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君还好吗(59)

　　夜蛾正道第一回直面这日本最混乱的战区，每推进一公里都像穿越火线。

　　“原本这不至于这样，光天化日下火并还是少的，最近一日比一日更恶化，半座城市打得破破烂烂。”

　　夜蛾正道不由道：“政府不出手吗？”

　　异能特务科的员工道：“您说笑了，这可是租界。”

　　夜蛾正道沉默了。

　　忽然，坂口安吾驻足了。

　　夜蛾正道：？

　　坂口安吾蹙眉道：“他们的定位很久没移动了。”

　　旁人接茬：“或许他们卷入一场火并，各自寻掩体躲藏，刚才也有一段时间没移动吧？”

　　安吾眉头都不跳一下，他说：“跟刚才不同，此刻他们所在地是平原，十二日前高赖会在此展开对英领馆一行人的袭击行动，与钟塔侍从正面相接，袭击过后钟塔侍从与英领馆的人暂时退出本国，还向我们发布严肃声讨，袭击地早已成废墟，掩体全失，他们不可能停留在那，只会过境。”

　　圆眼镜片上透过一层雪白的反光，安吾抬眼镜腿道：“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发现了追踪器。”

　　夜蛾正道：等、等一下啊。

　　他不由询问：“监控器上什么都没有，坂口桑怎能看出这么多？”

　　却不想话一出口，异能特务科的员工都用惨不忍睹的眼神看向他。

　　“？”

　　我怎么了？

　　坂口安吾又抬了下鼻梁上的托子：“因为我将横滨地图都记下来了。”

　　“按照一定比例缩小投射入雷达中，基本可得知他们身在何处。”

　　夜蛾正道：“……”

　　你真的没有咒力吗？不对，有什么异能力能让脑子格外聪明吗？

　　坂口安吾小声叹口气，心说：果然这种年纪的天才少年最难搞了，根本不知道追踪器是成年人对他们的保护。

　　他一锤定音道：“先去现场看看吧。”

　　……

　　夏油杰他们怎会发现追踪器呢？

　　这事儿还得从芥川龙之介一行人失踪开始。

　　搜遍作为据点的大楼，总算找到留下通行报信的熊太，他是受芥川庇护的小队成员之一，年纪不算大，脑袋也不是很聪明。

　　熊太只认猫猫神，他急得像热锅上的小蚂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情况，从他不甚明了的话语中，夏油杰率先拼凑出事情真相。

　　他陈述道：“也就是说为了引出悟……猫猫神，全副武装的大人抓被援助过的小孩当人质，小银也是其中之一，她的兄长芥川龙之介独身相救，其他年纪大的孩子也去帮他了。”

　　“是这样没错吧。”

　　熊太刺溜鼻涕道：“没……没错。”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一切尽在不言中，西横滨的孩子都这么猛，对上火枪利炮能立于不败之地吗？

　　中原中也让他对擂钵街的孩子产生了亿点点误解。

　　五条悟：“喵喵喵喵喵喵喵！”

　　这个憨憨，他才高烧痊愈身体虚的不行，哪里能打得过大人，以为他是悟大人吗？！

　　又“喵喵喵”地补充道：他体内是有一股奇妙的能量啦，我想想……是叫异能力没错，他跟中也不一样，能量不够夯实，运用起来比杰你们差远了！

　　夏油杰默默点头：“也就是说，他是头铁。”

　　熊太听不大懂，本能意识到夏油杰在说芥川龙之介不好，他反驳道：“龙之介老大很强的！”

　　中原中也为芥川龙之介说话道：“我听说过他，是这一片小有名气的异能力者，有‘无心之犬’的称呼，听说他人就像犬一样咬定敌人一定要扯下一块肉来，异能力也很有攻击性。”

　　但也有他过于冲动的评价。

　　也挺正常的，想在擂钵街这地儿生存下来，就是得狠，大人狠，小孩儿更得狠。

　　夏油杰说：“我们也不知他们绑了多少人，事因猫猫神而起，也要在猫猫神手中结束。”

　　话虽如此，他们也只是小孩罢了，要不要找警察呢……

　　刚出口中原中也等人诡异的视线与熊太懵懂的眼神便射来了。

　　其中白濑年纪最大，是曾读过几年书的，他唾了一口道：“警察？横滨哪里有警察？”港口黑/手/党都敢炸警署。

　　夏油杰皱眉忽想起横滨的现状，这根本不是一座正常城市。

　　五条悟一跃而上他的肩头，才冷不丁地沉肩，五条悟的爪子就piu一声拍在夏油杰的脸上。

　　“喵喵喵喵喵喵喵——”

　　杰啊，这座城市只能由我们来拯救了。

　　硝子吐槽道：“不，拯救一座城市什么的，还是做不到的吧，能把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来就差不多了。”

　　“喵喵喵喵喵！”

　　五条悟挥斥方遒，他挥舞着猫咪的肉球道：就先这么办。

　　夏油杰叹了口气，场面太大，五条悟的要求太离谱，但经历了刚才的枪战，他隐约意识到这座城市根本不能用寻常思路来揣度。

　　也多亏他跟硝子的年纪小，适应性非常强。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找到吧。”他说，“既然对方的目的是猫猫神，在你出现前也不大可能撕票。”

　　硝子举手：“就算有一口气我都能救回来。”

　　中原中也蹙眉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他很看不过高濑会人的行为。

　　白濑不想去，可没有中也保护他能否穿越枪林弹雨都很难说，冷哼一声加入这临时组成的小队。

　　六眼能将人的咒力流动与术式看得清清楚楚，但在追踪普通人上，五条悟没什么经验，好在阿尼玛格斯赋予他猫科生物的嗅觉，一路在地上嗅嗅嗅嗅嗅，当狗鼻子用。

　　夏油杰也一路走一路收咒灵，就是“咕噜噜神奇糖果”太有效，他口腔里弥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糖精味儿。

　　说实在的，糖吃多了也有点恶习，舌苔都麻木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遇见了江户川乱步，当然了，让未来的夏油杰来说，他认为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守株待兔。

　　蹲在路边上的侦探服少年太显眼了，首先他的衣服很干净，跟夏油杰与家入硝子差不多，其次杰跟硝子的衣服还方便行动，福尔摩斯的小披肩太拖拉，与擂钵街格格不入。

　　江户川乱步忽地站起来，他走路的样子也很像小孩子，趿拉着牛津鞋，后脚跟像粘在泥潭中，不愿与大地分开。

　　夏油杰跟硝子提不起警惕心，他俩还没适应战场，倒是中原中也深知小孩子里也有杀手，挡在猫猫神前。

　　即便江户川乱步看上去一点儿也不专业。

　　看他又蹲下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与五条悟湛蓝硕大的眼珠子相对，五条悟不仅没躲在中原中也身后，还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江户川乱步身前。

　　中原中也有些尴尬：“是你认识的人？”

　　五条悟：“喵喵喵！”

　　夏油杰化身活体翻译机：“不，不认识。”

　　江户川乱步压根没管他们，他先跪趴着点点头，煞有其事道：“嗯嗯，我知道了。”笨手笨脚地起身，叉腰站在夏油杰一行人的面前。

　　“就让万能的乱步大人帮你一起找人吧，作为回报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才行。”他快乐地宣布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某个大叔能感受到猫科动物肉球的柔软即可，真是的，难得社长过生日想要找一只不害怕他的猫咪真难啊！”

　　“嘛，你算猫吗？也不算是完全的猫咪吧，不过一半猫也是猫……”

　　分明是前言不搭后语，却自有一套逻辑，其中的信息量更将夏油杰砸了一脸，硝子也作吃惊状道：“有能让人脑子变聪明的异能力吗？”

　　夏油杰说：“已经超出聪明的限度了吧。”

　　根本是无中生有的智慧。

　　中原中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一点：“你看见过那群人吗？能带我们去他的驻地？”

　　江户川乱步努嘴：“好吧好吧，既然还是小鬼就原谅你的装傻，乱步大人不与小鬼计较。”他下压狩猎帽的帽檐，居高临下地宣布道，“不是要见过他们才能知道驻地的，脚印、泥土的新鲜程度、地缝中散落的黑火/药……将沿途的信息整合推断出他们在哪轻而易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