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端, 你人呢?”
林启蜇发了两秒呆, 开始疯狂在周围找赵天端,他问过路人, 问了一直在早餐店翻台的阿姨, 向路边便利店的老板打听,却没有一个人看见赵天端离去。
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他的周围。
林启蜇找了快二十分钟, 却一无所获,回到原地时,他颓废地蹲下来, 用手抱住头。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赵天端说的话可以信任吗?
林启蜇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 他听到身边有人在叫他。
“小伙子, 这份早餐是你的吗?”
林启蜇抬起头,刚刚和他说过话的早餐店阿姨拿着扫帚站在路边, 和蔼地对他说道;“我要打扫卫生了, 不是你的, 我就处理掉了。”
“哦, 是我的。”
林启蜇站起身来, 走到路边,从早餐店的桌上拿过那份汤粉。
汤粉还微微有些温度, 提醒着林启蜇刚刚发生的一切, 并不是他的幻觉。
“谢谢阿姨。”
林启蜇道过谢, 回到处里取了自己的车回办公室。
在车里,他给手下打了两通电话,交代两件事。
“追踪赵天端的行踪,另外,从现在开始,所有一队行动不上报副处。”
“好的,林队。”手下说,“还有一件事需要汇报。”
“说。”
手下说:“经过玉指环复原图的对比,发现这枚玉指环在赵天端身边一位叫易璇的女助理手上出现过。”
易璇,姜颐,玄女……
看来果然存在这个香火神了,赵天端没有骗他。
林启蜇说:“调出这位女助理的资料,发一份到我的邮箱里,我马上回办公室。”
“好的,林队。”
到了下午,太启刚陪着虞渊参加完高考,就接到了林启蜇的电话。
“我查到在凡间世界做中介的玄女是谁了,也确认了她在凡间世界的身份。”
太启问;“谁?”
林启蜇说;“她在凡间世界的身份是赵天端身边的一名女助理,我调出她的资料看过了,应该是黑市买的身份。她在昆仑上的神名叫姜颐,司西南方凡间世界与昆仑交界的女武神,我在我们处里的档案库查过,在古籍上有提及她的外貌装束,和玉指环对上了,可惜库里没有标明她的弱点,想要拘捕有些麻烦。”
太启惊讶:“什么?你说姜颐?你怎么知道玄女是姜颐的?”
林启蜇说;“是赵天端告诉我的。”
太启问:“赵天端为什么要出卖他的寄生神和合伙人?”
林启蜇说:“这事我也很奇怪。”
太启看了看身边的虞渊,虞渊显然也不明白赵天端演的是哪一出,摇了摇头。
太启说:“如果是姜颐的话,能想出这个寄生的办法也不奇怪了,她本来就经常在凡间世界活动——对了,赵天端人呢?昨天你说他被逮捕了,他现在在哪里?”
“被放了。”从上午到现在,林启蜇一直没有收到关于赵天端的消息,他的手机关了机,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这让林启蜇很不安。
他问太启:“你知道有什么办法会让人消失吗?早上我见到赵天端时,他和我说完玄女的身份,突然就不见了。”
“很多,像赵天端这种被寄生了的凡人,可能是借用了一些灵物,又或者用一些凡人适用的,结结界的法术。”
太启说完,一边的虞渊听出来林启蜇的不安,凑过来说:“林队,你暂时不用担心赵天端的安危,听起来他是自己主动消失的,并不是被胁迫消失的。”
“对。”太启被虞渊提醒,也想起来应该要关心一下朋友了,“你如果担心,我可以——”
他还没说完,就被虞渊捂住了嘴。
太启:“?”
他嘴里呜呜着,漂亮的眼睛生气地瞪着虞渊。
“等一下,我们在车上。”
虞渊对着手机说完,把太启的手机反扣在座椅上,这才放开捂住太启的嘴。
他小声对太启说:“林启蜇可以信任,但是也不要现在暴露身份,还有赵天端这个不稳定因子,你把赵天端召回来,他反手就把你的信息卖给其他在凡间世界活动的香火神怎么办?这些香火神来凡间世界寄生是想获得永生,他们连凡人的力量都想方设法地掠夺,那你的力量呢?”
太启想要辩驳:“我——”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凡间世界不是昆仑,除了力量,还要斗智,你现在甚至不知道凡间世界有多少活动的香火神,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组织,还是不要暴露身份了。”
太启瞪大眼;“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傻?”
虞渊说:“你要是不傻,能嫁到虞家当媳妇吗?”
太启:“……”
他无法反驳,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才傻。”
“好好好,我傻,我傻。”
虞渊又把手机翻过来,递到太启的嘴边。
太启对林启蜇说:“姜颐是女武神,并不好对付,你们就算追到了,肯定又是一场恶战,她就交给我处理,你去查赵天端,再怎么说他也是凡人,就算是用灵物用法术躲着人,那也是需要吃饭睡觉的,肯定会露出马脚。”
“烟。”虞渊想起什么,在一边说道,“找烟。”
太启问:“什么烟?”
虞渊对电话里说:“昨天我摔下来后,林启蜇说因为我个人的体质原因,所以我进不了结界,他给了我一根烟。”
太启忽然想起来:“对,烟,卷宗里和赵天端的堂弟都提到过,他们看到玄女和赵天端抽烟,发现时间过得很慢,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烟就是进结界的关键!你能弄到搜查令吗,去赵天端和姜颐的住处,搜搜有没有烟,这样如果遇到疑似赵天端的痕迹,点燃烟就能看到他的结界了。”
一说到搜查令,林启蜇就头疼,之前他以为处长这种追名逐利的人会第一个陷落,没想到疑似的内应却是副处。上一次解除对赵天端的监视,副处还做了掩饰,这一次也许是因为事态紧急,也许是因为副处仗着处长昏庸有恃无恐,昨晚换掉林启蜇问询时,他连掩饰都不做样子了。
仔细一想也有可能,副处快五十了职位依然不高,这两年火速飞升,恐怕和香火神在背后助力也有关系。
林启蜇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给太启,又说:“副处是我的直属领导,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赵天端或者是其背后势力的内应,我要申请调查令必须经过他的同意,他不会同意的。”
太启问:“竟然是副处?我记得他天天跑一线啊,人很不错的,竟然会和那些香火神混在一起?”
林启蜇在那边只有苦笑,虞渊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少见了。”
太启问:“那要不等我过来,用穿墙的符咒进赵天端的住处?”
“不妥。”虞渊反对这个提议,“高级公寓外都有监控。”
虞渊又问林启蜇:“你的意思是说,副处因为上次迅速结案得到嘉奖,让你们处长很高兴,下放了很多权力给他,这次换人问询赵天端甚至释放赵天端,都不需要经过你们处长同意了?”
林启蜇说;“就是这个意思,可以这么说,他完全限制了我现在的行动。”
“那就好办了。”
车停在了家门口,太启把电话塞给了虞渊,撤下了结界。
家里没别人,阿姨们也都休息了,两天没见到主人,听到门外有车停下,藏狐煤球和麒麟都从猫洞里钻出来迎接太启和虞渊了。
“喵喵喵~”
“哎呀,我的小麒麟真可爱。”
太启把麒麟抱起来,回头一看,虞渊正盯着草地上咬着尾巴玩的藏狐煤球。
虞渊对林启蜇说:“既然副处横亘在你和处里的大领导之间,手里又有这么大的权力,换个思路想,只要他点了头,你可以在大领导眼皮子下为所欲为。你可以拿到平时接触不到的武器、资源、信息,出了事也有他负责,反正他已经背着领导和香火神勾搭上了,他是不敢辩解要求重新调查的,否则他前面释放赵天端的事情也会被牵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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