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收起伞,同白书悦回到了屋内。
眼下时辰尚早,连午膳时间都未到,但白书悦却是一脸倦意,似是十足劳累。
牧原问:“仙尊可是昨夜未休息好?”
白书悦想到昨夜便不断在梦中缠着他的那场大火,捏了捏眉心:“嗯,有点。”
牧原依旧没有细问缘由,只道:“那仙尊可要再休息会儿?晚些时候便到午膳时辰了,若仙尊有需要,我去给仙尊做些安神舒缓的吃食?”
白书悦拒绝了:“不必,我今日不想用膳。”
牧原:“好。那仙尊安心休息,我便不打扰仙尊。”
白书悦却又在这时,忽然偏头看向了牧原,似乎也不打算让牧原就这么离开。
浅蓝双眸安静倒映出牧原的身影,沉静温和,如一汪引人深深沉溺其中的清冽泉水。
牧原顿了顿,过了会儿才疑惑地问:“仙尊?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需要我去做吗?”
白书悦没回答,先反问了一句:“你今日可还有旁的安排?”
牧原茫然但温顺地摇摇头:“没有了。”
白书悦忽然笑了,眸间闪烁起粲然的光亮:“那你陪我一起睡觉吧。”
牧原牵着白书悦的手蓦地收紧了些。
第174章
最终牧原还是同白书悦一同上榻休息。
仙尊都那么邀请他了, 这再拒绝可真就是不识相了。
而且正常来说,如今白书悦的身体应当还不至于到未到午时就又要休息的程度。
要么是昨夜白书悦没睡好,要么便是他的身体又受了些心魔的影响。
白书悦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发出这样的邀请, 很有可能是想要暗示些什么——当然,牧原想的是正经暗示。
眼下天色尚早, 未免影响白书悦的休息质量,牧原还特意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 让房间内如同夜晚般昏暗。
随后他转身回屋,为白书悦宽衣。
昏暗夜色中, 白书悦亦卸下了些白日的温和伪装,眸色浅淡些,一时也分不清是疲倦,还是冷淡。
唯有在与牧原再次对视时,白书悦眸间会重新染上笑意。
“那便休息吧。”白书悦莞尔道。
牧原点头,与白书悦一同回到床上躺下。
寒英峰是白书悦在入无情道后才搬来的, 一切布置都按照无情道时他自己的喜好来,屋内床榻并不大, 足够他一人休息,但同时睡下两名成年男子, 便稍显拥挤了, 必须紧挨着才能躺得下。
白书悦并不介意这样的亲密, 牧原就更是乐见其成了。
牧原这几日都是照常休息, 如今这般时辰便是有特意营造的昏暗环境,也并无太多能够升起的睡意。
白书悦却似是身体着实虚弱,没过多会儿气息便逐渐平稳, 是真的安然入睡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牧原侧身,看着白书悦安然的睡颜, 轻垂眼睫,回忆起今日秋林晚所言。
【“小清已经在滋生心魔了!”】
【“但若想解决小清的心魔,依旧必须得找到他的症结之所在,唯有知晓心魔为何物,方可破除心魔。”】
【“小清灵根纯粹,心魔行程后最大的可能是反噬他本身。”】
【“你是唯一不被小清排斥的人,小原,小清的心魔可能也与你有关,只有你能帮小清破除心魔了。”】
牧原指尖虚虚地抚过白书悦脸颊,昏暗的房间内,眸色晦暗不清。
昨日白书悦对乔慕灵说的那番话,以及后来隐瞒了瞳色相关之事,显然是知晓自己身体可能出了什么问题的。
可白书悦没有告诉他。
这不太符合白书悦的性格。
如今秦守之事尚未完全处理,这个节骨眼上按照白书悦的性子,是不会对他隐瞒身体状况的。
他的仙尊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顾虑。
牧原勾起了一缕白书悦散乱在他面前的发丝,落下一个亲吻。
仙尊……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
……
梦中,白书悦再次坠入一片虚无的混沌之中。
他的意识清醒,只是无法脱离这片混沌。
昨日夜间他便是受了这片混沌影响,意识清醒疲惫,无法挣脱,无法苏醒,随后……
落入一片熊熊大火之中。
又是那场让他几乎陷入绝望的火。
那一场燃烧着的,将他的人生从此分割的火。
在正式修炼之前,亦是在他去往那个小镇,找寻牧原之时,他曾请求秋林晚替他去查放火之人。
那是他在尘间的因果,正式修炼前,他得把他自己过往的因果解决掉。
后来根据秋林晚的调查,放火者是白氏主家的二少一脉,也就是白书悦的二伯。
在那场火之前,二伯一家是白家当中唯一不会随意找由头苛责他们的,甚至平时偶尔有难处时,他们一家也会稍微帮一些忙。
就连吊着白书悦命的那些草药,都是二伯帮他请求来的。
白书悦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二伯。
那么多那么多欺负过他们一家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会是二伯一家。
得知真相的白书悦并未去质问他们,他不想让白家知晓,他尚且存活于世,这不利于他的因果前尘尽断,不利于他的修炼。
他将此事交予了愤愤不平的秋林晚处理,后续结果如何他也不知,只知自那以后白家势力一蹶不振。
他跟随秋林晚回到了剑云宗。
本来白书悦是并没有那场变故而畏火的,常年卧病在床让他性子坚韧,还不至于因此而变作阴影。
可是在知晓放火者之后,那场大火便成为了他的梦魇,在回到剑云宗后,好长一段时间时长反复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怕秋林晚担心,便一直没有说过,表现出来的一切不适都被当做是他又生病了。
直至后来,乔慕灵入门练器,第一次没注意,把练器室给烧了。
当时白书悦距炼器室最近,想去救困于里边的乔慕灵,却在踏入火海后再度陷入梦魇之中,后来反而是跑出来的乔慕灵把他带了出去。
白书悦畏火之事就是那时起被察觉的。
陆景阳与乔慕灵都只知他曾经遭遇过一场火灾,父母亦在火灾中丧生,以为是之前遭遇火灾留下的阴影,轮着陪了白书悦许久。
秋林晚倒是来问过他,是不是因为调查纵火之事而生了梦魇。
白书悦并未说实话,而是认同了陆景阳与乔慕灵所认为的那样。
在那之后,他对火也切切实实地产生了阴影。
最初他甚至连一点小火焰都不能见到,但这世间火灵根修士千千万,他不可能放任自己有这般明显的缺陷。
于是他请求秋林晚,为他造了一个单独的幻境,在幻境中企图克服他的梦魇。
但最终他也只是能稍微不那么害怕小一点的火焰,不影响日常生活,碰到更大的火,还是会陷入到当梦魇之中。
不过至少在那之后,他不会再梦到那一场大火。
秋林晚与陆景阳他们实在担心他的状况,也没允许他继续尝试在幻境中克服阴影,生怕他到时克服不成,反倒给自己整出心魔执念来了。
白书悦怕他们担心,乖乖听话,没再进行更多尝试。
实则他也知晓,再如何去幻境当中,也不可能真正的就这么克服这场梦魇,倒不若就此顺其自然。
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就这么顺其自然让自己放下……那便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了。
再之后,就是白书悦入了无情道,忘却了前尘过往。
关于大火的记忆被遗忘,但深深扎根在心底的,对于大火的阴影却并未随之消散。
他依旧畏火,只是不记得自己因何而畏火,亦无探寻畏火因由之事的想法。
无情道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为了不受这所谓“前尘”的太多影响,白书悦也不断增进修为,更改惯用的招数。
尤其是面对敌对的火灵根修士时,他从不会给对方任何出手燃起大火的机会,在自己缺陷暴露之前将敌人干脆利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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