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同我说世间从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谁也不能私自决定男子应该如何,女子小哥儿应该如何。”江以宁直视他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着。
所以二寒也从不觉得他就应该在家里操劳,只要不违法乱纪,想做什么都可以。
赵砚稹点头:“他说得没错,书院一事我已然知晓,你们放手去做吧,我会盯着的。”
闻言,江以宁瞬间看向其他两人,三人对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惊喜与激动!
三人瞬间利索起身叩拜:“多谢县令大人!”
从县令府离开,几人精神都是恍惚的。
他们也是没想到县令居然这样简单就答应,也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说动了县令,更是惊喜书院有县令盯着,旁人想为难他们都要掂量着!
江以宁看向严鸣:“多谢兄长,这事少不了您在其中说和,您若是不嫌弃,不如和我们一起吃饭如何?”
“罢了,我与你们自然是不方便的,等萧弟回来咱们再一起聚。”严鸣说,“你们好生准备,有事便派人去寻我。”
“好!”
严鸣说完便快步上了马车,叫他和两位未出阁的一起用饭,保不齐要污人清誉的,还是不参与的好。
苏妙玲和陆相容听他这样说,更是对他高看一眼,城内的男子,也不全然都是纨绔子弟,可不就叫他们遇着翩翩公子了?
三人最近一直在准备这事,如今得了县令的指点,做起来便更有动力了,简单聊了几句,决定还是按照之前安排的那样继续做,现在只需要将这些落实。
最重要的就是书院的建造。
陆相容早就将看好的地买下,建造方面的银子则是由苏妙玲解决,三人各司其职,配合得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建造书院是最费时费力的,三人时常去盯着看,动静一次比一次大,不用多问,就知道是这三人要建书院了。
“好消息好消息!县城要建新书院了!”
“凡是想求学的都可以去,无年龄性别要求,姑娘小哥儿都能教,老弱妇幼都能学!”
…
一群小乞丐当街呼喊着,还没影儿的事,叫他们喊得振奋人心,凡是他们蹦跶着离开的地方,都能留下许多议论声。
眨眼一月便过去了,书院这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江以宁也渐渐清闲下来,他开始雷打不动地每日都要去城门口的馄饨摊吃碗馄饨。
他时常吃的缓慢,每每都要等到小夏开始催促他才起身。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看到在等的人。
“走吧。”
小夏连忙跟着站起来,正君吃的哪里是馄饨,分明就是吃期盼呢。
她扶着江以宁上了马车,直到对方坐稳,才叫阿义驾马朝萧宅驶去。
江以宁沉默的坐在马车里,随意翻看着话本子,这次买来的话本不是很好看,读书人高中就要抛弃发妻,这样的负心人,仅仅因为他考取功名了,就将那些作恶的事视而不见。
实在荒唐。
“小夏,以后还是你买——”
江以宁话未说完,马车就像是遭到重击一般,他和小夏一时不稳,直接栽倒在马车里。
“正君!您没事吧?”小夏挣扎着要将他扶起来,可还没起身,马车便再次剧烈颠簸,她便又摔倒。
这一连番的举动惹得马儿不快,鼻息疯狂喷洒,然后疯了似的开始到处乱跑乱撞,直将他们全都甩了出去。
阿义和几位护院早就扑到了马背上,更是拼尽全力拽着缰绳,才堪堪将这牲口给制止,他们赶紧去搀扶江以宁和小夏,两人身上都有些污遭,江以宁更是浑身都疼。
护院们更是直接将身后撞来的马车给控制住了。
…
“其他都是皮肉伤,只是碰到骨头了,要疼上数日,我会开几贴药,内外兼服,会好得快些。”大夫说着还有些后怕,“幸好没有撞到眼睛。”
否则怕是要再瞎一回了。
江以宁显然也被吓到了,整个人都瑟缩在床榻上,被大夫这话挑得心惊不已,隐隐有要落泪的趋势,却都被他给憋回去了。
他长舒一口气:“小夏……”
“稍后我就去给她看,萧夫郎还是好生歇着吧,踝骨得好生养着才行。”大夫略严肃起来说着,那架势显然有准备吓唬他的意思了。
“好好……”江以宁连连应声不再说话了。
严鸣得知这事心脏都差点跳出来,紧赶着就来了,可内屋他不好进去,便抓着跪在地上的护院们询问。
一问才知道,在他们后面的马受了惊,直接就朝他们撞来了,越撞越疯,直把他们的马也给撞惊了,这才摔着江以宁。
严鸣咬牙:“废物!这么多人连一匹发了疯的马都控制不住!要那么有什么用!”
“兄长?”
“哎!宁哥儿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有事啊!萧弟回来会与我生气的!”
“我没事,不要责罚他们了,多亏他们,否则伤的更重。”江以宁哽着声说着。
严鸣那哪还能继续责骂,瞪了他们几眼,这事便过去了。
只是他可不相信什么马匹受惊发疯,当下便拽着护院去瞧那户人家了。
江以宁到底还是胆子小,屋内没了别人,近身的小秋也被他打发出去,躲被窝里低声抽泣着。
他好似从没有像今日这样委屈过。
从前只有自己时,吃糠咽菜都不觉得苦,被李桂兰掐拧训斥也不难过,如今倒是知疼痛冷暖和孤单了。
更让他觉得难受的是,遇到这样的事,他满心都是要找萧寒锦倾诉,哪怕是挨骂也好,只是想看到他,可连这点小期待都没有。
哭得累了,他抹了把眼泪从被窝里钻出来,静静等着情绪和缓,又觉得自己刚才哭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吸吸鼻子,低叹一声,迅速将情绪收拾好,牵着嘴角笑了笑。
“正君,苏小姐和陆少爷来了。”小秋在外面小心询问,她也不确定正君愿不愿意见这两位贵客。
江以宁闻言便让他们进来了。
苏妙玲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床边走去,就见江以宁神色淡然,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她微微皱眉:“有没有伤到要害?大夫怎么说的?”
“手臂上是擦伤,不要紧,踝骨有点伤到了,但静养着也没事,不用担心我。”江以宁轻声说着,全然看不出半分方才哭过的样子。
“那就好。”陆相容说完神色一凛,“定然是那些照顾的婢女小厮不当心。”
小秋浑身颤了颤,连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江以宁弯起眼眸,略带些撒娇道:“哪就那么娇气,而且也不能怪他们,后面的马车撞来的突然,都没反应过来呢。”
陆相容这才笑道:“听你的就是。”
“人没事就好,今日来得及,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一会叫人给你送些补品来,你就先歇着,我们就不打扰你。”苏妙玲颇为怜爱地摸摸他脑袋,拽着陆相容离开了。
江以宁面上的笑意渐渐消退,他看向小秋:“我有些困倦,如果有客人来,就如实说吧。”
“是。”
另一边。
萧寒锦与蒋亦疏已是匆匆往回赶,这次去百香城收购得一批很不错的香料,香味清新持久,用来熏衣或是在屋内燃用都是很不错的。
一出门便是一个多月,萧寒锦早就归心似箭了,且他近几日总觉得心神不宁,不知道江以宁在家过得怎么样。
紧着就到了县城门口,等排查时都得下马车走过这段路。
卖馄饨的瞧见他乐了:“萧东家回来了?您夫郎前几日每天都来我这吃馄饨呢!不过这几日他不能来,否则就能第一时间瞧见您咯!”
“不能来?什么意思?”萧寒锦敏锐察觉到不妥,眉心都紧紧皱着。
“瞧我!您还不知道,前几日有马发了疯,把您夫郎撞昏死过去了!”这可都是城里人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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