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没有继续,五条悟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或许是补觉又或许是做任务,东京校的人在大久保公园的大门口与咒术世家的女子分别。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景,和美承袭一贯干脆利落的作风说:“我们也走吧。”
剩下众人纷纷应和:
“一个晚上不见,柚子要担心吧。”
“是你的婢女吗?也是,我昨天虽然报备了,还是尽快回去吧。”
“我是偷跑出来的,糟了,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走吧走吧。”
五条和美看了眼阳子道:“你跟我是一个方向的,我带你走。”
阳子并没想到自己有这个待遇,和美桑是怎么来的,机车?
哎——
内心的小人在不住地尖叫,面上却强作镇定,她跟和美桑的关系有这么熟吗?对方愿意带着她一定要表达谢意才行!
如此想着,面上却口笨嘴拙地:“嗯、嗯!”
和美潇洒地转身道:“走吧。”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真是超级无敌帅气呢,和美桑。
可等走了一段路后,和美却冷不丁地问:“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阳子被问懵了,她万万没想到看似寡言的和美会主动向自己开口,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对上那样的咒灵,无论如何也会感到恐惧吧。”
和美说:“你觉得自己会对上它们吗?”
她谨慎地说:“按照正常判级不会,但窗的正确率不是百分之一百,只要成为了咒术师,在祓除咒灵的生涯中就有可能遇见远超自己能力的咒灵,老实说,我非常地害怕,在看见七海同学他们的下场后。”
“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逃走,更有可能无法从遭遇战中存活下来。”
阳子明白,或许自己的内心已经被和美桑洞悉了吧,她在极端恐惧下脱口而出的“怪物”也被对方收入耳中。
哪怕和美桑讨厌自己,要警告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那可是五条家的六眼。
“所以,在代入了七海同学他们的身份,几乎是沉浸式地体验了他们的恐惧后,看见屠宰普通咒术师的特级咒灵被他们轻而易举地逼至绝境后,我产生了非常不敬的恐惧。”
“悟大人跟夏油大人,甚至是家入硝子大人拥有我们一辈子努力都不可能达到的天赋,简直像怪物一样,既然有他们,为什么要有我们这些普通的咒术师,为什么要让我们也面对这样的强敌呢。”
“那一瞬间,产生了无比卑劣的想法,以及弱者对强者的恐惧。”
她仿佛将自己内心剖开,让皮肉下的淤泥近乎自残地暴露在太阳光下,为什么会这样做呢,甚至是对着主家的、需要供奉的咒术师展示自己的卑劣。
往深里剖析,这种异常行为的背后似乎是阳子的逃避与羞愧,希望阴暗的心理被呵斥,仿佛产生一种自己不敬想法被惩罚的赎罪感。
和美的机车停在距离新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里有大片的步行区域,在二者的脚程下已经看见了停车场。
和美并没有对阳子近乎失态的心声流露评价什么,她只是说:“你是真的准备成为咒术师啊。”她说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近乎于优待的话,“等学完基础知识,开始实践就跟我一段时间吧,越级战斗会让你迅速积攒经验,我无法熟稔地对付特级咒灵,一级还是没问题的。”
“?”阳子猛地抬头,终于从可笑的自怜自艾与期待被痛斥的自我感动中挣脱出来。
“等等。”她竟然有些搞不清了,这个发展明显不对吧?
和美却展露出了惊人的通透,乍一看与五条悟并不相同,她似乎更了解他者的想法。
她大发慈悲地说:“感到恐惧是正常的,无论是对上特级咒灵还是对她们。”她说,“无论是出于好的褒义的含义,还是恐惧滋生出的愤怒之言,悟大人都经常被评价为‘像怪物一样’。”她似乎在安慰阳子,又似乎在道出某种残酷的事实。
“就算我也会产生如同你一样的想法。”她说,“在发现我跟他们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之后。”
阳子:“!”
“咒术师这种职业,先天的能力会决定九成以上未来的发展,咒力上限、术式,还有对咒文的理解创造力。”她说,“我只是在某一天忽然明白,哪怕我做不到像他一样强大,也有我的职责,一级有一级应该承担的东西,仅凭个人的力量,哪怕是特级咒术师也有力所不逮之刻。”
“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怪物,而是有生老病死与情绪波动的人。”
“我所应该做的,是清理二级三级无法处理的一级乃至特级咒灵,不断锤炼自己,以及为了他们争取时间而已。”
阳子想:这种说法,就像炮灰一样,只是比较高级的炮灰而已。
“某种意义上,对特级咒灵与他们产生恐惧,反而是你有成为咒术师之志的证明,没有这一想法的人反而会不知者无畏吧。”
“顺便一提,你并不用跟我剖白,悟大人跟夏油、家入,他们应该习惯背负怪物的评价,并作出毫不在乎的模样了,在某种意义上,那就是现实。”
“只是……”
她说:“基于我与悟大人的血缘关系,又年长他几岁,有些不合时宜的怜惜,下次这种评价默默藏在心中,不要说出来好了,毕竟他们是人类,长着一颗人类的心,被长期与群体划清界限,灌上怪物之名,心底某个角落一定会不愉快。”
阳子的手指绞在一起:“那么……应当怎么做呢?”和美桑从正面与反面说了许多正确的论点,可究竟该如何结合呢?
和美说:“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敬畏他们、恐惧他们,同时又信赖他们,认可他们提给给我们的一切庇护并表达感谢。”
“当作稍微强大一些的人类正常相处吧,以及当回过神来时不要将自己的恐惧与怨恨投射向无辜的强者,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并在必要时支撑他们。”
“就像是对你的同伴一样。”
……
虽然跟阳子说了非常帅气的话,但……
“和!美!”悄悄存好机车后被看上去一团和气却散发着恐怖气势的大长老拦住了。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与悟大人,昨天干什么去了?”
“……”
虽然才教导过阳子不要将弱者的怨怼投身在强者身上,但我真的要怨恨你了,悟大人。
第424章
五条和美很后悔。
我嘴贱, 干嘛为悟大人说话。
此时此刻,她对五条悟的怨气如春水一般绵延不绝,无数条支流汇聚, 足以形成汪洋大海。
来看看五条和美周边的景色吧,她正坐在一间足有织田信长位于名古屋城内的本丸御殿那么大的和室内,如扇面般的纸门上贴有整面的金箔画。
这是东京五条家最贵重的房间,往日里只有长老们在这里走动、议事,新年参拜时穿黑纹付的悟大人就会跟古代的将军一样坐在最上首, 众人分坐在下首两侧。
五条和美虽是年轻一代的优秀咒术师,却因身份性别等要素不常进入这房间, 她崭露头角是这几年的事儿,充其量是参拜时来这,混在一群低埋的或者白或者黑或者别的什么颜色的脑袋里。
今日,她却获得独一份的殊荣, 坐在正中间, 当然, 一般这位置是三堂会审凡人的位置,她正被一众长老扣在这里交代罪证。
“说说看吧。”大长老的笑容让她胆寒, 分明是缺牙的老人了, 萦绕在他周身的气势却让和美抬不起头来, “发生了什么事。”
和美:“……”她定了定神,从头叙述道, “因为一些原因,我带领其他家族的女咒术师去牛郎店。”她可真是个好人,隐去了对大家闺秀们来说离经叛道的部分——分明是她们率先提出想见识, 甚至也没有提那些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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