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235)
太,太羞耻了!
都这把年纪了……
唐棠几乎立马就后悔了。
“我曾在军中学过一些推拿之术。你把药给我,我替你上药,再替你推……”
“不,不必!”
唐棠如何肯将自己这一双残腿示于谢瑾白的面前?
听闻谢瑾白要给自己上药,唐棠当今紧张地攥住自己的锦被。
那份试探的心思也瞬间淡去,又是冰冰冷冷模样,“不过是陈年旧疾,便不劳谢少傅费心了。”
说罢,不给谢瑾白开口的机会,飞快地道,“还请谢少傅转告你那位友人,鹰隼属于猛禽,既已认主,自然对主人依恋非常。此番若是想要彻底斩断,怕是不死不休。未眠的建议,谢少傅那位朋友不若设法死遁。
鹰隼见主人已死,自然也便去寻他的广阔天地,此困局也便破了。此事真正困难在于,鹰隼嗅觉敏锐,谢少傅那位友人若是想要同他那位所慕之人双宿双栖,如何死遁,届时又藏身于何处等问题兴许需要颇费一些周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向死而生,以死招,活全局。不愧是……”
谢瑾白压低了嗓音。
唐棠不自觉地竖起耳尖。
只听谢瑾白淡笑着道,“不愧是足智多谋的小唐大人。”
唐棠眼底掠过失望。
至于在失望些什么,却是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话锋一转,谢瑾白问及了昨日留下的那一筒花茶,“昨日的花茶,喝了么?”
那花茶……
果是这人留下的!
尽管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亲口被谢瑾白证实,唐棠还是没出息的乱了心跳。
他实在想不出,昨夜谢怀瑜究竟为何捧着一筒花茶,来到他的房中,又为何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原因。
——
“为了所慕之人,他想好好活着。
陪他看落霞山的落日,陪他做所有他喜欢做的事……”
谢瑾白那番关于他所慕之人的剖白再次响在唐棠的耳畔。
气恼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这人乱了思绪,唐棠语气近乎恶毒地道,“来历不明的竹筒,谁知那花茶是不是有问题,里头又是不是下了毒?”
这话刚说出口,唐棠的脸色便苍白了几分。
他紧紧地攥住锦被。
为何?
为何他的语气非要这般尖酸不可?
谢怀瑜命定之人定然不是他。
他这般尖酸,又是个不良于行之人,谢怀瑜根本没有理由会喜欢上。
或许,连他那个所谓的命定之人的剖白,都不过是随口胡诌的。
而他却傻傻地当了真,还为此浮想联翩。
唐棠思绪纷乱的功夫,但见谢瑾白从怀里掏出一个新的竹筒来。
谢瑾白打开盖子。
白色的热气从竹筒里袅袅升起,一股淡淡的香气飘逸而出。
谢瑾白轻轻吹拂着浮在竹筒上的花瓣,轻啜了一口。
“没毒。喝么?”
竹筒被递至唐棠的唇边。
唐棠涨红一张脸。
他都已经喝过了,他还如何再喝?
这人,分明是在存心羞辱他,以报复他方才言他在花茶当中下毒的言论!
唐棠冷着脸,“不——”
话声未落,后脑勺被按住。
谢瑾白倾身,吻住唐棠起皮、干涩的唇瓣。
花茶的甘甜连同馥郁的香气,被渡至他的口中。
喉咙本能的吞咽。
待到口中的花茶悉数被渡至唐棠口中,谢瑾白却依然没有将人放开。
直至,唐棠因为往了换气而呼吸急促。
谢瑾白这才终于将人放开。
琥珀色的液体,自唐棠的唇角溢出。
唐棠恶狠狠地瞪着谢瑾白,眼睛湿润。
“别这样看着我,会出事。”
谢瑾白拇指温柔地揩去唐棠唇角的茶渍。
唐棠耳根烧红。
“我在花茶里加了百合,有止咳清肺之效,现在温度刚好,自己喝?”
这语气,仿佛他方才故意不喝,要他喂似的。
唐棠想到方才谢瑾白喂他的方式,耳尖又红了几分。
半晌,沉默地从谢瑾白手中接过竹筒。
方才那一口茶,唐棠压根没品出什么滋味来。
此时自己亲口品尝,方才觉着这花茶的妙处来。
初时并不觉得如何甘甜,甚至觉得滋味有些寡淡,及至喝第二口,玫瑰的香气,茉莉的馥郁以及百合的甘甜一丝丝,一缕缕在他的口中漫延开来。
就连因咳嗽了两日的喉咙都觉舒服不少。
“滋味如何?”
唐棠不愿这人太过得意,又恐这人会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只好如实道,“甚,甚好。”
“嗯,怀瑜亦觉得滋味甚好。”
舌尖抵在唇角,一寸寸地舔过,眼神如勾。
唐棠捏着竹筒,全然被谢瑾白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毫无招架之力,耳根后的温度就没有褪下去过。
不自觉,又一连喝了好几口。
“莫要喝太多,容易起夜。”
反倒影响睡眠。
伸手取过唐棠手中的竹筒。
不经意间,唐棠瞥见竹筒上暗沉的血渍。
唐棠猛地想起,方才谢瑾白是从胸口处掏出的竹筒。
莫非……
唐棠身子前倾,他猛地拽开谢瑾白的衣领,但见他的胸膛上包裹着刺目,渗血的纱布。
唐棠的指尖,颤抖地,一点一点地轻触上那块纱布。
触手温热。
并非是来自身体自带的温度,而是外物留下的余温。
唐棠不可置信地瞪着谢瑾白,“谢怀瑜,你,你是疯了么?”
胸膛上有伤,竟还将那竹筒贴着胸膛放着!
谢瑾白淡声道,“花茶自是要趁热喝才好喝。”
若是不贴放着,从少傅府到俞府,又如何能够一路将温度保持住?
语气平静地像是胸口被划了一刀的人不是他一般。
唐棠死死地盯着还在渗血的纱布,齿尖在下唇咬出深痕,恨声道,“你,你这个疯子!”
第115章 番外十四
“心疼了?”
俯身,在唐棠的耳畔,低低地笑道。
温热的气息徐徐地吹拂在唐棠的耳根,烫得他耳朵都似要燃烧起来。
唐棠垂眸,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轻触谢瑾白伤口的那只手悄然加重了力道。
“唔。”
谢瑾白发出一声闷吭。
唐棠抬眸,眸光清冷地望着眼前之人,嘴角弯出漂亮的弧度,“谢少傅,疼么?”
谢瑾白:“……”
忽地,唐棠唇边的笑容一凝。
因为此时,他已感到掌心之下一片滑腻。
唐棠低头,在觑见掌心的血渍的那一刻,瞬间变却了脸色。
他不知这人伤口竟还在淌着血!
竭力不让右手颤抖,唐棠状似冷静地将手收回,对谢瑾白冷冷地吩咐道,“将外衫脱了。”
谢瑾白的眸光随之变得幽暗深邃。
唐棠被谢瑾白过于专注的目光搅得又是一番心烦意乱,讥笑道,“怎么?谢少傅莫不是害羞了?”
谢瑾白勾唇轻笑。
他的手放在腰际,修长的手指解开腰间的腰封。
唐棠下意识地想要将头给转开,又恐被这人笑话了去。
于是便面无表情地瞧着。
谢瑾白逐渐将外衫脱去,露出匀称的骨肉。
期间眼神未曾从唐棠身上移开过。
桃花眼天然含情,这般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简直像是蓄意的勾引。
唐棠原本还想着,但凡这人露出半点难为情的表情,他定然要大肆讥笑一番。
呵。
是他多虑了。
谢怀瑜这厮哪里来的面皮这种东西。
“可,可以了!”
在谢瑾白当真要讲褪至腰间的外衫一并脱去的时候,唐棠赶忙出声制止。
他只是要瞧一瞧这人的伤,倒是无需,无需脱得这般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