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术:“好。”
他走到床头,离白书悦又近了些,抬手先将原本的纱布一圈一圈轻轻拆下来。
脖颈的伤主要在前边,是一次迎面而来的攻击。
牧元术很难想象白书悦是如何做到面对这样的攻击都面不改色,毫无退意的。
他手中动作更轻,将拆下的纱布搁置在旁边的凳子上。
昏迷时的白书悦很安分,牧元术照顾得也精细,长长的一条伤口愈合趋势还不错,纱布除却沾染了一些伤药外,齐整干净。
白书悦向后微仰头,主动露出了自己的脖颈。
牧元术沾上药膏,俯身,小心翼翼地为白书悦涂抹。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得极近,幽幽梅香、清冽竹香与浅淡药香交错在一起,占据了白书悦面前几乎所有的气息。
白书悦垂眸,视线无意间便落在了牧元术身上。
安静下来的牧元术眉眼与白书悦会更为相似,清亮乌黑的瞳仁间褪去往日或深或浅的笑意,只定定倒映面前专注认真注意着点事物。
竹香逐渐盖过药香,独属于牧元术的气息将白书悦包围。
牧元术气息的存在感似乎便强了些。
不同修士会有自己不同的独特气息,在正常不加以遮掩的状态下,修为越高气息存在感便越强,让低阶着心生敬畏,对高阶者亦有一定的抗衡作用。
当高阶者有意加强自己的气息存在感,便是释放威压,境界相差越大,威压对低阶一方的影响便越大。
在此之前,面对白书悦时牧元术的气息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在两人靠近之时通常是白书悦的气息盖过牧元术的。
而如今白书悦灵力衰竭,牧元术则突破至新的境界,倒是让牧元术占了次上乘。
白书悦并不排斥。
牧元术贴身照顾他起居已有一段时间,他习惯了牧元术的气息,亦不介意将自己的弱势暴露给牧元术。
牧元术自然注意到了白书悦的无言纵容。
仙尊就这么慵懒地靠在床头,露出脖颈,安静配合牧元术的所有动作。
牧元术的指尖偶尔会在不经意间滑过他的喉结,仙尊也只是无意识地微微滑动。
不在意,不制止,仿佛在等待着更深入的交流或更放肆的采撷。
……好乖。
牧元术涂抹完最后一点药膏,抬眸的一瞬间便敛去眸间暗色,唯留清润温和:“仙尊,药上好了,弟子为您包扎吧,仙尊若是觉得不适,可及时叫住弟子。”
白书悦“嗯”一声,又稍直起身子,方便牧元术动作。
牧元术将松紧把握得很好,没让白书悦有何不适,亦不会太过松散使得包扎了同没包扎没有区别。
只是在包扎完后,他看着白书悦病恹恹的状态,心念一动,在他颈侧扎了个蝴蝶结。
因为伤口平整如线,牧元术用的纱布亦浅,蝴蝶结小巧精致,点缀在白皙脖颈一侧,更衬出修长纤细的完美弧线。
白书悦感知到了一些不对,抬眸看向牧元术。
蓝眸浸着疑惑,清澈透亮,如一对剔透的蓝宝石,与小小的蝴蝶结相映,更像被精致娇养的哪家病弱公子。
生得一副很好拐骗的模样。
牧元术轻咳一声,选择了隐瞒:“无事。那弟子先去为仙尊煎药做膳食了,仙尊在屋里休息会儿吧,弟子很快便回来。
“若仙尊有何事需要弟子,用玉佩吩咐弟子便好。”
白书悦应了。
牧元术又去准备好洗漱的物品,之后才告退离开,去煎药备膳。
身体虚弱时的白书悦一般懒得动弹,过了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
受昏迷期间的梦境影响,白书悦本就觉得有些头疼,站起身后这样的感觉边更为明显,但相较之下,作祟的洁癖更让他难受。
只要想到是昏迷了三日时间,即便知晓这段时日牧元术会把他照顾得很好,他也还是需要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真正洗漱一遍。
他不紧不慢地细致洗漱,披散着的头发有些麻烦,他只是随意地往后拨弄,等牧元术回来了再让他帮自己梳理。
不知不觉间,白书悦都没发觉他已习惯了由牧元术为他打理绝大部分事宜。
在洗漱时,白书悦察觉到脖子右侧的绷带上似乎有个鼓起的什么东西。
他擦净手,将用过的东西放回原位,又慢悠悠地走到铜镜前,发现脖侧的那个鼓起是一个……蝴蝶结?
白书悦想起方才牧元术包扎完后眸间的些许笑意。
原是给他弄了这么个东西还刻意隐瞒,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白书悦不喜这种花里胡哨的包扎方式,但想了想,又算了。
牧元术平日照顾得尽心尽力,偶尔随性放肆些亦无妨。
第91章
片刻后, 牧元术带着汤药与食盒回来。
白书悦身体不适,洗漱完便坐回了床边,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如墨长发披散, 有几缕不知何时落在了他面前,遮住些许面容, 恬静安宁,又如一尊精美瓷器, 脆弱易碎,又实在精巧美丽。
牧元术轻轻放下手中东西, 走到白书悦面前,想为他把散落面前的发丝拨回耳后。
在牧元术指尖靠近的同时,白书悦便睁开了眼。
蓝眸始终澄澈,并无对牧元术忽然靠近的警惕,只是疑惑地看向他。
牧元术动作不停,笑道:“汤药备好了, 仙尊该喝药了。”
他将白书悦身前的发丝捋至耳后,本是过分亲昵的动作, 却并未引起白书悦的任何警戒。
什么都不懂的白书悦,被牧元术编织的网轻易粘连。
牧元术又道:“弟子先为仙尊束发吧?”
白书悦应下了。喝药的事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随牧元术一同走向铜镜前, 很自然地又见到了脖侧那个蝴蝶结。
白书悦随意扫去一眼, 视线未作更多停留, 并不在意。
牧元术看到了, 眸间笑意更深,熟练地为白书悦将头发打理好。
最近白书悦都要在屋内养身体,亦无人会来打扰, 牧元术便只是简单地为他扎一束马尾。
“好了。”牧元术在梳理完后轻声开口。
白书悦抬眸看着镜中被仔细打理得齐整的自己,淡然道:“嗯。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先回去休息吧。”
这句话很寻常,他的神情亦很平静,听起来只是非常合理普通的一句话。
牧元术却只是笑着:“弟子不辛苦,能照顾仙尊是弟子之愿。仙尊放心,在亲眼看着您将汤药喝完之前,弟子是不会走的。”
往日照顾得最合白书悦心意的牧元术,这一次看起来并没有打算为白书悦“分忧解难”。
白书悦:“。”
倒也不必这么尽心尽力。
白书悦没能蒙混过关,最终还是认命起身,走到桌旁看向那碗黑漆漆的汤药。
牧元术特意施了保温的小术法,让汤药维持在药性最好的状态下。
白书悦坐在桌边,盯着那碗汤药看了许久。
他始终同往日般面无表情神色冷淡,换作他人兴许只会觉得他是在思考些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
牧元术却知晓,白书悦只是纯粹地不想面对面前的苦汤药。
这般反差实在是可爱得很。
牧元术将一旁的食盒打开:“弟子为仙尊准备了与药性不相克的糕点,等仙尊喝完药便可食用了。”
食盒中造型精致的小兔子糕点全然展露出来,牧元术补充:“今日的糕点糖放得多了些,可能会比之前甜。”
白书悦面色未变,但牧元术看得出来他比之前放松 。
牧元术弯起眼,将汤药推得离白书悦近了些:“仙尊喝药吧。”
白书悦总算端起了药碗,慢吞吞地将汤药一点点喝完。
浓郁的苦味自唇齿间蔓延,唯有这时,他微皱的眉梢会将他讨厌这种事情的情绪表露无遗。
汤药见底,白书悦将药碗放回桌上。
“看,仙尊果然还是能好好喝完药的。”牧元术笑着说完,把药碗拿走,端了糕点过来。
白书悦听他的语气,像夸奖小孩似的,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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