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历史上说,她害死了太子,她毁了姜朝!
但她本是最英勇的公主!也是战场上有勇有谋的将军!两脚鬼无视她的功绩,把她做成伤害女人的长矛,用这个借口,在几百年前将女人圈禁,剥夺她们的声音,自由,它们用卑劣的手段扼杀它们的竞争对手,掩盖它们对强大女人的恐惧。
控鬼术,本是为女人而存在的玄学。
女子,是八卦之阴,先辈们身为阴法之基,她们征服鬼魂,操控鬼魂,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君臣,她们可以让鬼魂们心悦臣服,在她们手底下磨练出的强悍的鬼,都自愿为主人飞灰湮灭。
这些两脚鬼,没有阴法根基,无非传承控鬼术,就只能利用昭平公主的霸王剑造出困住鬼魂的枷锁,强行将它们的三魂七魄锁在连阴山,达到奴役的效果。
姜皖清楚地明白,老天爷并不存在,这世上没有神仙,也没没有公正,那些恶鬼一代代侮辱昭平公主,又利用她生前的力量。
姜皖和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隔了一道结实的墙,鬼魂守在这里,她没办法打碎那道墙,拯救她们。
十四岁的姜皖已经可以操控村子里的任何一只鬼,两脚鬼把她视为骄傲,有一天告诉她,她在长大一岁,就可以去挑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巢,让她为自己繁衍后代。
恶鬼培育的也是恶鬼,她身边的两脚鬼总在讨论巢,就算它们是从女人的肚子里孕育而生,也依然会享受奴役人的滋味儿,那些更年长的,会嬉笑着,互相诉说品尝巢得出的滋味,会比谁有更多的孩子。
她身边的鬼也是,它们十四岁就在挑选巢,像在挑选自己喜欢的一道菜。
这些两脚鬼说得最多的,是一个特殊的巢。
她是太阴之体,只要得到她就可以增进阴法,所以,她变成了族人共用的巢。
年长的两脚鬼告诉她,它们要教她繁衍。
姜皖靠实力获得了这个机会,是她十四岁拥有的特权。
她再一次回到那个院子,姜皖记得那扇门,她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现在她从这里走回去,可惜和她想得不一样,她没有去到鬼口中的污秽之地,而是被带到院子最外面的一间房子里。
那是特殊的地方,用来繁衍。
两脚鬼嘻嘻笑着,将她推搡进去。
姜皖在房间里看见了一个缠着黑纱的女人,她只露出一双眼睛。
姜皖没有认出那双眼睛,但她认出了女人脖子上的长命锁。
女人也看见了她。
她看见两脚鬼朝这个女人伸出鬼手,像一把刀,扎在女人身上,也扎在她的身上。
女人那双黑窟窿一样的眼睛里,落下了星星。
女人的头垂在床边,她正看着自己。
阿姐认出了她,她也认出了阿姐。
阿姐在哭,但她不能哭。
姜皖不能在这里掉下一滴眼泪,她站在恶鬼中央,鬼在吃人。
它们在吃人!
而她还是太弱小,所以只能看着,看着阿姐死掉的眼睛,死掉的灵魂。
姜皖也死了,在两脚鬼嬉笑间,她更加清楚,她有能力离开这里,但她不能就自己离去。
她诞生的意义,阿母所做的意义,不是让她一个人自由。
老天不作主,她就要为自己,为她们做主!
但姜皖还不够强大,她没办法抵抗全村子的鬼魂,那些鬼魂也是可怜的,被两脚鬼束缚的工具而已。
那时,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她现在就要带阿姐走。
所以,她凭借七年的努力,得到了一个夜晚。
她独自踏进去那间屋子。
姜皖想过很多,她计划带阿姐离开这里,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加强悍,再回到这里,杀死所有恶鬼,解救她的同胞。
她从没有做过这样大胆的事,她是害怕的,因为她不能失败。
但姜皖没有想到的是,她走进房间里,看见的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她的阿姐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以一副安静地姿态坐在床上,一直等到自己痛死或者流血而死。
姜皖的血液和尸体一样冰冷,无论过去多久她依然会回想起那个夜晚。
姜皖想得很明白。
她的阿姐并不是突然自尽。
阿母有两个聪明的孩子,阿姐她了解这里的规则,而她强悍的意志让这一切都没能压倒她,只是她不能忍受自己曾经爱的人也变成恶鬼,所以她宁愿死去。
姜皖默默把阿姐背在了肩膀上,她就这样跑出了那间困住阿姐的房子。
她在这一天,体会到了蚀骨的痛苦,她拼命地跑啊,像她计划中的,一边控制路上巡视的鬼魂,一边奔向她的自由。
但是她依然失败了,她异常的行为很快被发现,那些两脚鬼飞快地朝她逼近。
姜皖只能跑上最凶险的连阴山,那是两脚鬼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她爬上山,呼吸到不一样的空气,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尖叫,大声哭泣。
她撕裂的哭声传向了整座大山,她悲伤让山也哭了起来,冷风在她耳畔呼啸。
姜皖身上的尸体越来越轻,变成只有她一个人在放肆奔跑。
她回过头,才停下脚步。
原来,她已经死了。
她从这座大山上滚了下去,摔得奄奄一息,只有她的灵魂还铭记着——她要逃。
她是个失败的人。
姜皖不甘心地大哭,她不能就这样死去,不能让她的同胞生活在那个没有声音的世界里。
后来她听见了风声,她的面前多了一个黑影。
她的阿姐就站在她的尸体旁,正轻轻抚摸着她身体上的伤痛。
姜皖终于明白为什么连阴山的鬼没有攻击过她。
因为她的阿姐已经变成了鬼,一直悄悄地攀在她的肩膀上,保护着她。
阿姐的脸在她眼前消失,姜皖感觉到了疼痛,她从自己的身体醒来,像重生一次。
阿姐爱她,所以死去,也要献祭出自己的肉身和灵魂,填补她残缺的身体,甘愿成为被她操控的鬼。
阿姐长在她的身体里,她们永远在一起了。
姜皖笑了起来,她托着刚刚拼合的身体,往她的世界走去。
她叫姜皖,这被恶鬼厌恶的名字,正是她的骄傲。
她在外面奔波了两年,也足足等待了两年。
而连阴山注定会埋葬她的骨她的魂。
她很兴奋,所以一直微笑着,在陈鹤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就站起来,把他拉到了房子的角落里,那是她和阿母待过的地方。
外面很冷,所有人都关上门躲进了屋子里,陈鹤年和姜皖挤在那些女人的身边,姜皖在墙壁的边缝下,真的挖出了一块石头,她阿母用过的,现在依然还保留着。
姜皖示意要给他写个东西。
她打赌,陈鹤年一定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字。
姜皖先画了两笔,是一个圆,像个小人,再之后,她就开始犹豫,她不知道该如何落笔,明明是她记忆力差不多的轮廓,可却写不出她心目中的样子。
陈鹤年等了许久,就看见她在摇头,擦擦写写,她自己的手掌脏了,地也脏了,都没能做出她满意的答卷。
奇怪的是,屋子里的女人把他们围了起来,陈鹤年看不出她们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双双瞪大的黑眼睛。
陈鹤年拍了姜皖的肩膀,她停在,一回头,一个女人突然动了,她抢走了姜皖手上的石头,也在地上画了起来。
陈鹤年看见这个女人也在地上画了一幅画,和姜皖画得还有些像。
陈鹤年没看懂,但他觉得姜皖是看懂了,因为她已经愣住了。
或者,女人用石头弄出来的并不只是一幅画,那些横条挤在一起,是想表达什么,一画完,她又举起手,指着一个方向。
这些女人都是出奇的整齐,她们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指着。
陈鹤年不理解,只好去问姜皖: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姜皖并没有立即回复他,她的每一口呼吸都变慢了,她的眼睛瞪得和她们一样大,她知道女人们指的方向意味着什么,那是她当年走出去的那扇门,是自由。
她们在说话。姜皖手指颤抖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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