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术回忆起五百多年前的过往,又因这段记忆始终珍藏在他心底,支撑着他活下去,记忆恢复后便鲜活得如同就在不久前。
他小声说:“我幼时无父无母无居所,仙尊您救下我后,我得知您生来体弱,便求了您的父母让我留下照顾您。
“您醒后虽因白家那边讨厌乞儿,而您与父母无权无势,不能留我,但您还是特意为我开了个小门,我便常常会自小门来寻您,在您需要时照顾您。”
幼年的白书悦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到了冬日更是几乎整日缠绵病榻。
他的父母在家中地位尴尬,母亲是家里庶女,父亲又是赘婿,主母不喜欢他们一家,他们便只能偏居于院子角落,连服侍的下人都没有。
有了幼年的牧元术后,倒是分担了些白书悦父母的压力,牧元术便干得特别认真,包括采买药材,煎药熬药全都一手包揽。
白书悦病得最严重的那年,牧元术几乎每日都泡在膳房里煎药,光是闻一闻都知晓自己有没有煎坏。
只要闻到汤药的味道,莫说只是浅眠,便是在昏迷他说不定都能有所反应。
白书悦不懂且不太理解,只是觉得他确实有必要找回一下曾经的记忆。
潜意识告诉他,那一段记忆于他而言,也并非可以随意丢弃的不重要的记忆。
白书悦没再说什么,扶着牧元术坐好,牧元术也乖乖地起来喝了药。
汤药苦涩,对牧元术而言却不算什么,一口闷下去连脸色都不带变的。
白书悦将药碗重新接过,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你是要起来缓会儿,还是继续休息?”
牧元术看向他:“我若想休息,可以继续在仙尊怀里休息吗?”
白书悦:“都依你。”
牧元术笑了:“谢谢仙尊,仙尊真好。”
白书悦随手抚上他的发梢:“睡吧。这几日你应当也很累。”
牧元术也没同白书悦客气,又侧身抱住他,贪恋似的汲取他身上的气味与温度,随后才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乖乖躺回去继续休息。
白书悦在他气息变得平稳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点在手腕命门处,分了一丝灵力探进去。
微凉的灵力让牧元术不适地皱了皱眉,但并未有任何本能的排斥与阻拦,任由那灵力畅通无阻地在自己体内游走一圈。
白书悦大致感知出牧元术体内的具体情况,之前他分入牧元术体内的灵力与方池的药方都起了作用,因透支而衰竭的灵力正缓慢地重新复苏,只是复苏的过程很消耗精力,才使得牧元术这般疲倦嗜睡。
等一觉醒来,状态会比才从密林中出来时要好上一些。
确认牧元术并无大碍,白书悦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让牧元术能安安心心地休息。
中途方瑶又来过一次,只是安安静静地将药碗收走,便又安安静静地走了,决不打扰分毫他们之间的二人世界。
牧元术这一休息便休息了足足一整日,中间为了喝药醒过两次,后来也怕自己压着白书悦不好,改为自己到一边安分地睡。
白书悦便坐在他旁边,一边守着他,一边翻阅话本。
到了次日,牧元术的精神状态总算恢复了不少。
领命要在一日之内将林子辛绑来的方池亦带着人回来复命。
林子辛被五花大绑着,人倒是醒着的,就是嘴巴被堵住了,也说不出来话,看模样有些狼狈。
毕竟被不懂怜香惜玉的方池这么大老远的绑过来,没吓昏过去已经算顽强了。
方池在回来前便同牧元术汇报过,牧元术简单整理了状态,与白书悦站在一起,虽面色苍白,但气势不输分毫。
牧元术笑着看向被丢在地上的林子辛,让方池抽掉了他嘴里的东西。
“林公子,好久不见啊。”
林子辛尚且弄不清楚情况,只小心地回答:“你、你绑我过来是要做什么?”
牧元术仍然笑得非常友善:“林公子这般聪慧,不妨猜一猜?”
林子辛见识过方池的暴力,虽不知牧元术与方池是什么关系,但见方池对牧元术的态度,至少可以确认牧元术的地位要比方池高。
只是片刻思虑间,林子辛便坦白:“是……是我同秦守说近日要小心些,行事间莫让人抓了差错。”
牧元术轻笑一声:“明明知晓我们在追查秦守勾结魔修的证据,却还要提醒秦守小心?林公子这双面卧底玩得想必也很不容易吧。”
林子辛抿了抿唇:“我只是不甘心只让秦守死在这里。”
白书悦与牧元术都没什么特殊反应。
林子辛开了第一个口,后续再要说便容易了许多。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狠厉:“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清云仙尊,但清云仙尊那般光风霁月,又岂是他那种卑劣之人能够肖想得到的?”
这话牧元术爱听。
林子辛又继续道:“他明知自己不配,却又偏要将天上月拽入同自己一般的泥潭,可他连这能力都没有,每日受了挫便只知晓发泄在我身上!
“我又凭什么非要被他这样对待!我便是身份再卑贱,又如何轮得到他那样的人极尽羞辱!”
林子辛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面目狰狞,显然是恨极了秦守。
白书悦皱了皱眉,被林子辛吵得耳朵疼。
牧元术见状,问方池:“你给他下了多少分量?”
方池不知牧元术为何忽然问起这个,回忆着回答:“也就……一条小蛊虫吧。”
方池擅长的毒是蛊毒,最成功的蛊便是特意为了帮牧元术而炼制的真言蛊,只要一条小小的蛊虫入体便能迫使中蛊者吐露心中所有阴暗想法,用完还可以再取出来,好生养着等下一次。
这种蛊极为难得,方池统共也就培育成功两条,每用一次都要让蛊虫休养半年,平时他可根本不舍得乱用。
牧元术却淡淡地评价:“下次少用点,别吓到仙尊了。”
方池看了眼比自己还淡定,看不出分毫“被吓到”模样的白书悦,最终只是默默地,懂事地回应一句:“遵命。”
牧元术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顺手让方池把蛊虫取了出来。
方池领命,以母蛊引诱子蛊出来,在蛊虫离体的瞬间,林子辛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他虚弱地倒在地上,又被方瑶非常有眼力见地强行来起来坐着。
林子辛平白遭此一劫,也终于知晓牧元术并非他轻易可以招惹之人。他喘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下气息,再度看向牧元术。
他嗓子都比方才要哑了些,虚弱地问:“你想做什么?”
牧元术笑着蹲在了林子辛面前:“放心,既然林公子不想要秦守那么轻易地死在这里……我们目的相同,自然也是朋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眸间带着笑,眸底却是与白书悦如出一辙的冰冷,宛若漆黑洞穴中蛰伏已久的蛇,在这一瞬间彻底露出长而尖锐的獠牙。
林子辛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他的求生本能在告诉他,眼前的牧元术远比不想管任何闲杂事宜的白书悦危险得多。
林子辛下意识地缩了缩,犹豫着换了种问法:“你……想要我做什么?”
牧元术等的便是他这一句话:“简单,替我去偷一件秦守的随身物品来,不可被秦守察觉任何异样。”
林子辛是聪明人,牧元术只是说明了需要他做的事情,他便知晓牧元术是要借助秦守的贴身之物,先将秘境内所有人的怀疑引到秦守身上。
至于之后……
只在神山秘境中让秦守因勾结魔修而被处置,确实有些太过便宜秦守了,那自然是要等离开神山秘境后,让这样的传闻传遍整个修仙界。
他要让秦守真真正正的身败名裂,承受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最后,再以正道的立场让那秦守彻底去死。
这是所谓原剧情线中秦守最爱用的手段,那便让秦守自己也好好地尝一尝。
林子辛答应了。
牧元术重新站起身,让方池来替林子辛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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