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悦过来时,牧元术正好将自己的脏衣服全都收回了自己的储物法器内。
没有见到乱糟糟的场景,白书悦心情尚可,对牧元术的印象分都提升不少。
牧元术在这时注意到回来的白书悦,向他行礼:“弟子见过仙尊。”
他并未穿好衣服,里衣只是虚虚披在身上,能够看到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经过灵愈池池水治疗,血迹被洗去,只留下一道清晰的剑口,还有好几道划伤。
口子都不算深,只是牧元术应当是在打斗过程中挣扎过,一路跑到寒英峰中,导致伤势变得严重。
白书悦对牧元术还算满意,随口问了句:“不包扎?”
牧元术诚实回答:“弟子尚未找到纱布与伤药放置之处……来不及包扎,只得以这般不得体的样貌等候仙尊,望仙尊恕罪。”
闻言,白书悦轻蹙眉。倒不是针对牧元术的失礼,而是他自己也不知纱布与伤药在何处。
自元婴期后他便学会了控制冰灵根,受伤生病次数骤降,化神后更是几乎无人再能伤他,他百来年不曾用过这种东西了。
神识无法精确找寻死物踪迹,白书悦只好走到一个分了数十个小格子的大柜子前,将小格子逐一抽出——格子这么多,说不定就有放伤药与纱布的地方。
但他拉开好几个后,里边只整齐码放着茯苓、当归、广百等等各式各样的药材。
牧元术看着白书悦面无表情地一个个打开药材柜的小柜子,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太确定地开口:“仙尊面前的是专门存放干燥药材的药材柜法器,里边……应当不会有纱布与伤药?”
白书悦正好将又一个小柜子合上,闻言冷淡地“哦”了一声,转身去另一个架子前翻翻找找。
牧元术目睹全程,由于白书悦的镇定从容,一时并未多想,只当他是许久未曾受过伤不记得纱布与伤药在何处,与白书悦一道于偏殿内找寻纱布与伤药的踪迹。
灵愈池池水对伤口有短暂止血止痛效用,牧元术将里衣松垮地简单系了一下,随意翻找间就又见到了数件但凡放出去,都会引得无数修士争相抢夺的法器。
而这些法器全都被胡乱丢在一个盒子当中,甚至不曾施加任何禁制,牧元术一个无意都能轻易打开。
牧元术默默将这些法器都放回原本的位置,找到一处最像是放置伤药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可外用的伤药。
他回头想同白书悦说,又发觉白书悦不知何时找出一个药箱,将箱子内的物品一件一件整齐地放出来。
而在这些放出来的东西当中,就有一卷不曾被使用过的干净纱布。
但白书悦仍然在往外放东西,还在找寻着什么。
牧元术未来得及开口问,就又听到那个怪异的声音。
“宿主,您到底是在找纱布还是伤药?”
“……那个,我没看错的话,纱布应该就在宿主您手边?”
随后牧元术就看到白书悦原本的动作停顿,将视线挪至纱布上,平静地将刚要拿出来的东西放回药箱子当中,转而拿起那卷纱布。
他回头看向牧元术,见到他手中的药瓶子:“找到伤药了?”
牧元术还没反应过来,顺从点头。
白书悦“嗯”一声,把纱布放到他旁边的桌上:“包扎吧。”
说完他便漠然转身,平静地再次离开。
牧元术看着他淡定离开的背影,缓缓眨了下眼,半会儿后才回神。
说起来,在寒英峰下时仙尊也迷路过,是被那道声音提醒的方向。
平日里清冷从容的仙尊私底下……
似乎有些迷糊?
第7章
白书悦确认过疗愈室未被弄乱,直接回主殿,并未在意方才自己纱布被他自己拿出来,他却未察觉的事情。
他自幼便是容易拿着东西找东西,走过的路转头就忘的迷糊性子,入无情道后陆景阳和乔慕灵常来看他,就是怕他把自己给照顾没了。
白书悦早已习惯这些事情,从未记挂这点小事于心上,系统却受到了一点小小的反差震撼。
前几日白书悦都是卧房与书室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谁能想到看起来无所不能,性子冷冰冰的宿主私底下居然会犯这样迷糊。
系统这下是真的觉得它的这位宿主好像不是那么难相处了。
白书悦回到主殿内稍事休息,很快便等到包扎好穿戴齐整回来的牧元术。
白书悦坐在主位上,示意他随意找位置坐。
牧元术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客位,坐得端正,举止乖顺得体。
兴许是未放太多备用衣裳于储物法器中,他换了一席浅蓝宗服,与那日比武白书悦初见时一般沉默内敛。
分明穿着明亮活泼的颜色,却仿佛很轻易便能将自己隐没于悄无声息之间。
白书悦思及那日牧元术夺得魁首却无人喝彩的情形,以及出现在灵球内的那一角衣料。
想来他那位掌门师兄对牧元术确实喜爱,他与乔慕灵才走,他便去寻了牧元术了解情况。
而牧元术,多半也未对陆景阳说实话。
白书悦看着唇色苍白,明显身体虚弱,却仍坐得笔直端正,如同雪中青竹的牧元术,自他眉眼间又看出了一两分与自己的相似。
确实很有当年体弱的他的影子。
看在这几分相似以及牧元术的听话识趣,白书悦难得主动询问:“今日是何人伤你?依你修为,新弟子间应当无人可伤你至此。”
剑云宗入门时间不同的弟子住所亦不同,年龄大些的弟子大多在外历练或潜心研究,少有不同年龄弟子间相互串门之事。
牧元术能以外门魁首身份进入内门,又于几日前的内门比试中轻松赢得第一,他的实力在同时入门的内门弟子当中,绝对是最出众的。
那几日围堵牧元术的弟子,加起来都绝对不如他,更遑论让牧元术落入这般狼狈境地。
牧元术蜷了下指尖,过会儿才犹豫着似的开口:“回禀仙尊,伤弟子之人……正是前些时日仙尊见到过,围堵弟子的那些人。只是……
“只是这一次,他们都得了秦峰主授意。”
白书悦听到那个厌恶的名字,皱眉:“秦守?”
牧元术轻轻点头:“自入剑云宗内门以来,秦峰主……找过弟子几次,想与弟子……做些合作。”
最后几个字牧元术说得有些艰难,似是回忆起什么尴尬难堪之事。
系统在这时突然蹦出来:“反派应该是在说秦守找他当替身的事情!”
它刻板的音调有些上扬,一副兴致勃勃要吃瓜的样子。
白书悦没理它,看着似有顾虑的牧元术,淡淡道:“继续。”
牧元术深吸口气,下定决心般依言继续:“弟子入剑云宗只为能有机会见到仙尊,并未答应与秦峰主的合作。弟子也未曾想竟因此而惹恼了秦峰主,由此招致后来长久不顺之事,乃至……乃至杀身之祸。”
他说到后边,嗓音都压低几分,既怕白书悦不信他,又不愿白书悦误会他些什么。
白书悦并未马上给予他回答,指尖于座椅扶手间轻点两下。
系统又在这时轻“咦”一声:“所以这一次的反派受伤可能是秦守所为?但是不应该呀,虽然剧情线会有自动修复功能,但一般人物关系和动机不会变。按道理秦守应当还处在想把反派当替身的阶段,不至于起杀心才对。”
白书悦也没回答系统,一对如冰泉般的蓝眸漫不经心落于牧元术身上,度量着什么。
须臾,他才问:“这些话,你可同掌门说过?”
牧元术摇头,垂下眼睫:“弟子不过剑云宗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秦峰主是仙尊与掌门的同门师兄弟,弟子……弟子自知比不得秦峰主于诸位仙尊心中地位。”
这话他说得落寞,衬上本就苍白的唇色,颇有几分我见犹怜之感,怪可怜的。
白书悦没表态,又问:“那你又缘何同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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