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儿上奉承,心里却想,尧国虽然富庶,夜里用不起灯烛的人家也大有人在,这个别院只是为了景致好看,一夜不知要废去多少烛火,更不知有没有人看。
当真是食饱心自若,衢州人食人。
何方听他夸赞,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拍手笑道:“妙啊,公子果然风雅,回头就让她们改了称谓,”说着,他向前面引路的下人吩咐道,“一会儿让仙子到楼上,好好谢谢白公子,给了这样一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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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远宁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楚言川:这叫身子比脑子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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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小天使鼓励说我高质量日更,感动的嘞~不过因为手和脑子搞分裂,时间定错了没更成,又变成夜里12点更新了。
至于是不是高质量,emm,我写文的OS是这样的:
OS1:我写的啥玩意,咦~~~~
OS2:好像还能凑合看看,再接再厉,还有空间。
基本上就是这两种心情随机切换吧,哈哈哈哈
喊出我的口号:努力不吃藕。(才知道专栏里不让出现“丑”字)
第27章 拽着王爷,滚成一团。
何方刚引众人到湖边的观景楼台坐定,在湖中撑船点灯的姑娘就翩然上了楼,手中抱着琴,先向何方行礼,而后又转向白昼,万福道:“公子赐名,特来谢过,若是不嫌弃,小女子愿奏乐助兴。”
白昼不喜欢这种逢场作戏的活计,但自从何方在席上,听自己说在都城认识的都是些纨绔贵胄之后,态度就很微妙的发生了变化。
何开来像是管不住何方,而何方也像不怎么把父亲放在眼里。父子二人逗闷子,便宜了白昼钻空子。
想这何方,能在闹市中,寻个深宅,建造低调又奢华的私人待客馆阁,消耗的金钱,并非郡守公子这个身份能支付得起的。
若是他背后没有金主,便是他自己有生财之道。
看准这一点,白昼顺势而为道:“历来客随主便,姑娘愿意妙音相赠,在下洗耳恭听。”
抱琴的姑娘一笑,在楼台的偏位坐好,琴音挑弄几下,就开始抚琴浅声吟唱。她的琴声既不突兀,也不低迷,何方与白昼几人叙话,琴声婉转应和,倒是说不出的和谐。
自几人坐下,何方就旁敲侧击,变着法儿的打探白昼的底细,白昼这人可能是因为心思太过缜密,才夺了身体的运数,他出行之前,一早把功课做得足足的,是以对答何方的问题,三分真,七分假,结合着帝王白家的发家史,把自己编成一个白家八百杆子也打不着的远亲,家道中落、怀才不遇、如今吃饭都要成问题的不得志文人。
只是因为家学,与何开来有故交,这才前来投奔。
一面大骂城里的皇亲国戚吃人饭不干人事,一面又不时透出一股酸溜溜的羡慕。
听得何方直个劲儿的唏嘘,感叹白昼生不逢时、投错了人家,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投在得了天下的穹川白家,保准能宏图大展。
二人各怀心思牛皮吹上天。
起初还挺风雅的,随着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白昼本来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已经渗出一层红润。何方更是慷慨,说白昼身体不好,不胜酒力。直接是白昼喝一杯,自己喝两杯,酒桌儿上的义气,豪气干云。
远宁王则又恢复了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气韵,他也已经觉出何开来父子的关系很微妙,皇上此番作为,必有深意,就一边含笑陪着,一边不让白昼多喝酒。
布戈可不一样了,他在看人脸色上是一把好手,但论起逗闷子的事儿,他心眼儿就跟不上,一开始只是站在皇上身后,眼观鼻、鼻观口的伺候着。
直到听白昼像是喝多了,口若悬河,笑道:“说句诛九族的话,若论能耐,如今……金殿上的主儿,给……我提鞋都不够格。”
布戈终于一口气没上来,让自己唾沫星子呛得直咳嗽。
被远宁王踢了一脚,也知道失态了,忙又站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倒是无形中把戏做得更像了。
这样一闹,白昼可来劲儿了,一双眼睛飞着看向远宁王,道:“青岚……你说,我……我说错了吗?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我日子苦,心里苦,你会不知道?”
也不知他想到什么情浓起来,还是喝多了酒,眼周晕出一圈淡淡的绯红,瞬间多了几分可怜。
远宁王看得一愣。
白昼低叹一声,端起眼前何方刚给他满上的酒,一饮而尽。
他叫王爷青岚,显然是在示意自己没喝醉。
王爷收敛心思,拿过他手中的酒杯,也叹了口气,一派哄醉鬼的语气,道:“是了是了,我每日都看在眼里,但你不能再喝了,如今咱们见了何大人,终会云开月明的。”
这句话说完,何方脸上不屑一闪而过,低低嘟囔一句:“那老头子太古板,”接着继续应承白昼,“陆水城是白公子的福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像是真的有点上头了,大着舌头拉住白昼的手,“白公子不必忧虑,过几天我带你见个人,他才是能让你宏图大展的贵人。”
白昼眼神有些失焦,迷糊了半天,才定定的看了何方片刻,突然回手,抄起远宁王的酒杯,也不管酒杯王爷已经用过,就在何方的杯子上碰过,仰头干了杯里的酒。
而后重重的揽过何方肩膀,把他往怀里带过来,醉笑了几声,才道:“相见恨晚,当浮……一大白!”
远宁王听他说话全无破绽,知道他没醉,可看他这醉玉颓山的模样,突然觉得脑壳疼,只想赶快把他弄回去休息。
至少别在何方面前折腾了。
何方被白昼猛拉一把,几乎撞进他怀里,身形还没稳住,就见白公子身边这位叶先生,扶住自家公子,似有似无的把白昼的手从何方肩头上拉开,正色道:“我家公子不胜酒力,他身子不好,今日叶某先带公子回了,咱们来日方长。”
何方颇有些意犹未尽的神色,但见对方去意坚决,做一派了然之色,道:“小可理会得,不必劳顿,这里就有客房,几位歇下就是了,明知公子体弱,还情不自禁跟他喝了这么多酒,是我不对。”
远宁王正有些迟疑,白昼却突然抽冷子窜起来,右手一举老高,欢呼道:“不回家!哈哈哈!”
结果许是起得猛,刚窜起来脚下就拌蒜,又跌坐回椅子上,王爷忙不迭扶他,他顺势一倒,倚在王爷怀里。
眯了眯眼睛,像酒劲儿上来,下一刻就能睡着了。
当日江都夜游,王爷已经被皇上半醉着闹过一回,那一次,他也没醉,却招摇过市,其实如今想来,八成是他心知有人暗中盯梢,做给他人看的,如今……显然又是做给何方看。
怎么办……
配合呗。
王爷只得架起皇上一条手臂,另一只手掏在他肋下把他架起来,向何方无奈笑道:“如此,叨扰了。”
何方对白昼的重视可见一斑,给几人安排的房间极好,将几人送到厢房,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听着他散乱的脚步声渐远,本来烂泥一摊斜倚在床沿上的白昼,终于深呼吸一口,坐直了身子,布戈见他主子前一刻还目光涣散,后一刻就醒酒了,惊惶之后才恍然大悟,嘟囔道:“装得可真像。”
远宁王无奈笑笑,问道:“终归没少喝,难受吗?”
白昼摇摇头,道:“酒是好酒,酒伴儿不怎么样。”
王爷看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说话也清楚极了,放下心来,低声道:“为何要闹这一出?”
白昼低声答:“何方像是看中了我说都城里有相熟的纨绔,我越是不得志,他越是有机可乘。”
他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阵叩门的声响,一个清甜的姑娘声音:“白公子安歇了吗?”
白昼向布戈使个眼色,布戈把门打开,见来人正是刚才抚琴的姑娘,她已经换过一身衣裳,较刚才随适许多,卸下浓妆,恬淡可人。见是布戈来开门,便行礼道:“我家公子不放心白公子,特让小女子来帮忙照顾。白公子歇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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