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21)
明明眼圈红红的,唇角却努力地上扬,甜甜地笑。
谢瑾白陷入深思。
他的记性极佳,他确定记忆当中,在来淳安之前,并未见过小公子。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小公子认错了人。
可小玉这个乳名,一般人决计不可能会知道。
前世,便觉得唐小公子在朝晖楼的那一番求娶来得蹊跷。
身为男子,谁会对一个从未蒙面的男子于大庭广众之下求娶?
除非,那人故意于众人面前折辱他。
所以他才会命人狠狠打他的板子,除却有教训之意,也是想要问出他背后指使者是谁。
眼下,听了小公子的这一番话后,谢瑾白觉得事情更为蹊跷了。
即便是小公子真心求娶,为何要在朝晖楼,当着淳安一众官员的面这般莽撞、唐突?
是被人利用,还是当中另有隐情?
以及若是他们两人当真过去就认识,为何他对他印象全无?
很显然,眼下并问不出个接过。
看来,若有必要,他得寻个时间,调查一下小公子以往之事。
当务之急,是安置好这个小醉鬼。
“你喝醉了,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
谢瑾白扶着唐小棠躺在床上,念在年过去两人兴许当真可能认识的情况下,弯腰替他脱了鞋,又替他将被子盖上。
起身,衣摆被人拽住。
谢瑾白低头,但见小公子不知道什么从床上跪坐了起来,脸颊彤红,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小玉哥哥,嗝~~~”
唐小棠打了个酒嗝,声音软糯,“哥哥……不,不一起么?”
第18章 玩味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雨下整夜。
唐小棠被窗外的雨声扰得不行,他卷过被子,往里头滚了滚,仿佛这样就能够离那些的雨声远一些。
“咚”一声,脑袋撞在了木质的床壁上。
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醒了?”
唐小棠小脸皱起,揉着被撞疼的脑袋,冷不伶仃听见有人说话,唬了一跳。
他惊吓地转过头,瞧见懒懒地倚着床头,衣襟半敞的谢瑾白,心下狂跳。
他瞪圆了眼,“你……你……你……为……为何,在,在我的房……房里?”
谢瑾白笑容玩味,“你的,房间?”
捕捉到谢瑾白唇边的促狭,唐小棠猛地打量了眼四周。
乌木床,乌木屏风,乌木衣柜……
唐小棠对这清一色的乌木家具印象可太深刻了……
昨日的记忆隐隐约约闯入他的脑海。
包括他为了看赛龙舟,期间忽下大雨,他的腿疾发作,这人忽然出现,还从雨中将他背起,他又是如何跟人回到驿站;喝醉酒后,又是抱住谢瑾白的腰身,蛮横地要他不许派人回府衙报信,又如何拉住人衣袖,非让人上榻陪他一起睡不可……
唐小棠的记忆,也就断在了他拽着谢瑾衣袖,非要人□□不可的那里。
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是全然没有任何印象了。
他眼神慌乱,结结巴巴,“昨,昨天天晚上……我,我们……”
谢瑾白缓缓地,凑近他,“如果你是问我们昨夜是否浪翻红被,我可以告诉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怎的,怎的口出浪语!
唐小棠想也不想地伸手,捂上谢瑾白的唇,恶狠狠地道,“闭,闭嘴!”
语气是凶悍的,奈何磕巴了一下,气势因此全无。
谢瑾白弯了弯唇。
因着他这么一弯唇,唇瓣便不可避免地摩挲过唐小棠的掌心。
掌心如同被一根羽毛轻轻撩过,唐小棠的身子抖了抖。
他火灼般,骤然收回了手。
他将手心放在内衫上用力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将掌心那种异样感给蹭去。
谢瑾白眼底划过一抹兴味。
这般敏感么?
直到掌心那股异样消失,唐小棠这才佯装镇静地道,“现……现在是……是什……什么时辰了?”
卯时的更漏已经响过,现在已是辰时。
“辰……辰辰时?”
“完,完了。阿爹罚我禁足,我却……我却在外头过了一夜。阿爹这回定然……定然会将我教给管教嬷嬷的。”
对管教嬷嬷的恐惧,使得唐小棠俨然忘了,赵妈已因为前些日子的失职,被赶回乡下,一时半会儿暂时回不了知府府衙,自然也没办法“管教”他。
他从谢瑾白身上爬过,手忙脚乱地下床,脚踝被被子勾住,险些就要摔下床去。
谢瑾白大手一捞,将人捞了回来。
唐小棠跌进了谢瑾白怀中。
“投怀送抱,嗯?”
唐小棠抬起头,在瞥见谢瑾白唇边的揶揄时,那句“谢谢”生生憋了回去,“才,才没有。只是一个……意……意外。”
他为自己辩解,双手撑在谢瑾白胸膛,努力坐起身。
结果掌心不小心按在了他果露的那片肌肤上,倒像是当真大清早占人便宜。
“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唐小棠垂着脑袋,慌忙从这人身上离开,根本没有勇气抬头。
谢瑾白伸手,曲指弹了弹小公子红如玛瑙的耳朵。
眼见耳朵的红晕如烧云一般,蔓延至耳廓,殷红一片。
唐小棠猛地捂住自己被触碰的那只耳朵,抬头瞪着谢瑾白这个凶徒,“都跟你说……不……不是故意的了,你这人怎的……怎的还……还动手!”
这般小气巴巴的!!
唐小棠也没指望这人会跟他道歉,他撇了撇嘴,这回吸取上一次的教训,特别小心地避开谢瑾白,下了床。
谢瑾白出声唤在外头的萧子舒打水进来。
“不……不用了。我回去……回去梳洗也是……一……一……”
“谁说,那洗脸水是打给你的?”
谢瑾白似笑非笑。
唐小棠“腾”地一下红了脸。
他方才脑子是不是进了鸡屎?
唐小棠也是后来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身上的衣物都完好地穿在身上呢。
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捂住谢瑾白的嘴的原因。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昨夜他们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是。
他不喜欢他,自然不会碰他。
唐小棠弯腰穿好鞋袜,低着脑袋,“衣衫我会洗净了,还……还你的。我先走……走了。”
昨日那套裙衫应该还没干,便是干了,他也是打死都不可能再穿回去的了。
身后之人懒懒地“嗯”了一声。
唐未眠,你在期待什么?
难不成你还期待他会亲自送你么?
唐小棠开门出去。
腰背挺直,唐小棠迈出门槛。
走廊上,同打水进来的萧子舒打了个照面。
认出萧子舒是谢瑾白身边的贴身侍从,唐小棠先是莫名有些心虚,转念一想,他同谢瑾白之间又没什么,便又挺直了胸膛。
萧子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端着水盆从他身边漠然走过。
唐小棠微微一愣。
他应该……不曾得罪过这位侍从吧?
唐小棠皱了皱见。
怪莫名其妙的。
唐小棠自是不知,昨日他留宿在谢瑾白房中多久,萧子舒便在门外站了多久。
一直到丑时漏声响过,心知唐小棠这一夜是不会从谢瑾白房中出来了,才身子僵冷地回了房。
唐小棠站在院阶前,一脸的苦大愁深。
下这么大的雨,他该怎么回去?
刚好有一个穿着蓑衣的驿卒从他的面前走过,唐小棠忙把人给叫住。
“这位公子,请问有喝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