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悦本身亦是喜好沐浴多过用净尘术,寒英峰内还有他特意备置的浴池。他还偏好一些清浅幽淡的香气,牧元术这般喜好倒是正合他意。
牧元术总算松口气似的,谢过白书悦后找他请教起剑法中他尚不太理解的内容。
白书悦并不擅长指点迷津,很多牧元术提出的问题他都是以自己能够理解的方式言简意赅地说一句。
所幸牧元术悟性高,思维大部分时候都同白书悦的对得上,每次都能跟上白书悦的思路。
牧元术的提问亦很有分寸,只会针对一些以他目前修为水平确实难以自己理解之处提问,并无一些他自己多悟悟便能自行领悟的小问题。
他也没问太多,知晓白书悦会嫌烦,在白书悦的可接受范围内及时结束。
牧元术将剑谱收回,诚挚道:“弟子已大体明悟,多谢仙尊指点。”
白书悦没应,他一般也很少应这种致谢的客套话。
牧元术又放轻了些声音,试探着开口:“弟子尚有一事,关于这剑谱……但与剑招无关的,想问仙尊。”
白书悦仍是不作声,便是默认允许他问的意思。
牧元术便鼓足了勇气似的,问:“弟子记得掌门说,这剑谱是仙尊的师尊赠予仙尊的,但弟子总觉这剑法与寻常剑法规律不同……可否斗胆请教仙尊,此剑谱中可有何旁的玄机?”
白书悦抬眸看向了他,蓝眸间平静冷淡。
但最终,他并没有解答:“日后你自会知晓其间玄机。”
牧元术亦未追问:“弟子明白了。那弟子便不打扰仙尊了。”
白书悦:“嗯。”
牧元术起身告退,带着剑谱离开房间。
在离开之际,他又听闻那道熟悉的刻板声音亦在好奇地询问白书悦这剑谱究竟有和玄机。
它问了两遍,但听最后的语气,显然白书悦并未告诉它。
牧元术轻轻地、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这套剑招于他而言其实并无分毫难度,早在拿到剑谱的当下,他便看出这是最适宜魔修——亦或者说,由人族堕为魔族的魔修修习的剑法。
他记得在拿到剑谱当日,那个所谓系统说,这是白书悦本就选定了要给他的剑谱。
为何他的仙尊会在入无情道前修习这样的剑谱?
为何他的仙尊……会想将这个剑谱给他?
牧元术心如擂鼓。
他在方才与白书悦的短暂对视中,在白书悦看似寻常无奇的冷淡视线中,看出了白书悦并非不愿说。
若是这个问题不能问,白书悦会直白地说与他无关。
但白书悦并未对这个问题任何不喜,那便说明他不是不愿说,而是不能说。
——他的仙尊在对系统隐瞒这个剑谱的玄机。
牧元术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的仙尊在利用他。
于他的仙尊而言,他有价值了。
第34章
二月十八, 雪荒幻境再次现世,迎来开放之日。
云沉宿作为荒主,早早便离开居所, 在各宗门都到得差不多后,亲自开启幻境。
雪荒幻境必须由荒主的灵力加持方可开启, 因而定有一项通晓的规则,幻境只会在固定时段开放, 若错过各宗门陆续入内的入口开放时间,即便幻境历练仍未结束, 亦不可进入。
同样的,幻境可自行选择离开,若中途离开了,便无法再回到幻境之中。
不过这个规则并不能约束白书悦。
雪荒幻境整体很大,愈是往里深入便愈是容易碰上高阶妖兽。但除却荒主本人以及白书悦外,无人知晓此事。
雪荒幻境对外只开放适宜新入门弟子历练的范围, 余下区域皆有历代荒主设置的结界与阵法,隔绝对更深入范围的探索。
雪荒幻境的对外形象亦使得会来幻境的基本都是各宗门峰主带新入门弟子, 鲜有境界比荒主高的大能,亦无人察觉雪荒幻境内所隐藏的秘密。
而白书悦当初与云沉宿相识, 便是他轻易就越过了幻境的结界, 被当时的荒主——云沉宿的师尊察觉。
白书悦是天生的纯粹冰灵根, 任何冰天雪地的场景皆为他的主场。
在他的主场下, 即便他修为远不如当时的荒主,要越过区区一个结界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若非白书悦已有宗门,又对雪荒毫无兴致, 当时的荒主原本都想踹掉云沉宿,拐白书悦当他徒弟了。
白书悦便因此而于云沉宿结缘。
云沉宿生性恣意, 慕强厌蠢,而当年的白书悦因体内冰灵根难控,常年病弱,起初云沉宿便不喜他。
但后来,白书悦越阶将险些害云沉宿丧命的妖兽杀死,救下云沉宿,并因此导致冰灵根灵力反噬,自己反而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此后,云沉宿便对白书悦关怀备至,再无分毫怨言。
每逢白书悦来雪荒幻境,都是由他直接带白书悦至幻境内不对外开放区域,也省得碰到那些宗门弟子扰他清净。
至于白书悦想何时入幻境,全凭他自己心情,随时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云沉宿可不敢给他看分毫脸色。
于是这日早晨,雪荒境内最热闹之时,白书悦只是悠然从容地坐在书室内,随意地抿了口茶,继续阅览手中书卷。
牧元术以也想了解一些魔界事物为由,亦早早地到了书室内来,在白书悦的默许下,坐在他的旁侧陪他一道看书。
牧元术是知晓雪荒幻境开放时辰的,但既然白书悦不急,他亦不做任何表示,始终只是安安静静的,不打破这少有的共处一室的静谧氛围。
待到午后,云沉宿才自外边回来,到书室中找白书悦。
见到牧元术仍在书室内时,云沉宿皱起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牧元术抬眸看向云沉宿,施施然起身,将礼节做到位:“弟子见过凌华仙尊。荒主大抵是贵人多忘事,弟子已说过许多遍了,弟子为随侍仙尊而来,自是仙尊在何处,弟子便在何处。”
他语气平缓礼节得当,言语中的措辞虽有些不够圆滑,但更表示了他只对白书悦恭敬,而不会轻易在任何人面前自贬的态度。
云沉宿看他不爽,但他若是要对牧元术做些什么,那便是下了白书悦的面子。
云沉宿又看向白书悦,问:“他不跟随你们宗门那边进去?”
白书悦不通人情世故的纠葛,并无分毫牧元术是在依仗着他“狐假虎威”的认知,随口回应:“他不想,便随他。”
牧元术看向白书悦,眸间满是纯澈孺慕。
云沉宿看他更不爽了。
这两日云沉宿已基本确认牧元术体内灵力确有异常,要么就是隐藏身份的魔修,要么就是魔修与普通人族诞下的后代——有魔族血脉,只是不知晓自己身世,在未来修炼中比寻常人族有更大可能堕入魔族。
再要么,便是重塑肉身自修仙界历练的魔尊。
云沉宿尚不能确定是何种情况,但不论如何,牧元术都是不可控的炸药。
他这两日几次想找机会提醒白书悦,只是每次他一来,牧元术亦会出现在白书悦身侧。
阴魂不散。
云沉宿冷冷地看着牧元术,牧元术却似是对他的不喜并无太多察觉,安安静静候在一旁,无害且温顺。
他只得再以旁的理由,对白书悦说:“我们要去之处可比宗门弟子能去之处危险得多。他一新入门弟子,你让他跟去就不怕他出事?”
白书悦抬眸看一眼牧元术,只见牧元术仍是坚定地要跟随他的模样。
他收回视线,平淡:“无妨。”
牧元术自己做的决定,是死是活的因果,皆由他自己承担。
云沉宿却将他话中意思理解为,他会护着牧元术。
他看牧元术更不顺眼了。
且不论这雪荒幻境是他难得能与白书悦单独相处的机会,依牧元术这般不够看的修为,入幻境内多半只会添乱。
但白书悦都这般说了,云沉宿亦不好再说什么。
他只再单独点牧元术:“此次幻境历练,看在清云的面子上我便带你同行,幻境内一切事宜,若后续被我知晓你向外人透露——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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