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直接起身,外套挂在门口的撑衣杆上,胳膊伸进窄袖口内,她问夏油杰:“慢慢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夏油杰往袈裟里塞钱包跟钥匙,他估摸着新干线去京都更快:“我也不清楚,怕是玉犬被禅院家的人看着了,听说前几日,甚尔接到了禅院家的电话,问十影的事,甚尔没承认,今天小惠就被绑了。”
五条悟的表情更嫌弃了,大有种他平日里对我们重拳出击,怎对禅院家唯唯诺诺的意思,可转念一想,他又兴奋了,猛地窜起来道:“小惠的事就是我的事,算上平行世界的监护关系,四舍五入我就是小惠半个爸啊,所以,杰、硝子,我能把禅院家打穿吗?”跃跃欲试。
夏油杰已经检查好了穿戴,拧开大闸门了,他回头礼貌地说:“首先,小惠绝对不承认你是他的半个爸,如果他承认了,甚尔是要跟我们打一架的,美久也肯定不乐意。其次,你能不能把禅院家打穿不应该问我,而该回头跟五条家打电话。”他有些政治头脑,御三家里的五条家把禅院家扬了,得是个爆炸性的外交事故吧?
五条悟挎着小猫批脸:“别说了,他们肯定不同意。”
夏油杰奇怪道:“抢小孩固然不对,但你跟禅院家,是有什么仇吗?”他是后天崛起派,对他们的恩怨情仇真不清楚。
五条悟说:“我们两家是世仇。”
夏油杰:“你难道在乎?”
五条悟耸肩道:“我看不惯禅院家那样,欺负女人跟小孩。”猛地一皱鼻子,“杰你是没见过,去见了就知道了,一家子能讨人厌成那样,禅院家是第一个。”
硝子把衣服换好了,她先问:“可以走了吗?”又对恨不得飞到禅院家打人的五条悟说,“我觉得你得快点,甚尔肯定比你更恼火,再不走,我们去禅院家时只能看见一片废墟。”
夏油杰:“赞成。”甚尔毕竟是苦主!
五条悟连连催促道:“走走走走走走走!”
他要去落井下石!
第250章
新干线上, 禅院甚尔接到一通电话。
他看来电显示,又是直毘人。
他甚至没冷笑,直接按通话键道:“喂。”
直毘人找他有何事, 甚尔猜不出,猜不出就不猜,让他直说得了。
“喂,甚尔。”直毘人的声音有些怪,像为什么苦恼似的, 他清了清喉咙,晃荡他被酒水浸透的大脑, 顶着禅院兰太恳求的眼神,与小惠安静而有份量的视线说,“你儿子不肯吃饭。”
“我们被当成绑匪了,喝水他也不肯, 饭也不愿意吃, 不愧是你的儿子啊, 甚尔。”小时候一个样,犟得很。
甚尔嗤笑了, 他说:“不就是绑匪?”
直毘人左言他顾:“都是禅院、禅院, 一家人, 有什么绑不绑匪的,只是请他来做客罢了。”只能说这话了。
甚尔说:“把电话给他。”
直毘人也没松口气, 他压根没紧张,只看着惠将手机一递,像观察十影的心性, 说:“甚尔的电话。”
惠的嘴角向下撇,眉头没皱, 只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脸孔,来直毘人这里后,他手上的束缚就被解除了,之前是在车上怕他闹腾,一入禅院本家,这么大点的孩子,插翅也难逃。
他说出兰太见他后的第一句话,整整四个小时,惠一句话都没说。
“喂。”声音很稚嫩,他真像只不高兴的猫。
“随你高兴吃。”甚尔说,“你面前的老头姑且算亲戚,你的禅院跟他的禅院是一个禅院。”
“你的术式很稀有,他们会给你上最高级的怀石料理,想吃天上的星星,禅院都会给你摘来。”他在说这话时未尝没有点嘲讽,那颗被美久的爱填满的心中,一丝阴影抬头,他嘲弄道,“享受他们家的一切吧。”
这是对惠的嘲弄吗?当然不是,是对自己也是对“禅院”的嘲弄,身为无咒力的他生出了十影法的儿子,禅院打压他、抛弃他,却像条狗一样跟在儿子的身后,一切都是因为咒力,咒力、术式。
小惠却虎着一张脸说:“不要。”他说,“我不喜欢怀石料理。”
“回家要吃亲子丼。”惠说,“还要很多红姜。”
这句话如同阴阳道的除魔箭,明亮的、穿透性的灵力划破甚尔心中的阴影与雾霾,他与美久收入不菲,横滨中高产家庭孩子享受过的,小惠都尝试过,包括怀石料理,结果,除了他在古老垃圾堆里长大的爹,无论是美久还是惠对那些看似精致,一口一个小分量的料理都没任何喜爱的,至于古董餐具与枯山水庭院的意境,这两人也不动容。
好吧,惠跟大多数孩子一样,除了红姜就爱可乐炸鸡,怀石料理,或许有孩子能欣赏,但他家这个,还差点。
甚尔说:“将就着吃吧,剩下等回家再说。”
这句话落入惠的耳中,让他的心安定了,他认真地抱着手机:“说好了,一定要来接我。”
甚尔说:“知道,你把手机给直毘人。”
惠很听甚尔的话,一点不像平时与老爹较劲的反骨仔,他从甚尔的声音中汲取了力量,那是从小受到优待的,具有安全感的孩子特有的力量,像怪兽一样的甚尔不仅会欺负他,还会帮他解决一切来自外界的问题,因为能与他较劲的只有甚尔。
他像解开了封印,对兰太说:“我要喝橙汁,还要饭团与红姜。”一直没说话的孩子竟主动要吃的了!
如果是跟陌生人,惠一定会更客气,用敬语,可对绑架犯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他心里一直有杆秤,对人的态度是随着秤来评定的。
比如禅院家的人不值得他好声好气对待,这群绑架犯!
*
禅院兰太很快端来了食水,小惠说饭团,怎么可能真拿饭团呢,必定是精致的餐食,他来的这段时间内,直毘人勉强与小惠说了两句话,知道他叫“惠”。
直毘人用手顺胡子,他思索时总爱做这小动作:“mei gu mi,是女名,恩惠的意思啊。”又长叹一声,“想不到甚尔也会取这样的名字。”期间寄托的爱与期待,可不是他认识的禅院甚尔会有的。
又想,甚尔那小子,真是交了好运。
惠又紧闭上小嘴,不说话了,他像一颗蚌,拥有这年龄段孩子不曾有的固执,这让直毘人与兰太都认为,他会成为了不得的咒术师。
咒术师强大不仅要有咒力有术式,还要疯,疯的根源是执着、是固执,惠小小年纪就显露出超凡的心性。
禅院家的后厨房做得尽量精致了,惠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还是撒出了很多米,兰太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给他拿来一双精美的尖头雕花木筷,还是直毘人曾经看过直哉,他的观察力也很强,跟兰太说:“你给他再拿一把勺子来。”
惠听见这话,嘴角向下撇,又不高兴了,好吧,他真的很需要一把勺子,无论在家还是幼稚园,这么大的孩子都是拿勺子吃饭的。
等吃完后,直毘人喊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了,他们听说有十影,无论手头上有多少工作都得放下啊。
至于十影是从哪条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存在,而直毘人哪怕脑袋就酒懵住了,也不敢拿这事儿开玩笑。
青年一代的没有通知,老一辈的人中除了远在北部的扇,其他人都来了。
直毘人想:扇没来,是一件好事。
小惠的脸颇让人觉得眼熟,一些人有既视感,一时间却没想起来是谁,可能是哪一房的姐姐妹妹吧,他的脸实在是很精致禅院!
他们家有两种人,肌肉虬结的大汉跟精致的美人,美人不分男女。
还有些人,譬如禅院甚一,则从他背后看见另一张脸,甚一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直毘人,他的表情,似乎在求一个答案,而直毘人呢,他刻意忽视了甚一的视线,蹲下来跟还没有他膝盖高的孩子商量:“把玉犬放出来吧,惠。”
惠怎么可能理他,他是能一天不开口的酷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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