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话的汉子当初刚说完,文娘大嫂就迫不及待闹着让文娘把他们一家子也带去。
文娘不答应,她立马坐地上撒泼打滚。
外人还在呢自家大儿儿媳就这般,丢脸,实在是丢脸,黄家两老臊得说不出话。
杜大妮也知道这般丢脸,可这是去府城啊!要是能跟着去做生意,那以后自家两儿子没准也能进私塾读书去。
杜大妮想到此,哪里还顾得上面子。
黄老汉和黄老太是臊,一时没说出话来,那传话的小汉子便以为他们也是这般想,这种事儿他没少见,立马道:
“小一哥儿和白举人说了,家里没地方,小生意,也用不着那么多人,就大姐二姐去,要是二姐还想带人,住不下,就大姐自己去。”
这话什么意思大家听出来了。
小本生意,只一家做也是行的。
大姐二姐都叫,这是不想偏袒。
可要是二姐想‘拖家带口’,那就算了。
文娘知道这是蒋小一给她找的由头,想来是早料到杜大妮会闹,因此才这般说。
她不能拖三弟后腿,立马道:“既然三弟这么说,那我和大力就不去了。”
黄大力也知道蒋小一啥个意思,配合道:“对,爹娘,我们不去了。”
不去咋的成啊!不去以后就得在家,一辈子都没出息了,而且去了还能送大黄去读书。
去,必须得去。
黄老太严着脸骂起来。
杜大妮你别闹,你再闹你就滚回你娘家去。
黄大有不高兴:“娘……”
“你这管不住媳妇没出息的,你把你媳妇拖屋里去,再让她闹,今儿咱就分家。”
黄老太和黄老汉一凶起来,杜大妮也不敢再闹了。
文娘和桂娘带着娃儿和汉子去了府城。
凉粉和泡爪咋的做,蒋小一都教了。
卤味这个没有教。
倒不是不信大姐二姐,而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客栈里头的烤鱼、香油至今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原因就是在香料上——没人能想得到这些是用药材做的。
要是教大姐二姐做卤味,,大姐二姐还有两个姐夫要是不注意,被人学了去,那那脑子聪慧的,马上就能推断出香油咋的做了。
蒋小一思来想去,还是没教他们。
凉粉和泡爪也够他们赚的了。
教完了大姐二姐,他们才回村里祭祖。
在村里呆了三天,岁月不饶人,堂奶奶年纪上来了,大伯二伯几个,也都上了岁数,到底是亲戚,白子慕拿了一颗添寿丹出来给了堂奶奶,让她得了空,就撮点粉泡水喝,这东西延年益寿。
堂奶奶一听,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白子慕又另外给了大伯二伯每人一颗丹药,叮嘱他们家里人身体要是出了啥,就泡水喝。
“寻常风寒就别喝了,这丹药可贵可贵了,寻常时候别乱吃,只能用来救命救急。”白子慕说。
大伯扫了赵主君和赵富民一眼,说:“我晓得了。”
赵主君和赵富民这些年吃了不少,几年过去,两人不见半分老态,似乎还越活越年轻了,大伯就晓得这丹药怕是养身的,也没多放心上,庄稼人天天早睡早起的干活,能吃饱吃好,身体就能好,不用特意去养啥生。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收了起来,直到后头张大丫生了老三,血崩了,差点没从鬼门关回来,连着大夫和稳婆都说不行了,让他们准备后世吧!
大房一家子急得团团转,后来还是大伯想起白子慕那话:‘这丹药可贵可贵了,只能用来救命救急。”
大伯蹿房里把落了灰的丹药盒子寻了出来,撮了点粉末让柳哥儿给张大丫喂下去。
产婆和太夫都说没用,他们干这行干了大半辈子,血崩得这么厉害,止也止不住,寻常都是得直接准备后事了,可柳哥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舞足蹈高兴说血止住了,大嫂睁开眼了。
后头大伯和二伯是捧着丹药看了一晚上。
蕨菜、泡笋这些咋的做,蒋小一也和大石说了,让他以后在村里收了,搁下头几个客栈里头卖。
都交代好,蒋小一又抽空和白子慕去裴家看了眼。
裴阿叔怎么说也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当年裴婶子生了娃儿,蒋小一回来还和白子慕去看望过,送了个小金锁头。
如今裴家娃儿已经六岁多了,蒋小一去时他正蹲在院子里洗衣裳,小小的个头,蹲地上就跟个球一样,见了蒋小一,他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样,却又掩不住的高兴,跑过去说:“小一哥,哥夫,你们来了,快家里坐。”
他显然还记得这个每次过年回来,都会给家里送糕点,捏他脸,然后亲自上手教阿爹撮汤圆的哥哥。
他有点高兴,进了屋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最后还把吊房梁上的篮子拿下来,里头搁着几个柿子饼,不晓得放了多久,颜色都有点变了,可孩子却像献宝一样,跑厨房拿了个碗,仔细把里头的水渍擦了擦,这才把柿子饼放碗里,招呼白子慕和蒋小一吃。
蒋小一喊裴家汉子一声叔,孩子喊他一声哥倒也没错,就是年纪差得太大,蒋小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小娃儿乖得很,蒋小一问啥说啥,坐凳子上他两只小手乖乖搭在腿上,是规规矩矩,跟老六小六那皮样子没得比。
蒋小一视线在屋里飘了一圈。
裴家泥墙草屋,虽是破烂,但里头干净,座椅啥的摆得整整齐齐,擦得干干净净,上头一点灰都没见着,之前来裴家,裴家是又脏又乱,裴汉子和裴婶子脑子不清醒,屋里的活儿虽然简单,但也指望不上他们两。
裴老太要上工,裴老汉要忙地里,家里没人打理,自是脏些乱些。
现在家里,倒是被孩子打理得挺好。
没见裴汉子和裴婶子,蒋小一问娃儿,你爹娘呢?
小娃儿乖巧道:“小一哥是要找阿爹和阿娘吗?我刚把他们哄睡了。”
蒋小一:“……”
白子慕:“……”
蒋小一:“那你阿爷呢?怎么你在洗衣裳。”
小娃儿:“阿爷去地里干活了,天气热,阿爹阿娘汗多,我见晌午天气好,就给他们擦了身子,那衣裳湿了,我就想顺手洗一下。”
白子慕:“……”
蒋小一:“……”
蒋小一抿了下嘴:“你吃过饭了没有?”
小娃儿声音清脆,站起来说:“吃过了,小一哥白哥夫,你们吃了没?我今天炒了小白菜,可好吃了,你们要不要吃?”
白子慕:“……”
蒋小一:“……”
蒋小一噌的站起来,白子慕仰头看他:“干什么?”
蒋小一:“不能聊了,回家打孩子去。”
白子慕也觉心里酸溜溜。
这娃儿比老六小六就大一些,可看看,啥叫差距?
这就是差距。
他和裴家汉子先后生的娃,可裴家汉子如今已经过上了退休老干部般的生活。
再看看自己。
他娘的。
不能再想了,再想他也想打孩子了。
穷人家的小孩早当家,本该被父母呵护淘气的年纪,却不得已早早的熟了。
小娃儿懂事,很乖,但也聪明,白子慕跟他聊不过几句,就晓得了。
这孩子命苦,小小年纪就得照顾痴傻的双亲,听村里人说,家里的活儿他啥都会干,做饭、喂猪、洗衣裳他样样都会,大家说是裴家汉子和裴婶子傻人有傻福。
可他们有福了,到头来苦的却是孩子。
蒋小一晓得他知事儿,给他塞了五两银子。
小娃儿都慌了,说小一哥你给我银子干啥?他说啥都不要,两手紧紧揪着,不给蒋小一往他小手心里放银子。
蒋小一摸摸他瘦小的脸蛋儿:“我跟你阿爹从小玩到大,哥哥要去京城了,以后过年肯定不能回来了,这是压岁钱,就当哥哥提前给你,你仔细收着,别同别人说。”
小娃儿抿着嘴:“不要,哥哥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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