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江以宁登时有些急:“那么多银子怎么能给他啊!还有那是我自己藏的,你怎么知道?你偷翻我衣柜!”
萧寒锦咬牙:“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假和尚狐疑的翻开衣裳,还真瞧见了几枚鼓鼓的荷包,虽然和他们骗的那些比起来要差很多,但也够他去其他地方行骗了!
他一把将荷包拢起来,一手掐着江以宁的脖子,威胁到:“你们都让开,往后退!退!”
谁也不敢在此时激怒他,纷纷让开,假和尚就挟持着江以宁走到院子里,刚好撞上发现大师不在自家院子里而出来看情况的李桂兰。
李桂兰震惊:“大师,您、您怎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被推搡过来的江以宁撞到,两人齐齐摔在地上,李桂兰更惨些,直接给他做了垫背。
“有没有摔伤?哪疼?你哭什么?哪疼?!”萧寒锦没来得及扶他,整个人都吓坏了,声音都在颤抖,“别哭……”
小瞎子呜哇出声:“我的银子!你快追啊!我那么多银子!”
萧寒锦满嘴脏话硬生生被他给逼回去了,见他没事,立刻在他推搡下去追假和尚。
好在刚才萧永福刚才就已经追出去,常年做农活的村户汉子,体格健硕,体力也是好的没话说,哪里是只会坑蒙拐骗吃肥鸡肥鸭的假和尚能比的,三两下萧永福就追上了他,直接把他按在地上。
萧寒锦追上来二话不说就拽卸了他两只胳膊,在对方痛喊中一手攥紧荷包,另一只手直接揪紧他后领,让他面朝地面,直接拖拽着他朝家里走去。
看到的人无一不是震惊,这可与从前的瘦弱书生模样大不相同!
萧寒锦将他扔到地上,淡声道:“大哥关门。”
“二弟,你——”
“关门。”他还是淡淡的声音,但隐约已经带上不耐烦。
萧永福沉默半晌,走过去将大门关紧了。
萧寒锦走到小瞎子面前,将荷包塞进他怀里,柔声道:“抱着,所有人都知道是藏在衣柜里了,你现在去屋里换个地方重新藏,藏好再出来。”
“二寒……”小瞎子有些担心,“我可以藏很快出来吗?”
“不可以。”萧寒锦斩钉截铁,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乖点进去。”
陈生也跟着接话:“我也去嫂子那看看,怕她看不过来。”
院子内很快就剩趴在地上的假和尚、坐在石桌边的蒋亦疏、站在离大门较近位置的萧永福,以及瑟缩发抖的李桂兰。
萧寒锦笑着蹲下身子,手却狠厉地拽紧假和尚后颈的衣裳,拽得他不得不仰起头,脸都憋红了。
他微笑:“冒昧问一句,大师不在你那该死的神母庙待着,跑到我家里做什么?还挟持了我夫郎,是想试试神母会不会庇护你这个废物吗?”
“二、二寒,不、不能这样跟大师说话……”李桂兰颤巍巍说着,大声吞咽着唾液,即便是这样惊慌的情况下,都要为大师说话。
萧寒锦笑意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站起身,看了看李桂兰,又转回去看向假和尚,看着他们惊恐的表情,似乎觉得有趣。
他慢吞吞走到柴垛边,左挑挑右选选,最终选了根趁手的,在掌心轻轻敲了敲,觉得声音很是不错。
他直接双手用力,把假和尚拽到李桂兰面前,伴随着她惊声尖叫响起的还有闷棍声,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
蒋亦疏借着喝茶的动作,垂眸轻轻挑了挑眉,这动作真是娴熟利索。
“放过我吧!求你求你!我不是什么大师!我们就是骗钱的,我们都是骗子!他们都还在庙里,我带你们去抓他!”假和尚面色涨红,眼睛充血,痛苦不堪的求饶。
“大师说什么呢?”萧寒锦掀起眼皮看他,像是在盯死人,他突然咧嘴笑,“你好像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揍?”
他微微歪头,一脚踹在他肩膀上,对方的脸瞬间重重磕在地上,隐约有些红色溢出。
萧寒锦揪住他衣领,像他方才掐着小瞎子那样用力掐住他的脖颈,他嗤笑嘲讽:“你们如何行骗与我有何关系?被骗之人皆是愚昧蠢笨,那是她们活该!而你,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我家里,胁迫我的家人!”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大爷饶命,饶我一条狗命……”
“二弟,留他一命还有用。”蒋亦疏轻咳一声,饶是他都有些不寒而栗,这小子一身的戾气当真是吓人,哪里像个读书人?
这种骗子死不足惜,只是不能死在萧寒锦手中,也不能死,有他在,才能将庙里那些一网打尽。
萧寒锦显然也明白,在蒋亦疏出声提醒时他就知道差不多了。
他立刻收手,将木棍扔到旁边,笑道:“既如此,那蒋兄就将他带走吧!”
蒋亦疏点头:“这是自然。”
说完便示意车夫过来将这假和尚带走,他也没多留,只临走时告诉萧寒锦辣炒田螺的生意要做。
院子内还残留些血迹,萧寒锦与萧永福合力铲土把这脏东西盖上。
做好这些,他微微抬头,略愣了片刻,喊道:“阿祥阿瑞!”
本就时刻在暗处关注的两人立刻跑出来。
“你们,去把爹找回来,一路顺便把村长也叫到家里来,就说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说。”萧寒锦声音有些沉,带着深深的疲倦。
萧永福几乎瞬间就猜到他口中“重要的事”是什么。
他心脏几乎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这一天,果然要来了吗?
第68章 断亲Ⅱ
萧大山原本正在别家坐着闲聊, 各个都在夸他有福,有两个好儿子,还能有下人伺候。
正当他不以为意时, 外面却有人急匆匆来叫他, 说是家里的仆从来找他回去,看着是急的要命的事,他脚指头动动就知道可能是萧寒锦又在家里发疯了,紧赶着就回去了。
这头他往回走,那头万德禄也被找了。
最近他春风得意, 自家儿子在镇上铺子里做事,每月跑跑腿, 打打下手,卖点力气, 就能拿到五百文, 俩月就是一两!
这可是别人家几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到的!
一听是萧寒锦让他去,他甚至都没多想,只以为是要再商量些生意上的事, 就赶紧过去了。
可谁知,等他到了萧家, 院内早就吵骂的响声震天了。
“你不孝父母,你天打雷劈!当初就该掐死你!你个白眼狼!自从娶了夫郎就跟着了魔似的在家里闹!我今天就打死他, 我看你你能怎么办!”
“父母在不分家!你老子还没死呢,家就分了, 现在居然还敢提断亲!你他娘的狼心狗肺!忘了是谁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你学了几个字连爹娘都不愿认了!”
“不用你断亲, 老子现在就去县城报官,让他把你这个不孝父母, 不睦兄弟的贱种给抓起来打死!”
萧大山像是要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憋屈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也是要叫别人看看,他们口中能赚钱的好儿子,就是这样的白眼狼!
万德禄震惊的看着这场闹剧,完全没想到好端端的怎么就闹到要断亲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别说乡下泥腿子,就是城中大户人家也是极为讲究血缘亲疏的,若是能和大户人家沾亲带故,那是绝对能横着走的,断不会有断亲这种事发生。
可如今,真发生在萧家,万德禄居然有种“果然走到今日”的感慨。
“不孝父母?谁不知我拼命赚钱,给父母换上青砖瓦屋?谁不知我与大哥每人每月给父母五两银子?谁不知我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萧寒锦字句反驳,这些事说出去,谁敢说他是不孝子?怕是连县令都无话可说!
他是对萧家父母没有归属感,毕竟他实在无法接受他们的脾性,但他也从未想过不去赡养。
只是,他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来得及养,在没有亲缘的情况下,能保证他们富足的生活,他觉得这已经仁至义尽,若再有奢求,就实在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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