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钟岳却用一种怜惜的目光望着君不意,柔声说道:“不意啊,你不用为这没良心的东西遮掩。”
曾经还是心肝儿子,见面就要抱起他转圈圈,现在就变成了“不孝子”“没良心的东西”“臭小子”,钟应深刻的觉得“人心易变”,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就这么不信我?”
“那你说说,你这些年,除了打架很少输外,还干过什么靠谱的事?”
“你自己靠谱?”
“臭小子,你是不是皮痒了?”
“来啊来啊!能打赢我,我就让你揍……”
“呵呵!”
父子俩互怼的非常欢快,就差动手,把屋顶给掀了。
君不意立于一旁,静静看着父子俩,眸子中闪过一抹柔和之色,钟应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并非真正的势同水火,关系恶劣。
相反,随着时光流逝,父子俩的关系越发深厚,彼此越发认同对方,关心对方,只不过是找到了最融洽、最舒适的相处方式罢了。
……这是他孩童时期,曾经奢望过的事。
在各种冷嘲热讽声中,君不意的声音如一阵徐徐清风,插入其中:“伯父,我是疏影君,这一任的黄昏殿主。”
互怼的两人愣住,声音消散,唯有枝头的夏蝉鸣叫。
钟岳惊讶,钟应却有些失神,他没想过君不意会这样轻易便说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君不意指了指湖心凉亭的方向,缓缓开口:“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如何?不意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岳:“……好。”
竹帘卷起半面,湖中清荷朵朵,碧叶连绵。
三人或倚在栏杆上,或坐在石凳上,君不意神色平淡,缓缓叙述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不曾有丝毫隐瞒。
比起钟应那含糊的叙述,钟岳自然更信君不意,他迟疑的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您是钟应的父亲,也曾是我的老师。”
“我就当了一段时间的剑术夫子而已,没教你什么。”钟岳摇了摇头,指着钟应道,“看来我还是沾了这臭小子的光。”
君不意睫毛颤了颤,难得开了个玩笑:“最重要的是,如今父皇母后都不能管教我了。”
“也对!”钟岳想起了曾经在重明国的所见所闻,想起了伤痕累累的君不意,“你父皇的话,不听也罢,哪有他这么教儿子的。”
钟应凑过身子,忍不住开口:“看,我来重明国是有正事,可不是胡闹。”
“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曾经答应过不意一件事,如今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钟应一时没想起来什么事,下意识问:“什么承诺?”
钟岳斜睨钟应一眼,突然发难——
片刻后,将钟应五花大绑的钟岳,一边拍了拍手,一边说道:“不意,我说过我会把这臭小子绑回来送到你面前的,咳咳,虽然晚了六十年,但是好歹也绑了对不对?”
“……对。”
“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便先走了,我那徒儿还等着我了。”钟岳手臂撑着栏杆,一跃而过,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唯有一句话被湖面的风吹来,“你们慢慢聊~”
钟应目瞪口呆,气急败坏的喊:“到底我是你儿子,还是君不意是你儿子啊?!”
然而,钟岳早就走远了,只留下钟应两人面面相觑。
君不意默了片刻:“伯父真是一位守信之人。”
“那也没这样卖儿子的!”
钟应手腕脚踝全部被红绳捆住,用来捆他的红绳并非普通红绳,而是捆仙绳,一件半仙器,若是钟应动真格的话,也能挣开,但是强行挣开的话,捆仙绳就废了。
勉强伸出手,钟应瞥了君不意一眼:“快帮我解开!”
君不意嗯了一声,垂眸去瞧。
钟应手腕修长,手指白皙,双手被红绳捆在一起,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一下。红绳系的结非常复杂,并不能以普通方法解开。
指尖轻触死结,注入一缕仙力,君不意发现,死结上有一道禁制,想要解开死结,要先用特殊手法解开禁制,便道:“有些麻烦,你别动。”
“好。”
君不意垂下眼帘,手指掐了一个又一个法诀,钟应一开始还觉得有趣,过了一会儿便嫌烦了:“好了没?”
“等会。”
“要多久才能解开?”
“我已经解开禁制了……”
钟应百无聊赖,看着君不意如玉的手指在红绳间绕来绕去,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肩膀耸动。
“怎么了?”
钟应一边笑一遍道:“突然想起一幅图来。”不等君不意问,钟应便兴致勃勃的跟君不意分享,“天地阴阳诀中,有一页里,就是将人全身绑起来,绑法似乎还挺复杂的。”
天地阴阳诀绝对是钟应学的最认真的一本书,不仅自己看了几遍,还拉着君不意一起研究,甚至实际操作了一番。
君不意:“……”
“你会绑吗?”钟应笑盈盈的问。
君不意解开最后一个结,收拢捆仙绳时,摇了摇头:“不会。”
“哈哈哈,原来你也有不会的啊!”
将捆仙绳收入玄曜玉佩中,君不意侧过头,遮住眼底的腼腆之色:“我会去学的,下次试试。”
“好啊。”钟应嬉笑。
半晌,想到天地阴阳诀是什么玩意后,钟应脸色一变,倒抽一口凉气,“等等!君不意你什么意思?”
君不意抬眸,凤眸如墨。
钟应:“……君不意,我真不是那意思!你把捆仙绳给我,我去还给我爹。”
钟应最终还是没把捆仙绳要回来,他收到了傅潇湘的传讯,请他和君不意到观月楼一聚。
对于傅潇湘,钟应心里还是很感激的,若非傅潇湘当年那一逼,他可能到猴年马月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更别说和君不意在一起了。
然而,到了观月楼后,钟应却发现,除了傅潇湘外,观月楼中还有一名陌生的女子,中州圣子反而不在。
傅潇湘笑道:“你们果然来了。”
双方打了个招呼后,钟应随口问道:“傅姑娘,你哥了?他怎么不在?”
自从傅潇湘险些被人侮辱后,傅月溪便看自己妹妹极紧,生怕当初的事再度发生。
“哥哥去魔界了。”
身为魔界少君,钟应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情况:“为什么?好端端的去魔界干嘛?”
“当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道声音插入。
钟应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开口的是同傅潇湘一起的女子。
椅子上铺了柔软厚实的兽皮,那女子斜靠椅背,慵懒而妩媚。乌黑的长发尽数挽起,梳成凌虚髻,簪了数对精致的银色发钗。
“钟应?”女子声音平缓,不辨喜怒,因着她的动作,深紫色的衣袖垂落一截,露出手腕上三个粗银手镯来。
钟应微微拧起眉头:“你是谁?”
他不认识这女人,但是这女人却给他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女子面容很年轻,她弯了弯唇角,继续先前的问题:“我女儿偷偷跑到魔界去了,我这个做娘亲的,很不放心,又没法子亲自去魔界寻人,恰好我女儿和湘湘这丫头相识,便央了她哥哥帮这个忙。”
钟应呼吸一滞,一个猜测从心底浮现,他紧紧盯着女子,询问:“你到底是谁?”
女子温声说道:“我来自神云山苏家,苏有福是我女儿,按理来说,你该叫我一声姨母。”
……神云山苏家主母岚月灵女。
灵女海珠的亲姐姐。
钟应眯了眯桃花眼,眼中却并无多少喜悦。在他心中,重要的亲人只有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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