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意目光微凛,毫不留情的震碎衣物,随后一掌向钟应袭去。
钟应对自家道侣从不设防,猝不及防躲避下,屁股再一次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虽然从这一掌的力量来看,警告的意味远大于惩戒。
钟应:“……”
第二次了!他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怒火“蹭蹭蹭”往上涨。
在君不意换上玄曜玉佩中的崭新衣袍,以寒凉如冰川的目光浇了他个透心凉,便浑不在意的拂袖离开的时候——
钟应气!疯!了!
“君不意——”
钟应一个鲤鱼打滚,气势汹汹的扑向正要踏出门槛的人,如同不懂术法的泼皮无赖。
面对漏洞百出的钟应,君不意似有不解,想趁此机会制住不按常理出牌的魔君时,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本该掐诀的手非常熟稔扶住了钟应的腰。
君不意微顿。
钟应毫不客气,先是一把将人提溜进去,紧接着一个横扫腿将君不意撂倒在床榻上,最后泰山压顶扑了上去。
一套动作—气呵成,一看就没少干。
而君不意的手还在钟应腰间,指腹触及皮肤,细腻温热,非常君子的缩了回去。
他想推开钟应,然而钟应衣裳不整,皮肤上遍布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后的痕迹,造成这般红痕的片段不断闪现,君不意无法视若无睹,一时间竟无从下手。
“想走?”钟应拍了拍手,洋洋得意,“没门。”
“把衣服穿上。”君不意眉尖微蹙,声线清到寒凉。
钟应在君不意面前早就没羞趾心了,有些不理解,但是这不妨碍他此时跟君不意对着干的心:“不穿!”
“赤离君。”
“我脱给你看。”钟应去拉身上仅剩的衣服,或者说“布料”更合适。
“……”
面对不要脸的魔君,君不意指尖撵起春秋笔。
钟应眼角余光扫过,乐了:“只拿春秋笔有什么用,你法器里就它最怂了,想跟我打架的话,把山河卷和暗香刀都拿出来啊!”
说话间,拳头已经向提笔的手锤过去了。
春秋笔有灵,在主人道侣的威胁下,不顾自家主人的意愿,被锤了一下就圆润的滚向角落。
“……”
接连两次不受控制,君不意问道:“你知晓暗香刀?”
“不就是你那把破刀吗?有什么稀奇的。”钟应揪住君不意的衣领,从上向下俯视,露出锃亮的小虎牙:“快认错!不然我就去跟母后告状去,就说你突然要跟我和离。”
至于为什么是跟白霄告状,那是因为钟应的便宜爹爹叛变了组织,曾经对君不意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剑主,如今完全站在了君不意这一边,他和君不意那少有的几次闹矛盾中,钟岳都是一边嗑瓜子看戏,一边说什么“哎呀呀也就君不意能忍你,儿婿累不累啊,要不要吃个瓜啊”。
也就看破不说破的白霄会随着钟应的意掺和一下,给两口子的生活增加点趣味。
君不意目光落在钟应身上,低语:“和离……?赤离君,你我之间怕是有所误会。”
钟应倾过身子,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试图勾起君不意的下巴,没碰到,便皱了皱鼻尖,“你怎么这个表情?”
眉目冷淡的可怕,眼尾却晕开一抹还未褪去的红,像凛冽隆冬中被大雪覆盖的神像,令人悚然的绮丽。
这样的神色,既熟悉又陌生。
钟应心里有些犯嘀咕,觉得和离这个玩笑可能开的太过,他面对君不意时,一向来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还能心虚的去哄人:“不会是我刚刚咬疼你了吧?我也是忍不住嘛。好啦好啦,我不闹了就是,也不提和离两个字了……”
他亲昵的蹭了过去,在心上人面前凶兽变成了无害的奶猫,即便伸伸爪子,也舍不得真的挠伤人。
本该落在唇上的吻被君不意侧身避过,钟应也不在意,吧唧了两口脸颊,然后有了新发现。
“你拿山河卷干嘛?”
钟应已经不记得刚刚要跟君不意“拼命”的事了,拿过山河卷就扔了出去,紧接着去拉扯腰带,“不画了,今天不画了,你那个画要是被外人见了,我就没脸见人了。”
山河卷跟着春秋笔滚到了床脚,乖乖装死。
被蹭到了什么地方,凤眸掀起隐忍的波澜,君不意猛地拿捏住了钟应的手腕。
钟应使了些力,挣脱不开,从君不意无甚变化的面容上,察觉到了细微的窘迫:“要不今天我在上面吧,你一副……”想了想,钟应笑的胸腔颤动,才不怎么确定的描述,“反正你一副我要玷污你的样子。”
君不意几平下意识挪开目光,下一瞬间,水墨色的眸子又锁定了钟应。
钟应唤了一声:“君不意?”
钟应撇了撇嘴,用更加亲密的称呼:“小妖精?”
一般来说,这时候君不意便会无奈的回一句“小混蛋”了。
然而,君不意却薄唇轻轻抿着,眸中的涟漪寸寸结冰,直至形成万里冰川,肃杀万物。
钟应不由怔忡。
这熟悉的冷脸,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
糟!
钟应暗道不好,上一世莲中君每次露出这种神色,都是在九州魔界的战场上。
九幽宫自重建之后,第一次遭受到致命重击,在两股强横的力量横扫下,万魔城震了三震,堪称最坚固的魔君寝宫摇摇欲坠。
万魔城中居住的魔族唬了一跳,还以为哪个不要命的来力幽宫送人头,待察觉到到激悉的力量波动后,纷纷激动起来。
闭关的出关了,斗殴的停战了,坑蒙拐骗的收起了包袱……全扒墙上吃瓜。
“九幽宫怎么回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夫怎么瞅着好像墙都塌了?”
“魔君和重明皇都在,翻不了天,如果他们都解决不了,我等直接躺平等死好了。”
“什么重明皇,哪个小子瞎说,出来受死,那是我们魔后知道吗?我们可不能输给九州那帮人。
“……我怎么觉得魔君和魔后打起来了?”
这句话被所有一致魔族唾弃。
这个说:“魔君魔后感情深厚,怎么可能吵架?你忘了白漓大人喝醉老盯着魔后,被魔君吊城墙上的事了?”
那个说:“你忘了君上把魔界翻过来,就为了给魔后寻生辰礼物的事了?”
还有魔女捂心口,幽幽叹息:“君上在位多年,从不瞥别的美人一眼,后宫空的只剩下孤魂野鬼,还不都是为了魔后……”
魔君和魔后感情深厚,荼毒了他们上百年,怎么可能打起来?
这么想的不止那些普通魔族,连白漓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钟应和君不意最多小打小闹,绝对不可能真正动手,因此魔族众部各干各的,非常镇定。
两道身影从木屑灰尘中如惊鸿掠影,一左一右隔的老远。
君不意稳稳当当停在池面上,水面涟漪不惊,长发衣袍直垂而下,不沾俗尘。
山河卷被主人强制召唤,悬浮于他身前,展开半面。
钟应一边不解气的将边上的废石碾成粉末,一边将乱七八糟的衣服套上:“你还真动手啊!”
他可以在自己的寝宫,当着君不意的面一丝:不挂的嚷嚷“不穿”,却没想真的在自个儿的属下面前溜鸟。
君不意目光落在钟应身上,刚刚那短暂的试探中,钟应并没有招出陆离枪,因此他占据了上风,在钟应的右手背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这种皮肉伤根本没人在乎。
可是,君不意得右手背上无缘无故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血痕,正流淌着血,滴答落入池面。
君不意沉吟片刻,用极轻的声音呢喃:“血契?”
血契,同伤同病,同生共死。
“什么血契?”钟应目露惊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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