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时上了贼船,下不来。
渐而,小可儿隐约得知,文煦在跟一个神秘人做什么交易,后来不知为何,两个人又淡了。
“你见过那人吗?”白昼问道。
小可儿想了想,道:“只错身而过两三次。”说着,他依着回忆简略描述那人的样貌。
可不正是彭奇吗。
——————————
远宁王为高离看诊完,已经过了子时。
当高离恢复神志,看着高靖喊出一声“父亲”的时候,高靖伸手便要给他一耳光,可手扬在半空,终归舍不得打下去。
远宁王起身,开好药方,吩咐了些注意的事儿,片刻都不再多做停留。
刚才白昼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到上都护高靖府上传话,说让王爷无论何时,事情了了,便回朝露殿去。
一想到白昼还在宫里等着,王爷婉拒了高靖的马车,直接向他要了两匹马,吩咐玉人回府里善后一些事情。
回宫的路两侧大多是商铺,敞开了跑也不怕吵得别人骂街。
此时,将近中秋,夜风已经萧瑟起来,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碎叶子,在空中画了个圈,迎着远宁王的脸颊飞过来,王爷侧头就躲过了。
可也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空荡的大街上,突然多出两个人影。
影子洒在石板路上,被月光拉得狭长,戚戚冷冷的,乍看去,他们像是守将,守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随着距离的拉进,那两个人依旧岿然不动。
来者不善。
王爷敏感的察觉到二人身上散出的杀气。
他骑在马上心思飞转,不大可能是老王爷的人,如今会这样与他为难,又敢这样与他为难的,只怕……
只有一人——端淑郡主。
眼看与那二人还相隔三丈许,其中一人突然抬手,一支弩1箭直逼王爷面门激射二来。
王爷就势仰躺在马背上——怎么办,能冲过去吗?
弩1箭射空。
王爷尚且来不及决定下一步要如何,突然胯1下坐骑一声嘶鸣,前腿瞬间跪倒。
绊马索!
此时远宁王人还躺在马背上,左手在马背上借力,人直接一跃而起,足见在马屁股上借力,跃上道旁的一棵树干。
须臾之间,他看见除了拦路那二人,街道上、两侧屋顶上,压压叉叉都是人影,不下十六七人。
他下意识便去摸腰间的佩剑。
摸了个空。
刚才自宫里出来得仓忙,随身的长剑并没带着。
第95章 你受伤了!
杀手,当然不会给远宁王反应的时间。
领头人唿哨一声,商铺屋顶上埋伏的众人,搭弓射1箭。
一时间,也不知多少箭矢,齐向远宁王飞射而来。
要说简岚鸢,为医者虽有仁心,却也不是没有原则的烂好人,毫无边界的发善心。
他绝不会是眼看对方要提刀来杀他,他却要劝对方苦海无边的主儿。
因为生命可贵,他仁心,又因为该走的人留不住,他狠心。
更甚,仁心若是给了杀手们,那么他留给白昼的,便只剩下薄情了。
手在腰间摸长剑,却摸了个空,眨眼间两柄柳叶刀在手。
如今他身边,除了两柄依照现代医学打造的柳叶刀,便只剩下针灸用的银针了。
小说里可能会写,银针做暗器,柳叶刀见血封喉……
可实际操作哪里有那么简单。
那银针又软又弹,根本吃不住力道,柳叶刀拿在手里,更是一寸短一分险,聊胜于无。
当务之急,只能贴身近战,寻个当口走为上计。
王爷身形忽然一飘,鬼魅一般贴近两名黑衣人,没人看清他到底是如何运针,眨眼的功夫,二人倒地,睡着了一般。
几乎同时,四五人向他围拢过来。
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与王爷近战的人,手拿刀剑,外围六七人,则拿着套索。
远宁王不恋战,脚尖一点,想跳出包围圈,但后来攻过来的四五人功夫都不弱,又有锁链手的帮衬,他们配合颇为得宜,不仅把王爷又逼回圈内,还险些在王爷身上招呼两道口子。
是阵法。
果然下死手。
王爷的手贴近唇边,吹出一阵尖锐的、带着节奏的哨音。
是大尧的军哨。
这当口大声呼喝是没用的,当街打架,平民百姓不敢出来,只得寄希望于夜巡的金吾卫。
倏的,一人挥刀向远宁王肩头劈来。
王爷侧身躲过,手里银针直刺在那人手上穴位,那人整条手臂瞬间酸麻,难以支配。
也不知怎的,他手里的刀,已经到了远宁王手里,王爷一刀背狠狠敲在那人肩头,只听那人一声闷哼,右肩剧痛,骨头已经断了。
王爷挽了个刀花,刀锋一甩,凛声道:“你们主子,是想要本王的命吗?”
领头人道:“活的最好,死了也无妨!”话音落,身形一飘,直逼王爷而来。
只看身法,便能知道这人的功夫比刚才交过手的几人高明不知多少。他的武器,是鸳鸯刀,一长一短,一攻一守。
他身法诡谲,刀法也如鬼魅一样,出招看不出虚实。
这群人显然也是担心夜长梦多。
要速战速决了。
领头人喝道:“起阵,一起上!”
场面顿时更混乱了,王爷只觉得周身上下不断有兵刃往他身上招呼,除此之外,还需得提防远处锁链手的偷袭。
一旦被缠住,那便九死一生。
在这一瞬间,远宁王突然觉得他身子里有一股沉寂已久的戾气觉醒了,这感觉从来都不属于他,像是九死一生之间磨练出来的敏锐。
是原主残留在肌肉和神经中的记忆吗?
无暇多想。
破阵,究其薄弱便会容易。
数招下来,王爷发现,这些人功夫参差:领头人,是高手;可也有人好像是临时凑数上来的,对阵型的变换把握反应不及,更像是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被拉来填人头凑数的。
刀光剑影下,他只来回游移,并不敢攻上前来。
幸而如此。
远宁王左手一扬,两枚银针甩出去,直奔领头人面门。
银针细软,虽然伤不得人,唬人却够了。
领头人知道远宁王功夫了得,不敢掉以轻心,举刀回防,“铮——铮——”两声轻响,两枚银针被挡下。
也就在他眼前片刻被遮的当口,本来与他咫尺距离的远宁王,已经晃至一人面前,他不攻那人,揉身便要从他身边掠过,破阵而出。
须臾之间,领头人低喝一声“收阵!”
王爷大惊,暗道不妙——
他揉身掠过的那人,手持钢刀,一直是晃晃悠悠,犹疑不决的模样,这会儿刀交左手,右手一抖,袖口里突然也甩出一条锁链,咫尺间的距离,锁链像是灵蛇一样,缠在王爷腰间。
这人才是阵眼!
被他扮猪吃虎的手段蒙蔽了。
外围的锁链手们见这人一招得手,都趁热打铁,顷刻间又有五条锁链向王爷招呼过来,分别飞向王爷的脖颈和四肢。
一般人若是被缠住,第一反应要么是去斩断锁链,要么便是去挡其他人的攻击。可星火之间,王爷反其道而行,非但没与敌人拉开距离,反倒合身向阵眼那人贴去。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远宁王一招抱摔,滚倒在地,二人不怎么优雅的扭成一团。
五条锁链都套了个空。
远宁王翻身而起,腰刀运力向锁链斩去。但那锁链是精钢炼就,普通的兵刃不可能一刀便断。
王爷知道,若是再这样手下留情,可能真的不仅帮不到白昼,还要成为他的累赘,更甚,直接就丧了命去。
打定主意,他眼神的温度瞬间结了冰,一刀斩在那人手腕上。
对方的血溅在王爷脸上,温热里带着血腥味。
被秋风掠过,瞬间又冷了。
那人手和腕子分了家,惨呼声中,王爷腰间的禁锢解开。
也正是这时候,远宁王左臂被人划了一道口子,那口子不浅,衣裳顷刻间氤了大片的殷红。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