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脸上绽放出教宗特有叼悲天悯人又带着蛊惑劲儿的笑。
*
庵歌姬的表情该怎么说呢。
冥冥:“你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打进the club起,庵歌姬就很安静,特别安静,这不是她喝高了后的眩晕,而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想说话却因种种原因吐不出一个字儿。
冥冥看她脸色青青白白地变换,亏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还能看出容色改变,不难想象庵歌姬失态到何种地步了。
她磕磕绊绊道:“这是夏油啊……”她说,“跟平时一点儿也不同啊冥冥!”音调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几乎要崩溃地喊出来了。
她的声音引得冥冥跟硝子一起看过去,硝子忽地想:说悟是个小孩子,歌姬前辈也不遑多让啊。
在庵歌姬的心中,夏油杰是个不亚于悟的“烂人”,注意,她所谓的“烂人”是小学中揪女同学辫子的顽童,指会单方面开点无伤大雅玩笑或者欺负人的混蛋男同学。
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欺负自己的小学鸡一下子拔高了,跳过纯情少年火辣辣的青涩高中时代,走向她听到就要面红耳赤的饮食男女之路了。
跨度太大了吧!庵歌姬双手抱头,眼睛转成蚊香。
偏偏家入硝子跟冥冥火上浇油,硝子用平静的口吻道:“你只是没见过这样的杰,歌姬前辈,他可受欢迎了。”
冥冥:“是成熟女人会喜欢的类型啊,夏油。”
庵歌姬绝望地说:“可他只是高中生啊!”
*
只是高中生的夏油杰创下了歌舞伎町的纪录,哪怕只有一天,也注定会在传奇牛郎图鉴中留下他的大名。
而这一切,通过直播与硝子的留言事无巨细地传递给了悟。
他打了好几次甚尔的电话,除却第一次接通,后面都不理人,最后干脆关机了。
“可恶……”借上洗手间之名遁走的五条悟单手撑着洗手台的大理石面,另一只手则死死地盖在脸上。
只有手指缝中漏出的潮红,流露出丁点儿情感。
可恶!
他面红耳赤地想:可恶,也太帅了吧,杰!
第410章
这充实的夜晚, 到五条悟脸红为止,应当是结束的。
想想大晚上发生了多少事,酒也喝了案子也破了牛郎也当了黑色指甲油也擦了, 硝子差点被潮得痛风了,纯情深闺六眼被帅得脸红了,你说还能发生啥事?
结果还真有。
在镜头不曾收录的角落,夜晚的歌舞伎町迎来了一群新客。
客人们的模样都当用出挑来形容,盘靓条顺, 较之日本一般女性身高,平均超过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她们称得上高挑。
再看打扮, 倒挺五花八门的,就说发型吧,长发短发白发黑发五颜六色的发什么都有,穿着则在极端保守与极端潮流中反复横跳。
她们的中心人物是五条和美, 二次元常见的白毛女, 五官跟五条悟有点儿像, 毕竟是堂亲,眼睛是普通黑色。
周围簇拥着乐岩寺之类的家系女咒术师。
五条和美比五条悟大三岁, 她是天赋出众的女咒术师, 觉醒了较强的家系术式。因她野心勃勃的父亲没有男继承人, 自小也得到了良好的培养——基于五条家相较禅院与加茂宽松的氛围。
虽不会给予女子与男子一般的地位,却也不将她们当作完全的生育机器困于后宅。
如月阳子——如月是依附于五条家的小家系, 有两百年的传承史,放在近现代已算有点背景了,可对家谱追溯到平安京的五条家来说还不够看。
她在灯红酒绿中略显局促, 仔细一看,如月留有一头传统的黑色长发, 衣服也是保守的套装,跟日本皇室正装一个风格,如果不是小姐妹们说要去“见世面”,特意嘱咐不能穿和服,她应该作穿足袋的大家闺秀打扮吧。
鹅黄色的套装也很闺秀就是了。
如月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搅在一起,这实际是被咒力强化过,能够夹断刀刃的细指,此时却娇嫩得连一张薄薄的手帕都揉不破。
“我们真的要去吗?”一声问已鼓起她全部的勇气。
毕竟,五条和美于她不仅仅是姐妹团的领头人,还是宗主家的姬君,像她这般出身依附五条小家系的人,只能遵从主家的意愿。
可她又从小受到公家教育,甚至不像武家女一般勇敢果决,能手撕咒灵,却无法突破礼教的禁锢。
但怎么说呢……
比起那些听完五条和美提议吓得花容失色的娇小姐们,无论是基于想要与主家打好关系,还是内心隐隐有所期待,如月能站在歌舞伎町的大门口,已表现出她的不凡了。
照和美的说法,如月这样的人,只需要她者“推一下”。
因为……
“她的体术练得非常好,不是吗?”
“放开手的话能把家系其他男子捶爆,这样的人,我不相信她只愿在后宅呆着。”
多的是人愿意“推一把”,毕竟,照她们的说法,团结在五条和美周围的小团体是实打实的girl helps girl团,她们很能与犹豫的如月阳子共情。
“都到歌舞伎町门口了,就进去吧,听说现在东京的女强人都很流行去牛郎店谈生意呢。”
“所谓的牛郎店正与传统的吉原相对,既然有男子消费女子的地方,就有女子消费男子的场所。”说这话的人用此古朴,竟有些大正时代新女性的感觉。
也是,生于咒术师家庭的女子在观念革新上与受到传统教育又拥抱西洋学的百年前的新女性有异曲同工之妙。
上面的说法,即女子消费男子,意外振奋世家叛逆女咒术师的精神,小团体甚至因这样的论调而骚动起来。
让人没想到的是,最常出入各色场所的立派的女咒术师和美,却说出略有不同的话。
“抱着那样的心态可不行。”五条和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垂下的眼眸让她跟五条悟又不那么神似了。
她剪了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很难说是出于爱好、战斗的便利或者更深层次的原因——让她更像一名男性继承人。
“牛郎与游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举个例子,像是暗中窥伺着、布下天罗大网的蜘蛛与扑火的飞蛾。”她说出了击碎年轻女咒术师滤镜的话,“找游女的男性享受的是□□上的欢愉,找牛郎的女性……一些是去找乐子的吧,还有些则是赎买爱情了。”
“沉迷牛郎散去无数钱财,最后沦为风俗小姐的人可不少。”
一锤定音道:“长点心吧。”
她与不谙世事小姐们截然不同的成熟令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待前者反应过来后,又收获了好几双星星眼。
“不愧是和美大人。”家世延伸出上下级关系,大人这一称呼被理所当然地按在和美的脑袋上。
在讲了一番发人深省的话后,和美又回到一开头困倦的模样,招呼小女生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吧,有几家店洽谈任务时去过,我带你们走。”
去熟悉的店,哪怕有心怀不轨的牛郎俘获女咒术师们金贵的心,她也能及时打断,说老实话,和美真觉得这群人会中牛郎的圈套。
她们前半生所见都是一点儿情绪价值也不能提供的死直男,遇见伏低做小又幽默风趣的牛郎们,中招的可能性真的高。
和美常去的店包括“月美”,或许是命运的感召吧,在众多店中神差鬼使走进这家,进入开合的自动门后,店内十八度的冷气扑面而来,为了让牛郎们穿得住帅气的西装三件套,这儿的温度向来被打得很低。
或许还方便员工们脱下外套给公主披上,展现男子力。
熟客一进门便能统计出流量,和美稍稍瞅了一眼,忽明忽暗的灯光也藏不住乌压压的人群,她舌根抵住上颚发出一声“啧”,心里的退堂鼓“咚咚咚”敲个不停。
不会要排队吧?这么多人,干脆换一家好了。
门口招呼的店长一眼看透和美的纠结心思,干他这一行的,记人的名字是基本功,热络地招呼道:“和美桑,好久不见,今天是带朋友们来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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