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村里人,大半都怕白子慕,明面上对他客气,那也单单是因为人是掌柜,他们不敢招惹,蒋小一对大房念恩,那是因为两家是亲戚。
现在,真真是是觉人好。
楼十二暗中在村里走了一圈,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说蒋家和白子慕好,孙家和陆家就没说,吞吞吐吐的,孙老婆子还想说一下蒋家坏话,可当着官爷的面,她又不敢说假话。
楼十二不是傻的,一个村快上百户人,不可能家家户户都是好的,蒋家也不可能没得罪过人,这几家同蒋家起过龌龊,既是如此,那说的话就不能当真。
他从孙家出来,村长和几个汉子小心翼翼走上去,他们不晓得官爷调查蒋家和白小子干什么,还不允许他们说出去,他们就担心孙家的乱讲话,给蒋家和白小子招来祸端。
因此还侯在孙家外头,楼十二一出来,村长就说了两家之间的事,孙老婆子要是说了啥,那官爷可千森*晚*整*理万别当真。
是啊是啊!黄阿叔和其他汉子也跟着附和。
楼县令听完楼十二的汇报,对白子慕是越发的满意。
成熟且有充实内在的人,是不需要通过贬低别人和卖弄自己来彰显自己的高贵。
一个人修养的高低,也往往不是表现在他对待朋友、同僚和家人的态度上,而是看他是否尊重比他地位低的人。
见位尊者而不谄媚,见位低者而不自傲,这才是真正的尊重。
孟子云: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村里人无一不说白子慕和蒋哥儿好,而荀子又言:仁者必敬人。
一个真正懂得尊敬他的人,大多都是心胸开阔,品行正派之人。
他原也是穷苦出身,后头有幸得师傅相中,入了京,又中了榜眼,后头入了翰林,他是想干些实事的,可翰林活儿轻松悠闲,每日就整整书籍,抄抄写写,实在同他初衷相背,因此当初晓得这边无人任职时,他二话不说就来了。
不然他一榜眼,再有老师操作操作,他何须来这种地方?在翰林里头,不用过几年就能往上走,位极人臣了。
楼县令为官这么些年,是晓得这年头,没几个好的,当官的,无非不是这三种。
一种是为了名为了利,在位时旁的都不想,就一门心思想着往上爬,为了能动屁股,无所不用其极,谎报税额……要是哪地儿税高,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百姓过得好,赚得多,好啊!这人管理有方,升。
可为官者想税多,咋的办?仗着天高皇帝远,又有人帮兜着,便私下苛税,从而让着百姓民不聊生。
另一种,就是得过且过的,不想着往上爬,就想着不出错,本本分分的的,把管辖地管好就行。
最后一种,便是他这般的。
穷苦出身,晓得苦日子不好过,当了官了,就想着为百姓做点事,盼着天下再无穷苦人,再没有像自个这般的。
可穷苦出身的官,不是谁都能初心不改,有些还把穷出身视为耻辱,有些更是官都还不是,只个秀才,瞧人便觉得人都低他一等了。
瞧不起人,轻贱与人,视人低下如蝼蚁,如此,以后当了官,咋的还可能想着为人干事?
就没见过人为蚂蚁考虑和谋福的。
只有把人放在同等位置上,心里有人,才能设身处地的为人谋划。
当官的不为民,那当啥子官?国家用人,当以德为本,以才为末,正因如此,名声有碍者,是不得参与科考的。
白子慕起来了,富贵了,待村里人始终如一,可见其品性。
要是心思不正,并非良善之辈,人帮了忙,那定是觉理所应当,日后还何至于上门答谢?
蒋家也正,楼十二说他回来路上正巧的碰上了蒋小一带三个弟弟去河边洗衣裳,他上去佯装迷路问话,聊了几句。
楼十二回来就说了,这蒋家哥儿见了陌生人有防备,但晓得他迷了路,却十分热情,怕说多了他记不住,蒋家哥儿还不辞辛跑回家亲自画了路线给他,虽然画的那路线跟蚯蚓爬一样,他横看竖看都看不懂,但人哥儿是好心,而且一看就是个脑子简单的。
这种人,一般都没啥子坏心眼。
蒋小一是白子慕的枕边人,那就不用担心以后他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他先头教导楼宇杰,只一个,就让他觉筋疲力尽,加上事务繁忙,他真无暇他顾,也从没动什么‘收徒’的心思——若是有那精力,何不全放自己儿子身上?或是拿去多陪陪媳妇?何需浪费时间在外人身上?
如今碰上了一个动了心思的。
白子慕脑子活络,有远见,且心善正直。
脑子活络、聪明的各大书院都,没啥好稀奇的。
有远见的,也多了去。
但聪明,良善有远见三点集一的,那便少了。
楼县令不是那种,对方说句深奥话,或是写了啥出众的文章就立马觉对方是可造之材,前途无量,便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培养的人,相反,因着身份,他考虑的更为多。
白子慕虽是有远见,有为官的料子,但只这一点,不足以让他动心,况且,白子慕还赖,还是县试倒数第一,这两点,就更不会让他心动了,但其品性,却恰恰是他最为看重的一点。
倒数第一不要紧,懒不要紧,眼里有百姓,品德端正就行。
他儿子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压根不是为官的料,官场尔虞我诈,没点脑子,绝对混不过三天。
之所以还让人考,他就是想挣一口气,当初在京城那会人人笑他儿子无才,头脑愚钝,若是他儿子考上举人了,看人还咋的笑。
儿子既然没有为官的料,那他的‘衣钵’自是得寻人继承。
白子慕这和人和他儿子好,看着又有点为官的料,那就他了。
第223章
楼县令不是鲁莽之人,平阳镇属南,再过去不多远,便是大周边境。
先头见白子慕和他儿子交好,他让楼十二去调查过白子慕这个人。
这人来历不详,要不是忽悠主簿,这人怕是至今还是个黑户。
白子慕说是逃难的,逃难的识得字不是没有,可长成那个样子,算术又这么厉害,怕是特意请了能人教导过。
可既是有银子请人,还用逃难?
此人是不是外头人?
又或者是京城来的?
想把他老师拉下马的官吏多了,他老师为官对年,也得罪过不少人,他和老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这人是不是故意接近他?
可如今想来,断然不能。
想接近他,在村里做那么多功夫干什么?
而且先头已经接近他儿子了,要是居心叵测,那应该会拐着弯问他的事儿了,可这人问了吗?没有,一句都没有,同他儿子相交的这一年多,这人一碰上他儿子,两人全程都在吹,提都没提他。
要是啥暗探,那么能培养出这种暗探的人,怕是也没啥头脑,如此,他也无需多惧。
而且,如今再这么一调查,楼县令是彻底安了心。
这人,他培养了。
科举、为官并非儿戏,科举乃十年磨一剑,寒窗苦读数几年,就为了一场考,不勤奋不刻苦,绝对不行。
不过根据手下人禀报,这人时常的,是人到客栈了,那脑子还在家里睡觉。
这种人,想让他勤快,怕是得出狠招了。
白子慕压根就不知道自个被人惦记上了,晚上回到家,蒋父和蒋小一就迫不及待问他,赵云澜的事儿解决了吗?
白子慕道:“不知道,等我兄弟消息,不过要是楼县令有点脑子,心系百姓,那这事儿定是能成。”
“哦。”蒋小一安心了,跟着他往厨房走:“那夫君,今晚我们杀鸡吃吧,庆祝一下。”
后院的鸡都四斤多快五斤了,不杀了全留着,鸡大了,胃口大吃得多,几个小家伙割草喂都割得够呛。
赵主君抓了六只母鸡出来,想着养养,让它们下蛋,其余的,便是留自家人吃,五十几只,随便吃,不吃留着干啥呢!
白子慕:“行,你想吃炖的还是炒的?”
“炒的,大热天的,炖的热,我煮了粥,炒了送粥喝。”蒋小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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