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死循环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是,没有“沉得住气”这一概念的五条悟在家入硝子的提醒下磕磕绊绊学会了隐瞒与长大,而夏油杰对悟的理解停留在上一个版本,以为他什么都没发现。
五条悟气死了,脸黑了,他想:你这是刚刚开始查吗?你这是查了几天几夜。
五条悟再也不是没有常识的五条悟了,他在冰帝呆了三个月,观察到了普通国中生,当然咯,国中生与国中生也有不同,可夏油杰的强迫行为明显不是快乐小狗应该有的。
家入硝子托腮看窗外的景色,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五条悟跟她隔了一个夏油杰,哪怕想踩对方一脚都做不到啊。
夏油杰:“?”
“怎么了?悟?”这一句关心真情实感,他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的脸黑了,突然就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
五条悟、五条悟更不爽了。
跨着张小猫批脸。
夏油杰:?
硝子:。
家入硝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想:果然啊,五条这家伙,还没有练出控制情绪的能力呢,都说是被夏油贯的。
好在他憋得住话,这么看来也不是无药可救。
硝子选择打圆场,她问:“查了那么久,发现什么了?”
夏油杰摇头,这才是他焦虑的地方。
“没有。”说,“盘星教的对外宣发做得很硬,网上找不到任何痕迹。”
硝子点评:“正常,毕竟是背靠诸多大山的教派。”
议员是教宗大人的座上宾。
五条悟插嘴:“就是一个官商勾结的邪/教嘛。”
只是这等级的“恶”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
夏油杰又想起了菜菜子的蔑称——猴子。
究竟什么是猴子?
*
岩手县到了。
才出车站,五条悟站在老旧铁道站最外侧的遮阳篷下,抬手放在额前,似遮掩住四面八方传来的刺目阳光,以相当夸张的波浪语气道:“好破~”
完全就是小县城嘛!
夏油杰说:“完全没有改变。”
硝子说:“跟2000年相比吗?”
夏油杰叹气道:“是的。”
东京日新月异,大阪稍次,可除东西两大都哪怕是札幌名古屋等级的城市景色也十年如一日,更不要说是只有老人的乡下,2000年与2020年的区别怕只有智能手机更新换代,地方政府一贫如洗,压根没预算装修大型建筑,尤其此地旅游业不发达,连游客都吸引不来几人。
夏油介绍自己的家乡:“唯一能吸引到游客的就是滑雪场,现在是六月距离雪季还有起码四个月。”
硝子:“就是那个,你家的滑雪场!”
夏油杰:“……只是有股份而已。”他强调,“营业额比二世谷差远了。”也只够他们在东京成为稍微富裕点的中产阶级而已。
五条悟家是大地主,却也觉得有个滑雪场很酷,即便他压根不会滑雪,跟夏油杰大大咧咧道:“冬天要喊我们一起来玩啊。”
遂切入正题,硝子说:“直接去你家?”
夏油杰道:“打出租吧,或许能打听到点什么。”
三两辆出租车在岩手站的停靠点,这里的出租车司机也很悠闲,一天能接上一两单就很满意了。
这是座与东京格格不入的悠闲的小城,如果你想甚至能用双脚丈量土地,相较东京夏油杰对这里更熟悉,童年中一大半岁月都是在岩手县的大宅度过的。
三小只上车,来自东京的神奇国中生组合让司机很好奇,可当夏油杰报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地址时,本地人师傅却惊讶极了。
夏油杰:“?”
“有什么不对吗?”
他问。
“……不,也不是有什么不对。”对方纠结道,“你们是来探秘的吗?”
什么?
探秘之类的。
司机师傅说:“那里可是远近闻名的凶宅哦,果然是从本地人口中听说的话,电视台从来没有报道过。”私自将三小只当成了胆大妄为的国中生。
他说:“要小心啊,我们岩手人都不敢去那里。”
凶……宅……
怎么形容夏油杰的心情呢,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漏跳了,手脚变凉了嘛?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灵魂飘在了半空中。
听见自己的躯壳问:“是发生凶杀案了吗?”
年过半百的司机师傅怪道:“你们不知道吗?”
他唏嘘道:“因为出事的是当地有名望的人家,在当时引起了很大轰动,可不知怎么的警察局草草结案,地方电视台也没有报道。”
“说是死无全尸只残留下大量血迹。”
“从那之后就荒废了。”
他说:“连同夏油滑雪场一起。”
都荒废了。
第135章
应该说什么呢, 这种时候?
家入硝子的手指下意识地蜷曲着。
她苦恼地想:不知道呀。
蓊郁的树林笼罩山野中的房屋,较之寸土寸金东京都内的一户建足有三倍宽敞的洋房隐没在荒芜而繁盛的树木海洋中。
说荒芜是因那些过于富有生命力的植株,譬如一人高的苇草遍布整墙的爬山虎, 并非由人精心侍弄长成的,恰恰相反,是因长期无人打理,使本该推成薄薄一层的杂草长成这样一副噬人的模样。
残存于此的警戒线经过一些积年累月的风的腐化与侵蚀,只余点能让人勉强辨认出功能的残渣。
不如不留。
五条悟也处于难以用言语表述的焦虑状态中, 面色黑沉烦躁加倍,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能门神似的守在夏油杰身边。
他们仨一同从出租车上下来,司机意识到三小只不同寻常的状态,以为他们是怕了,待三人下车后手动摇下玻璃窗, 伸头喊道:“喂, 我在这里等你们吧。”
怕了就折返呗。
这时只有五条悟一人说得出话了, 他扯着嗓子道:“不用。”
司机摇摇头,想真是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对, 这形容得有点子怪, 总之年轻人就是好啊,胆子大。
转念一想, 这地儿虽说是凶宅,这么多年也没出过别的事,放他们进去也不怕, 且过去十年的陈年旧宅,除却遍地的干涸的血痕又能看到什么?
安全性肯定有保证, 别看这儿荒芜得很,论地段可是岩手县的富人区呐,当年的案件没促使周边人搬离,谁叫每家庭院都那么宽广,占地面积巨大呢。
出租车司机走了,走得很安心,五条悟像一只团团转的焦躁小狗,戾气要从包裹严严实实的白衬衫里漏出来了,家入硝子安静如鸡,怕大喘气把夏油杰吹飞。
忽闻噩耗的年轻人呢,面色不变,瞳孔却没有焦距,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大摆锤给锤傻了。
平心而论,五条悟理解不了夏油杰的傻,他长在咒术界,遵循咒术师的相处模式。
什么叫咒术师的相处模式呢?他们仨才是异类,具体能参照未来京都校的人,因担心同伴在某一天死亡而陷入不可名状的悲伤,早早分割彼此,在黑暗的世界踽踽独行。
咒术师就是这样孤独的连死亡都要一个人面对的职业。
五条悟的身份有点特殊性,连父母都是不亲的,在咒术界的定义中,他的父母像是被神明选中的子宫与容器,其存在的意义是将他带到世界上。
除此之外就没有啦,神子眼中的世界与凡人注定不相同,连抚育的资格都无。
但是。
五条悟想:杰那个家伙根本不是那回事吧,给死者的跨界明信片中都要询问父母的近况,崇敬着成为警察的父亲,生长在父慈子孝母爱的幸福家庭中。
异世界的父母死去,会很难过吧。
难过的夏油杰一往无前地进入废弃洋房,这里空置太久了,地板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大门被撞开时,涌入的些许气流扬起灰尘,空气中的细小尘埃吸入肺部,牵动阵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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