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俊不禁,却并没有出声阻止,愿意表达心意是好事。
“爹爹,好!”
“爹爹……”
江以宁笑弯眼睛:“哇,写的真不错,这个小扭曲爹爹都写不出来,我们宝宝是想学写字了吗?真有天赋呀!”
被夸的两个小豆丁立刻咧着嘴角咯咯笑起来,还露出里面的小米牙来,看着格外可爱憨厚。
他将所有的书信晾干折叠好放进信封里,然后便叫阿义送了出去。
七月底,初次选拔结果出来。
此次皇商选拔,虽没有地方限制,但多都是五大府城来人,光这些就有两百多名参加,也就是有两百户商户,以及每位试菜人一次都要试一百多道菜。
任务自然是重的,而且经常试完下一个忘记上一个,吃完上一个,觉得下一个索然无味,因此不仅仅需要在味道上刺激味蕾,还得在色相和摆盘上费些功夫,好叫试菜的人记住。
幸好,萧寒锦顺利通过初选,而仅仅一次选拔就刷掉了一半的商户。
顺利进入第二选的商户们,都有一日休息的机会,但要在日落前回到食院,因此萧寒锦抓紧去了客栈,看看胡厌秋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竟真有来信!”他惊喜万分,迫不及待地接过书信,却发现信封格外厚实,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江以宁对他思念万分,滔滔不绝。
他赶紧打开,果然就看见了夫郎的字迹,虽没有多清秀好看,但也格外清晰明了,他看着信上对方讲述的近日发生的事,以及严鸣求娶成功,不由得笑了起来。
“回去咱们就能赶上喜宴了。”萧寒锦说。
“那得恭喜严老爷。”胡厌秋立刻接话。
萧寒锦继续往后看,发现江以宁都和他说了尾语,可下面还有厚厚几张,他连忙打开,就瞧见了一些鬼画符。
他只稍微疑惑一瞬,便知晓这是出自谁的杰作,他试图看懂上面的歪歪扭扭,但都失败了,只是尽管如此,也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无比自豪地向胡厌秋炫耀道:“那两个小家伙都会握笔的,瞧这些扭扭曲曲地小符号,画的真带劲!”
胡厌秋:“……是,少爷们聪慧。”
虽然很不想说违心的话,但谁让老爷给他发月钱呢?只要给银子,就是把这些鬼画符吹上天都没问题!
萧寒锦颇为赞同他的话,将书信看了几遍,而后才小心翼翼折叠好重新放回信封中,之后便示意胡厌秋拿纸笔,得再回封信才可。
这次比之前报平安的信写的多,他原本是想等明年到了圣京再好好带着江以宁逛街,可眼下他就想让对方知道圣京是何等繁华。
他不仅详细描写圣京的街道建筑,更是直接找炭笔画到了纸上,琳琅建筑,一目了然。
还着重夸了夸会握笔、知道惦记他的两个小豆丁,写完厚厚一叠书信,他便再次叫胡厌秋拿去寄了。
只休息这一日,萧寒锦也不能全然浪费掉。
在食院,参加选拔的商户都有各自独立的小屋子,里面放着所有需要的食材和调料,都是统一发放,若是缺少绝不会帮忙补充,因此他们每日都得提高警惕,觉都不敢睡踏实,生怕贵被人暗中使绊子。
先前被淘汰的人中,就有一位因为缺少调料而落选的,那人厨艺精湛他是知道的。
首次选拔也只是选拔一些没有记忆点的人,因此萧寒锦并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却刚好能叫试官有些许印象,足以保他顺利进入下一关。
只是越往后怕就越要难了。
他打着哈欠叮嘱胡厌秋在某个时辰喊他,便沉沉睡去了。
胡厌秋也怕会有人盯上他们,干脆做出一副他们离开客栈的样子,免得有人来客栈里打扰他们。
到约定好的时间,胡厌秋提前片刻将他叫醒,打水给他洗漱:“奴才提前叫了您,您还能缓和缓和。”
“懂事!”萧寒锦睡足了,精神也好,笑着拍拍他肩膀。
傍晚时分,萧寒锦再次回到了食院。
江以宁再收到书信都是八月上旬了,信中虽然并未提及选拔之事,但他知道应该是在顺利进行,否则这些时日过去,二寒早就回来了。
他便没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写完回信寄出去,就继续在医馆忙自己的事了。
严颜两家的婚期也已经定下,就在十月上旬选了个百无禁忌的好日子,介时所有人该到的人也都到了,定然会很热闹。
颜理这阵子都忙着赶制嫁衣,原是可以找绣园做的,只是他想亲自动手。
“我们那里也都是亲自缝制。”江以宁看着他手里红艳艳的布料轻声说着,只可惜他那日只有一方借来的红布盖头。
再无其他。
颜理垂眸摩挲着布料,唇边带着温润好看的笑意:“要跟一辈子的东西,是得用些心才行。”
江以宁眉眼弯弯:“正是这个理儿呢!”
颜理:“这布料软,还有多余的,回头我绣两个小肚兜给阿序和安安,先前见他们穿红色很好看。”
“那敢情好呀,只是要辛苦你了。”江以宁没和他客气,既然不会影响嫁衣,收下这样的好意也无妨的。
“没关系,要是有剩余的,给你绣方帕子。”颜理笑说。
江以宁忙不迭点头,他总是很容易被这些微不足道却很有心意的小事打动。
近几日严鸣请求他多陪陪颜理,医馆那边可以放一放,江以宁自然不会拒绝,他也很喜欢安静,和安静的人相处,总觉得整个人都很放松。
随着时间推移,第二次选拔也结束,萧寒锦照旧看过书信后回信,也从信中得知了严鸣的安排。
下聘的日子也是千挑万选的好日子,就在七月初七,七夕那日,宜订婚合婚结婚。
聘礼也如严鸣说的那样,按照提亲礼足足多了十倍,一百二十担的聘礼,其中最基本的便是聘金、聘饼、海味、三牲、鱼酒、四京果、四色糖、帖盒等等,余者便是各种金银财宝、衣裳绸缎等。
一百二十担即便是在圣京高官家,那都是最高规格的聘礼,放到这盛原府城,那便是最不得了的了!
一时间再无人敢说这严鸣是攀高枝的穷乡僻壤来的穷小子,这聘礼拿出手,谁还敢再说他穷?
颜理并不在意这些聘礼,他拿着礼书轻轻摩挲着,那些东西在这份礼书上都是小小的字,与他而言却是一种象征。
“进来坐吧。”颜夫人将他请进前厅,聘礼便能看出夫家对儿女的看重,这样的厚礼,她自然能明白严鸣的心意。
这事只是他们两家商议,余者都只有看热闹的份,江以宁也只是听医馆的人说了几句,便收敛了笑意继续看诊了。
他已经在数着日子过了,如今已经八月底,再过一段时间,二寒就能回来了!
这样想着,他都有干劲了,恨不得咧着嘴给病人问诊,硬掐着自己大腿才别过这个劲儿。
来看病的都是苦难人,他若是日日扬着笑脸,岂非有些太过分了!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八月过完就是九月,圣京那边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二寒也再没传书信来,也不知是不是选拔出了什么事……
却不知,萧寒锦在府城过的亦是水深火热。
好消息,他成功成为皇商之一。
坏消息,这几日一直在被圣京某些官员宴请。
这也就罢了,连陛下都要亲自见他了。
这倒是情理中事,毕竟最后一场选拔事,陛下对他的菜色很满意,要见见他也无可厚非,可谁能告诉他,这天圣的人,为什么都力至于给他说亲呢?
连这位圣人都不例外!
“陛下!让陛下费心操劳这些都是草民该死,只是草民已经有正君,且曾立誓此生唯此一人,不抬平妻,不纳妾室,请陛下收回成命。”
自来到这里数年,这期间,他见过县令,见过太守,甚至见过太子一家,都从未下跪或是求饶。
而如今,面对眼前这位权力顶峰之人,面对这件事,他头一次有了要跪地求饶的念头,求他放了他们这些只想守着爱人安稳度日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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