了,因为连成衣脸上明朗的笑容是最好的证据。
大夫替慕容冲包扎好了伤口,退了出去。
段随和韩延守在身边,苻坚拉着萱城的手走出了屋内,“他没事,你也看到了,只不过流了点血,死不了,弟弟,他有没有冒犯你?”
萱城无所畏惧直视苻坚的眸子,“没有。”
“真的吗?”
他的手抚摸了上来,沿着脸颊一寸一寸的往下抚摸,在腰上停留。
“我不会背叛你的,除了你,谁都动不了我。”
苻坚将他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好弟弟,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跟我回去吧。”
他诚恳的请求,萱城能说什么,这一路上,其实他早就想清楚了,尤其是在见到他的这一面起,他的内心就很坚定了。
要守在苻坚的身边。
要跟着他一起。
无论发生什么。
就算乱了伦又如何,可他侥幸的想,苻坚只是保护着他这位唯一的弟弟,像珍宝一样护着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之情。
“我跟你回去。”
苻坚高兴,放在他腰上的人就不安分的游走起来,隔着衣料轻轻的抚摸,缓缓向下而去,就在他满以为要得逞之际,一声尴尬的干咳声打断了。
“咳咳,嗯,陛下,阳平公,我不是有意要打断你们的。”
连成衣尴尬的出声,二人即刻分开。
苻坚正色道,“哦,连公子,对了,此行回京,朕该封你个什么官好呢?要不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吧。”
连成衣吓的大惊失色,连忙摇头,“不,不,陛下,连某承受不起,我还是回蜀地吧。”
萱城望向他,“你不愿意留在长安吗?”
连成衣顿了顿,道,“阳平公若是想要我留在长安,我自然乐意。”
萱城道,“可我强行让你跟在身边,让你受到了伤害。”
连成衣浅笑,“阳平公,你不必这么说,真的,我愿意,愿意跟在你身边的。”
苻坚不高兴道,“你们这样亲密,倒显得朕是多余的了。”
“陛下,你不多余,一路上,阳平公都念着你,他想你的,一直都想你的。”
这话一出,萱城的脸就无处安放了。
本来打算离开苻坚,就是一次突破,一次尝试,可到头来,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无法斩断对苻坚的思念,愈是这样,他就越发不想回到长安。
可事情发展的结果,便是他不得不回去。
因为,那里,才是他的家。
苻坚深情的望着萱城,萱城脸微微发烫,别开了脸去。
“你知道么?若是你再不回去,朕真要出宫了,政事都交给了太子,朕要出去跟你一样游历大江南北,可慕容永给朕去了信,朕只好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又荒唐的想法了,朕不是弱者,不能逃避,朕要去做,做到天下一姓,做到可以为所欲为的那一刻。”
萱城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没用。”
“不,弟弟,苻重死了,他说的混账话跟着他那个肮脏的身体一起下了地狱,这个世上,谁都阻止不了朕。”
“连成衣,你就留在皇弟身边吧,他需要你。”
连成衣沉思了一会儿,道,“好,连某遵旨。”
苻坚来平阳的第二日,长乐公苻丕派遣了身边的大将苻飞龙前来平阳参拜,同时赶往的平阳的还有一千氐族嫡系兵力,连同此前围住平阳府的一千兵力,共有两千兵力。
慕容冲身边的人愈发不敢有所动静了。
何况,慕容永又在慕容冲的身边,他一人可抵御段随韩延数人的攻击,萱城说对了,谁都不想去做死士的,除非活不下去了。
——————
傍晚,夕阳撒在了平阳太守府,秋末的寒风萧瑟阴冷,慕容冲只身单衣独立于梧桐树下沉思。
他想起了所有的往事。
所有的阴暗都充斥在脑海中,压抑的他透不过气来,他捂住心口,咳嗽不止,唿吸急促,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地,身后一双手臂却抱住了他。
慕容冲轻轻回眸,看见苻坚正好搂住他的腰身,一下子脸色阴暗,挣扎要冲开他的束缚。
“别动。”
慕容冲冷哼一声,“我没死,你很失落,不是么?”
他的手若有若无的扯了扯自己身上淡薄的衣领,露出了白皙的皮肤,“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皆拜你所赐,苻坚,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死你才安心。”
苻坚叹息了一声,将他放开,“你怎么了,以往不是这样的,你生病了吗?”
慕容冲不答。
“慕容冲,无论你怎么恨朕,朕都不想听,朕会将苻飞龙的那两千兵力留守一千在平阳府,任你调遣,你不要再滋生什么事端了,好好的当好这个平阳太守吧。”
“哈哈,呵呵。”慕容冲失声笑道。
过了一会儿,却止住了笑声,忽然道,“你喜欢自己的弟弟?”
苻坚没有思索,道,“是。”
慕容冲跌坐在地,两眼放空,失神的依靠在梧桐树干上。
“呵呵,哈哈,呵呵,…”
“你爱他么?”
苻坚点头,“是。”
“不可以吗?他是朕的弟弟。”
“你。”
“苻坚,你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别人都在传你,传你的功绩,传你的圣明,可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仅肮脏,还变态,性变态,你想要自己的亲弟弟,你用我来堵住天下百姓猎奇的心,你以为这样百姓就不会去扒出你的丑闻了么?哈哈,终有一天,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变态。”
苻坚并不气恼,他很平静。
因为他没有做过慕容冲口中的这些性变态的事。
“可我不会说,我什么也不会说…”他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萱城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着,他看着苻坚搂住了慕容冲,看着苻坚放开了慕容冲,又看着慕容冲跌坐在地上,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平静,苻坚高高在上的望着,他们在说些什么,萱城是听不见的,他也不愿意听见。
反正苻坚与慕容冲之间发生的绝对不会是爱情。
没有人愿意要一个两败俱伤,互相折磨的爱情,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萱城单独见了慕容永一次,就在东房。
外面有人守着的,都是苻飞龙的人,平阳太守府很安全。
萱城知道,只要有慕容永在的地方,就很安全。
可他还是拒绝将慕容永带回长安了,他要慕容永永远的留在平阳太守府,陪在慕容冲的身边。
“为何?”
“他是你该效忠的皇子。”
“我投向他,只是为了救你们,我不想效忠这样的人。”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都只能待在他身边,这是你的使命。”
萱城知晓五胡十六国历史,慕容永是慕容冲身边最得力的大将,也是慕容冲西燕国家的最后一任皇帝,西燕短暂如烟花,可慕容永却将西燕的国运延续了十几年,他那个年代,苻坚,苻融早就不在了,所以萱城释然,只有苻坚和苻融都消失了,才能让他们去折腾。
没有一个国家的覆灭,哪有另一个国家的崛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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