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120)
唐小棠点头,郑重地道,“嗯,我记着了。”
“乖。”
谢瑾白低头,奖励地亲了亲小公子的唇角。
唐小棠哪里想到在讲这般正经的事情,这人会忽然来这么一下,当即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亲了正着,耳根子都红了。
谢瑾白从床上坐起身,牵起他的手,“走吧。”
唐小棠莫名,“去,去哪?”
说好的要给本公子暖床呢?
谢瑾白环顾了眼周遭,“这里太小了。”
言外之意便是,让唐小棠去他房里睡。
结果就是,最终唐小棠还是随谢瑾白回了他的房间。
因着私宅不仅住着谢瑾白这个县令,就是连同葛主簿,以及三名书吏及他们的家属也都住在这里,从唐小棠所在的西厢房去到谢瑾白所在的东厢房要经过一条常常的长廊,并且恰恰要经过对面葛主簿他们所在的院子,以致唐小棠在随谢瑾白回他的东厢房时莫名紧张。
期间,隐约听见不知是葛主簿,还是另外三名书吏的其中一人的小二夜里闹觉,忽地哇哇大哭。
其中一间房的房间当即被点亮。
唐小棠吓了一跳,拽着谢瑾白的手快速通过长廊。
终于回到谢瑾白的房间,唐小棠大大松了口气。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喘着气,“小,小玉哥哥,你,你说偷,偷情是,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啊?”
谢瑾白关了房门。
他走上前,轻挑唐小棠的下巴,“小唐公子倒是说说看,偷情是何种感觉?”
唐小棠歪了歪脑袋,认真作思考状,“有,有点紧张,刺激,还,还带点兴奋?”
忽地,唐小棠的身子被悬空抱了起来。
唐小棠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搂住了谢瑾白的脖颈,瞪圆了眼,“小,小玉哥哥,你做,做什么?”
谢瑾白抱着人,走到隔壁连同的书房,将小公子放在桌上,身子欺压而下,缓缓勾唇,“自是做一些……刺激的事情。”
唐小棠猛地吸了口气。
这会不会刺激过,过了头?
他们要不要循序渐进……比,比如先,先从床,床开始,日,日后再探索别的地方?
“凤鸣在信中言你入书院学习的这段时间以来,对诗词以及古文均由自己较深的理解,便是对对子也对得像模像样,唯有习字,始终长进甚缓。从今日起,每日抽空临摹字帖,持之以恒,假以时日,定然有所增益。
我明日第一天正式赴任,定然要忙到很晚,应当没时间督促你习字。你今晚先临摹两页,待你临摹完之后,我再看看,还有哪些地方不足,需要改进。”
一本前朝大书法家松鹤野老的字帖被递到唐小棠的怀中。
唐小棠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字帖。
大晚上的,临摹松鹤野老人的字帖。
呵。
可,可真是,刺激大发了!
“我,我不要!”
唐小棠涨红着脸,将手中的字帖仍回给谢瑾白,气哼哼地跳下桌,“ 我才,才不要习字!我要回房睡觉了!”
他方才,就,就多余对这人有期待!
难怪二十六岁才找着他这个对象呢,大晚上的,对着他这么一个貌比潘安的小公子,竟,竟不是春宵一刻,而是,而是要他习字?!
他宁可回去睡觉!
唐小棠鼓着腮帮子,生气暴走,谢瑾白将人拉住,压低音量道,“嘘,门外有人偷听。”
唐小棠心里头悚然一惊。
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大晚上的,这人忽然这般反常,要他临摹什么字帖。
可他们方才进屋前,他明明四下瞧过,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才随小玉哥哥进了屋的。
如何……
谢瑾白将人搂在怀里,箍在唐小棠腰间的手轻轻安抚,嘴里却是道,“此事没得商量。今晚你便留在我房中好好写,写完了再回房去睡。”
尽管明知这人是故意这话给门外那宵小听,听了还是觉得心里头好气是怎么回事?
小公子这么多年的话本也不是白看的,当即大声地道,“你又不是我阿爹,你凭,凭什么管我!”
还气得仍了谢瑾白桌上的笔筒。
谢瑾白眉峰微挑。
倒也不必,这般认真?
唐小棠心虚。
咳。
这,这不是情绪准备到位了呢么。
谢瑾白松开他,“你乖乖留在房中习字,我出去打水。”
唐小棠嘴里嚷嚷,“我不,不要习字!我要回,回房睡觉!”
谢瑾白低声地道,“我出去看看。”
唐小棠拉住他,眼神担忧,“会,会不会有,有危险啊?”
“放心,公明已跟踪那人而去,不会有事的。”
谢瑾白并未见识过萧子舒的身手,不过想来武艺应是不差。
两个人,总比谢瑾白一人出去要来得安全。
唐小棠松了手。
谢瑾白亲了亲唐小棠的额头,出了房门。
竟当真是带着巾架上的脸盆出去的!
谢瑾白手中拿着脸盆,来到院中水井之旁。
萧子舒自屋檐上跃下,几个大步走至谢瑾白的跟前,“夜色太黑,属下未看清楚来人真相。但观其身形,应是何鸿那厮。想是今晚主子令他出了丑,故而一直在躲在这宅院之中,伺机报复。
此番被我发现,那厮不得不逃遁而去。对方此次并未得手,来人定然还会再来。接下来,主子需小心一些。”
谢瑾白其实多少也猜到了。
观那何鸿离去的神情,也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主。
他点了点头,对萧子舒叮嘱道,“扶风此处同其他地方都要不同,你自己也千万要处处留心。”
“是。主子。”
萧子舒抱拳。
“主子这是……”
方才躲在云层里的月亮又从云层里钻出。
借着月色,萧子舒此时才注意到谢瑾白手里还拿着一个脸盆。
萧子舒是聪颖之人。
他稍加思索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也便自动收回未说出口的疑问,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属下给主子打水。”
萧子舒上前一步,取过谢瑾白手中的脸盆,闷不吭声地走动井边打水。
萧子舒至今想不通,主子自小便养尊处优,从未伺候过人,如何甘愿为那小公子,这般处处——妥帖照顾。
萧子舒端着脸盆,沉默地陪谢瑾白回到房间。
“公明。”
快要走到谢瑾白所在的房间回廊,走在前面的谢瑾白停下了脚步。
谢瑾白抬头,看向屋檐上那一轮皎月,淡声道,“我待棠儿从来是真心的。”
萧子舒眼露疑惑,不明白主子为何同他说这些。
谢瑾白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萧子舒身上,“先时,我巡按淳安,在驿站,你曾问我,是不是要借由棠儿以达到忘记小九的目的。”
萧子舒瞳孔一缩。——
“主子,请恕属下僭越,您既是对那位放不下,又何必勉强自己呢?你想要借由唐公子忘了那位,不说是不是真的能够忘得了,对唐小公子也并不公……”
那日在淳安驿站房中,他曾如此问过主子。
只是那时,由于已经离开的唐小公子忽然折返,他跟主子的对话也便中断,此后,他们也便再未曾谈过相关的话题。
“你搞错了先后顺序。在结实棠儿之前,我同小九便已成了过去。”
换言之,从一开始萧子舒便误会了。
他从未想过要借由棠儿来忘却小九。
早在他主动饮下毒酒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将所有前尘悉数放下。
萧子舒自是听出主子的言外之意。
尤其是谢瑾白最开始那一句,已足够清楚明确地表明自己对唐小棠这的在意。
萧子舒低头,沉默半晌,他沉声道,“属下知晓了。”
“我已问过他,那日,他之所以会在朝晖楼对我大胆求娶,是因为有人冒充了我的名义,引他做出那样的举动。确是未存任何轻慢或者冒犯之心。莫要对棠儿抱有成见,试着——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