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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国属特别行动处,情报司。
一个简短的会议在林启蜇的主持下召开。
这次会议主要是针对胡星伟越狱事件启动再调查后进行阶段性总结以及安排下一步行动。
在林启蜇身后的投影上,是一张二十多岁年轻人的照片以及重要个人资料。
“陈星伟,原名陈柳梓,本市人,男,二十二岁,D大大四公管系在读,三年半前和同学在某海岛度假后出过一次意外。根据当时的报案记录,当晚陈星伟外出散步后意外失联,38小时后在两公里外的沙滩上被渔民发现。据调查,陈星伟被救后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诸多言行发生变化,包括性格,爱好,习惯。”
“因为这次意外导致其父母关系加剧恶化,其父母离婚,陈星伟随母亲迁往东市,以下是陈星伟失踪报案记录,医院诊疗记录,以及其父母离婚社区调解记录,还有失踪案案发地点与阴山神狱距离,胡星伟越狱时间和失踪案案发时间的图例对比。”
“证据表明这是一宗夺舍案,胡星伟携其寄生的香火神逃出阴山神狱后,便潜伏在海岛上,在一周后选定陈柳梓,袭击他并且夺取了他的身体,他将自己的肉身藏在附近礁石的洞中,直到两年前被发现。”
林启蜇一页页翻着记录,在翻到其父母社区调解记录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天他刚好在那个社区调查香火神感染的案子,当时也注意到陈星伟父母吵架,却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大一个案子。
而林启蜇的下属们,也被这些调查报告惊呆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凡人和邪灵恶魔交易,却没见过胡星伟这样心狠手辣,能狠得下心舍弃自己的肉身,强占别人的身体,更何况,那时候他才19岁。
有人问:“他的父母没有怀疑过吗?”
林启蜇说:“据其父亲同事说,他的父亲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儿子出了问题,又或者找回的是和自己儿子很像的人,因为他父亲频频怀疑,他便挑拨父母离了婚,还唆使母亲换了工作,迁到到了母亲家乡。”
又有人问:“那陈柳梓的魂魄呢?”
林启蜇说打开下一页的行动计划:“这就是我们今天这次会议需要安排的计划了,陈柳梓的魂魄应该还在凡间世界,我们这次的行动便是要解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8章 新世界 (9)
距阴山神狱六百公里之外, 东市,某住宅区。
这是一套舒适宽敞的大三房,从装修的崭新度看来, 主人刚刚入住不久。南北通透的户型, 在这个下午本应该享受着阳光和微风, 然而此刻,整个房间却被黑色的窗帘罩地严严实实, 就连门缝下面都被塞上了东西, 让整个房间黑暗逼仄地像一具棺材盒。
“噌——”
一簇火苗在房间里点燃,映出火苗后面一张阴沉且年轻的脸。
这就是如今的胡星伟。
两年前, 他占据了陈柳梓的身体, 改回了“星伟”的名字,并挑拨父母离了婚,让母亲回到了娘家所在的东市, 买下了这套写着他名字的房子。
这是一套真正属于他的房子, 他不用再和父母蜗居在一套老旧的公房里, 也不会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时, 听到墙壁那一边传来尖酸刻薄的争执和奚落。
陈柳梓的母亲是文化人,不是他那粗鲁无礼的父母, 但即便是这样, 陈柳梓的母亲依然会在他没空的时候, 轻轻的敲响他卧室的门。
“儿子, 你在吗?”
胡星伟翻了个白眼, 没有理会,从抽屉里拿出一柱香点燃, 甩了甩, 灭掉了火苗。
听到里面没动静, 外面的母亲又敲了敲门。
“儿子?”
“我在,别吵我。”胡星伟朝外面吼了一声。起初,他还会担心自己本性的暴露让陈柳梓的母亲产生怀疑,后来他发现,这个在丈夫面前强势的女人根本不会对自己的儿子说一句重话,甚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于是便不再掩饰。
果然,外面的敲门声停了。
胡星伟走到角落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衣柜把手上落下的U型锁。
衣柜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出来!”胡星伟拉开门,他身边的空气像是地平线一样,泛出一道白光,把阴阳空间切割出来。
文曲星畏缩瘦小的影子从衣柜里钻出来,闻到胡星伟手里的香火味,贪婪地看了过来。
胡星伟讥笑一声,把香火朝文曲星丢过去:“还正神呢,丢不丢人。”
文曲星如获至宝地接过香火,埋头吸食起来。
就在这时,衣柜里又动了一下。
胡星伟抬起腿,朝衣柜踹了一脚。
衣柜动得更厉害了。
“怎么回事?”胡星伟不耐烦地对一边的文曲星说,“你连个魂魄也看不住?”
文曲星低着头说;“你有执念,他也有,他不甘,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他也配?”胡星伟又点了两根香火,文曲星抬起头,浑浊的双目饥渴地随着胡星伟的手移动着,只是当香火划过胡星伟的双目时,文曲星却不敢去直视。
他在万神殿的香火已经灭了,虞王逝去,血盟印的力量也变得薄弱,过去他所做的恶已经反噬在了他的身上,让他饱受折磨。而胡星伟却因为执念的越发强烈逐渐有化魔的征兆,让他们这段寄生关系倒转了过来。
胡星伟像是逗狗一样地逗着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陈柳梓的魂魄灰飞烟灭的?这缚魂的办法看来已经困不住他了,要不,送他上西天吧?”
文曲星忍住饥饿,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没有。”
“有吧?你说你一个昆仑受封的正神,弄死个人都不会了?”
文曲星的回答话是两个字:“没有。”
“算了,你就是嘴硬,我知道你就怕被国属特别行动处发现了,这有什么怕的呢?不就是几个拿几千块工资的警察罢了。”
胡星伟把剩下的香火扔给文曲星,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葫芦瓶:“和我出去一趟,晚上聚餐校长他女儿在,你长点眼睛,懂不懂?”
文曲星闷头吃完,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了葫芦里,阴阳处也合了起来。
胡星伟把葫芦塞进口袋里,又把衣柜重新锁好,走到飘窗前拉开窗帘。
刺目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一时之间,竟然让胡星伟有种不适应的感觉,他咒骂了一句,从衣架上拿过外套穿起来。
正装款式的休闲外套,衬衫,牛仔裤和皮鞋,他在学校里也是这个打扮,让他二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
穿戴梳洗完毕,胡星伟打开门,结果发现陈柳梓的母亲就站在门口。
他的眼神有些阴鸷:“你就一直站在门口?”
“啊,没,你中午没吃多少,我给你热了点汤。”陈柳梓的母亲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出去啊?”
“晚上有个聚餐。”胡星伟转身把门锁好,嘱咐了一句“别开我的门”,就打算出门。
“儿子。”陈柳梓的母亲追了上去。
“又怎么了?”胡星伟转过身来。
陈柳梓母亲小心翼翼地说:“你,你爸爸下周想来看看你?”
“让他别来,我看到他就烦。”胡星伟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改姓去?不想和这个男人姓。”
“这……这个……”
胡星伟说;“哦,还要问你,你说你有个同学在教育部,这几天要回来,什么时候安排一起吃顿饭?”
陈柳梓的母亲有些为难:“她妈妈生了大病,回来是照顾妈妈的,恐怕没时间。”
“一顿饭而已,耽误她妈看病了?”胡星伟换上鞋子,“你等会儿给她打电话,这是教育系统的关系,不维系怎么行,怎么还要我提醒你才知道。”
陈柳梓的母亲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目送着胡星伟出了门。
等胡星伟离开,她转身走到胡星伟的卧室门口,满眼担忧地看着紧锁的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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