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蜇问:“孩子的父亲是?”
怀特夫人说:“他没有名字,他的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叫——”
她朦胧着泪眼,本要把那个名字脱口而出,却赫然在视线中,发现眼前的虞渊,和记忆中的‘他’重叠在一起。
虞渊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怀特夫人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您别激动,慢慢来。”林启蜇让下属去给怀特夫人倒了一杯水,又请了一位女同事进来照顾她。
等怀特夫人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虞渊问:“您说您的天眼被毁,那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证明您就是白湖吗?”
“有,有的。”怀特夫人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我虽然失去了灵力,但是我还会画白氏的符箓。”
她在本子上画了几个符箓,折好后交给林启蜇。
林启蜇转交给下属;“等会儿拿给薛教授,请他帮忙验证一下。”
虞渊又问:“那关于杰拉德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们吗?”
“当然可以。”怀特夫人擦了擦眼泪,“一百多年前,有个传教士曾经进过虞王陵,我猜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林启蜇“嗯”了一声,没做正面回应。
怀特夫人继续说;“这个传教士叫安东尼,一百多年前,我化名白梅,是东方杂技团的一名杂技演员,随着杂技团在欧洲各地演出。我在国内找了几千年,都没有办法找到东君,所以便想去国外,看看有没有什么找到原生之神的办法。那会儿我灵力尚在,在欧洲拜访巫师,萨满,也有了一点名气,也就是那时候,我认识了安东尼。”
“安东尼其实根本不是传教士,他是一个术士,沉迷炼金和巫术魔法,他声称见过众多原生神和次生神,巡游过地狱天堂,所以他还有一个外号,叫黑但丁,这个黑但丁,就是原生教信奉的神。”
虞渊问;“黑但丁既然是人,是怎么成为原生教的神的?国外也有封神?”
“不,不是封神,但黑但丁一直想成神,他周游列国,通晓各国的巫术和秘法,狩猎了不少神鬼,还想炼制第五元素,试图找到成神的途径。我们相识后,也一起探访过不少秘境,他欺骗我说,可以帮我找到东君,以此为交换,我需要为他窥探华夏原生之神的秘密。”
“我上当了。”说到这里,怀特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我因此天眼被毁,灵力全失,他却一走了之,后来听闻了虞王陵的传说,便来到了华夏,试图进入虞王陵。没想到受了重创,回欧洲后就死了。”
“后来,杰拉德的家族无意间得到了黑但丁留下的羊皮卷和笔记以及很多恶魔神明的碎片,让家族内部成员修习其中的黑魔法,杰拉德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他现在也不是人了,他把黑但丁留下的碎片全部镶嵌在了自己的灵魂上,也因此,杰拉德创立原生教后,奉黑但丁为神,在他创立原生教之前,他也曾加入启示学会,以解读黑但丁留下的笔记和羊皮卷。”
“但是,我怀疑黑但丁还活着,我了解他,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心血拱手让人,他肯定还活着。”
林启蜇问:“那您还记得,当时窥探东方原生之神的秘密时,看到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怀特夫人闭上眼,有些痛苦的按着眉间,“请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真的不记得了。”
怀特夫人的信息量很大,却偏偏缺失了最重要的信息。
林启蜇问虞渊:“虞总怎么看。”
虞渊也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先让怀特夫人去休息吧。”
“不,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们!”怀特夫人站起来,明明和林启蜇说着话,眼睛却是看向虞渊的,“你们答应过的,我告诉你们一切,你们也会提供给我我想要的消息的。”
“您放心,您想知道的一切,我们都会尽量提供给您。”女同事劝着,林启蜇也劝着,后来虞渊也跟着劝了两句,怀特夫人才同意先去休息,稍后再谈。
等怀特夫人走后,太启从监控室里走出来。
林启蜇对下属说;“把怀特夫人那两张符箓拿给我。”
下属从文件夹里拿出来,递给了林启蜇。
林启蜇摊开,请太启过来:“又要麻烦你帮忙看看了。”
太启走了过来:“看起来确实像是十王时代大巫的符箓,不过她本来就是研究这个的,说不定本来就知道?”
“是真的。”虞渊说道。
林启蜇看了他一眼。
虞渊说:“她说的其他事情,都和我们调查到的对上了,黑但丁,白梅,杂技团,还有安东尼,她犯不着在身份上骗人。”
林启蜇抱着胳膊思考片刻,问:“所以,要怎么帮她找到孩子?”
虞渊看向太启。
太启说;“我可不知道怎么找孩子,她也不给个头发之类的东西。”
“那再说吧,今天先让怀特夫人休息一天,明天再说。”虞渊揽过太启的肩膀,向门外走去,“走了,我送你回去。”
太启还在向后看;“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等林队把符箓拿给薛教授看看再说。”
“你刚刚不是说,怀特夫人没说谎吗?”
虞渊说:“那只是我的猜测。”
太启:“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但是,还需要确切的证据,不是吗?”
……
林启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离开会议室,身边的下属叫了两次,才让他回过神来。
“林队,还需要联系薛教授吗?”
“需要。”林启蜇说,“复印后,送给薛教授一份,送给处里的民俗神话研究专家一份,看看是否真实。”
“好的。”
林启蜇脑海里把刚刚会议室里的场景过了一遍。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需要从刚刚的谈话里找出一个契机。
——他和虞渊进来,坐下,怀特夫人打招呼……
对了,是这里!
林启蜇拔腿朝会议室外跑过去,吓了同事们一跳。
“林队怎么了?突然这么着急。”
“上厕所?”
“上厕所都没这么急。”
林启蜇一路冲出会议室,连电梯也不等,直接从楼梯翻了下去,在虞渊上车前叫住了他。
“虞总,你东西落下了。”
“哦。”虞渊弯下腰,和副驾的太启说了两句话,才走了过来。
他的车就停在安全出口前方不远,林启蜇站在安全出口那里,虞渊进去后,林启蜇向后退了两步,将两人隐匿入黑暗中。
“虞总,为什么要打断怀特夫人的话。”
“哪里?”
林启蜇沉默片刻,说:“我会去单独问她。”
虞渊说:“她不会说的。”
林启蜇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我的工作性质,总是让我遇到很多难以理解的事和人,但是虞总,你是我其中最捉摸不透的一个。”
虞渊笑道:“承蒙夸奖。”
林启蜇说:“也是我的失职,很多事情我都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好像连今天早上太启说你厉害,都好像是我误会了什么……我有些猜测,方便确认一下吗?”
“不需要,相信你的直觉即可,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虞渊拍拍林启蜇的肩膀,“太启还在等我,就不聊了。”
“不,虞总,这很重要。”
看到虞渊想走,林启蜇连忙跟了上去。
可虞院却只背着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便拉开车门上了车,留下了林启蜇一个人。
身后,一队的队员气喘吁吁从楼上跑下来:“林队,怀特夫人房间的客厅需要加装监控吗?”
“不必了。”林启蜇说,“真要有人想进去,监控也不一定能拍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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