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慌张地想:糟糕了啊,如果悟子小姐也这么说,不就证明五条前辈势必会喜欢上夏油前辈吗?
啊,如果他们两情相悦,作学弟的一定要支持,可夏油前辈不想接受的样子,是不喜欢五条前辈吗?不像啊……
他到底有些神经大条,还没想“告白失败后共处一室尴尬”这一茬,只以期待的眼神看向“杰”小姐,希冀从她口中听点不一样的回答。
“杰”的应对总比猝不及防的夏油杰好点,她只是叹息着说:“我知道的。”
硝君:哦吼。
彩花绽放礼炮齐鸣,看这俩人不对劲久了,哪想到来个异世界性转进度突飞猛进,心下也暗想杰这家伙果然是看破不说破,偶然感受到涌动的暧昧气息跑得飞快,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又思:悟干得漂亮,对这家伙就应该A上去。
即便不是标准答案“我也是”,能让回避的刘海怪说“我知道的”也是历史性进步。
那可否趁胜追击?还是不可强逼?
悟子是不知见好就收的,永远只有前进、前进。怕只有经过挚友不可追回,才识得犹豫与踟蹰的滋味吧。
她继续逼问:“然后呢?”
“然后呢,杰,你说你知道的,然后呢?”
灰原恍然感知,原来悟子小姐,她的心意也不曾得到回应吗?
“杰”没说话,现场再度沉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随着午餐高峰时段涌进M记的人流,有年轻的上班族与各色学生仔,正值暑假,除却咒高的学生,何人不在享受青春呢?
硝君想,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今日进度超标啦,哪怕悟子再问,也得不到答案,杰就是这样,只要没把他逼至绝境,永远善于忍耐,时常优柔寡断,但以硝君的眼光看,远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于是他冷不丁开口:“人越来越多了,不如走吧。”甚至还假模假样问“杰”,“你跟悟东西买完了吗,下午还有安排?”
在悟子的逼视中,哪怕有也要说没有吧,“杰”当即起身道:“不,已经没有了。”又对待机中的五条悟微微欠身,“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悟君。”
悟子:盯——
硝子看硝君打圆场,也被带动了,她真极难得插入五条悟与夏油杰的对峙!
以将包汉堡的油纸团成一团为信号,硝子收拾起桌上的残骸:“差不多也到回去的时间了。”假话,才大中午呢。
庵歌姬等人如梦初醒,纷纷打圆场。
“没、没错,我下午还有事儿……”歌姬不大会说假话,一句话就叫她胸闷气短,更兼之眼神躲闪。
为什么我要帮他们两个人啊!算了,五条还蛮可怜的嘛,夏油竟然是个感情混蛋……就此一次,帮就帮吧。
庵歌姬脑海中,多种想法不断徘徊、打架。
其他人也纷纷收拾,簇拥着两伙人上近铁,悟子跟悟他们是不同方向,车厢里庵歌姬七海一行人把五条悟与夏油杰隔开,以五条悟的站姿、位置,能轻而易举看到杰的侧脸,他一直目光炯炯,在等待某个答案似的盯着夏油杰高挺的鼻梁、姣好的侧颜看。
可杰一次也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
悟子气冲冲地回去了。
她本应像位战胜的女王,为旗开得胜而欢呼喝彩,以硝君的视角来看,初次出击便赢得这结果,是了不起的胜利。
可惜的是,悟子略有些贪婪,她想一步到位,直接打出happy ending,因此在回酒店后,气鼓鼓地冲进自己房间,把门甩上了。
一般情况下,杰应该配合地追上去,敲门,一边发出有规律的“咚咚咚”一边用温柔到把人溺毙的嗓音呼唤“悟”。
今天就不同了,杰不配合了,她先拧开了矿泉水瓶——酒店提供的矿泉水,咕咚了小半瓶。
分明没做什么剧烈运动,却有如此消耗,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硝君是最后进屋的,感情的战场上容不下第三人,可他能置身事外吗?
显然是不能的。
“硝子。”荷尔蒙饼干的时限未到,私下里却叫回原名,杰说:“陪我喝一杯吧。”
“哎——”硝子说,“好啊。”
*
喝一杯的地点是酒店配的高层酒馆,五十六层,极目远眺,东京湾平静的海在夜晚只余一片黑暗,霓虹灯与亮光的摩天轮倒影在水平面上,还有那些五光十色的大厦。
酒馆的灯当然是暗色的,在暖橘色的灯光中,彼此的脸都看不太真切了,可在这独特暧昧气息的渲染下,表情却生动不少。
杰跟硝君坐吧台边上,台后用湿布揩拭玻璃杯的调酒师是都市中永不更改的背景板,他们听过太多恩怨情仇却将其吞入腹中。
硝君被杰拉出来,上来便看不常饮酒的杰灌了一大瓶精酿,他非五条悟,从不用担心不胜酒力,此人乃是难得一见的酒豪,跟硝君不相上下。
喝到微醺就能开始谈话了,硝君看杰又成锯嘴葫芦,心道还是得自己打破心之壁,他先开口,单刀直入:“准备怎么做?”
杰偏要跟他打太极,慢吞吞地说:“什么怎么做?”
硝君不吃这套,他说:“不用跟我这样,我们都知道在说什么。”饮一口酒,“眼下是我在问你,如果是悟子会不依不饶吧。不如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我还能调停。”
三人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即便其中两人开启恋爱线了也如此。
这甚至不是三个人的燃冬,硝君发誓,他对二者毫无想法。
杰:“……”
依旧没说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整理好思绪呢。
硝君心说活该,你这样的人,就该让直球系惩治。
面上却看不出,一副为了杰着想的模样,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杰哑然失笑:“你只是想听故事罢了。”
硝君:“可不是吗?我等好久了。”
杰持续谜语人作风:“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或许就什么时候发现的。”
硝君:“哎——”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可怜的悟一个人吗?”
“也是,那神经大条的家伙,如果发现了,早就会对你发难吧。”
杰不语。
馆内响起悠扬的乐声,像婷婷的舞女的裙,撩过人的耳,在这轻缓而温柔的乐声下,呼吸、乃至于时间都被拉长了,杰沉默了多久又思索了多久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过往的岁月、晦涩难懂的情感、直击人心的言语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盘桓着。
“硝子——”他斟酌着开口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硝君的内心是:你们快点交往啊!
嘴上却浅浅地说:“还是放弃抵抗比较好哦。”
“这种事情,以你的性格肯定拗不过悟吧。”
“一切纠结都是负隅顽抗罢了。”
杰陡然泄气了,连同她的脊背,她挺直的、像一根柔韧绳是的脊背也坍塌了,及腰的长发摆动,发丝划出一道暧昧的弧线。
于是胳膊肘弯折,身体向前倾,晃荡新上的酒水,冰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啊啊,早知道就不那么顺着他了。”
以至于在悟的面前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对,正如硝子所说,一切犹豫都只是负隅顽抗。
“我早说过,你太惯他了。”硝君锐评。
“后悔了吗?”他问。
杰说:“倒也没有。”
“不过。”杰说,“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必须要抵抗一阵子才行。”说这话时嘴角的笑意被玻璃杯遮蔽,经过弧面的扭曲、放大,上扬的弧度是看不真切了。
硝君侧目:“你这家伙,真适合当玩弄人心的坏女人啊。”比自己适合不知道多少倍。
“哎?”杰说,“我应该说谢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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