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个小小的誓言可能早就被萧寒锦抛诸脑后了。
“小江大夫想什么呢?”学徒过来叫他,“前面有些忙不过来了,师父说让你去,筛选草药交给我。”
“我这就过去。”江以宁没多想,将手里的草药快速归整好就赶紧去前院了。
学徒盯着药室的草药思索片刻,然后继续整理了。
医馆和药铺部分季节和时间,永远都是人最多的时候,有些人期待人能越多越好,那样就有赚不完的银子,有些人期待越来越少,那样学有所用很满足。
只是这些却不能在江以宁脑海里留下半点纠结,他本就是很奇怪的人,有病人需要,他就只管看病。
他快速跑过去:“不好意思,我刚刚正在整理草药。”
老大夫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江以宁疑惑:“不是说前院忙不过来需要我?难不成叫错人啦?”
老大夫便没再多问,只快速说道:“确实有点忙,这边忙完你快点去药室,别人整理我不放心。”
“好。”
江以宁立刻坐到旁边开始号脉问诊,来看病的多数都是头疼脑热,亦或是有些冻疮拉肚子,这些他倒是都忙的过来,将学过的东西都融会贯通,反倒是觉得这些有点简单。
他专心做着事,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队伍逐渐变短,他便更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也更加用心起来,只是期间还偶尔要接受轻微的白眼和不信任。
这些都是正常的,毕竟人人都相信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前面没人再排队,江以宁彻底松口气,他刚欲起身回药室,就瞧见了那个学徒,他忙问道:“药材已经归整好了吗?”
“当、当然,小江大夫忙完了?药材我已经整理好了,你就不用再过去浪费时间了,还是在这里好好看诊吧。”学徒面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江以宁眯了眯眼睛,笑道:“药材的事不能有任何闪失,我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否则如果有人吃了我归整的药却病的更严重了,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这话说的很为百姓考虑,一旁的老大夫也跟着帮抢:“很有道理,这便是为何我们会让你去归整药材。”
那学徒有些害怕:“师父,我就不去了吧,想留在您这里看多学点东西。”
“药材就是最基本的东西,你连那个都学不扎实,学别的也是浪费时间!”老大夫皱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还不赶紧跟着去!”
“是是!”
那学徒没办法,此时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不管来几回,江以宁都非常庆幸严家医馆不是只有一间药室,也不是只有他一人打理药室,更是有规矩,在药室归整期间不能进此药室取药。
否则,若是真从这间药室里取走药,他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江以宁偏头看他冷笑一声:“川乌草乌都是发挥散寒的,我走时分明放的好好的,此时却出现在它们不该出现的地方,你是故意的?”
学徒咽了咽唾沫,惊恐地看着江以宁,他胡乱攀扯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做的,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你自己放错了!”
“且不说我不曾放错,本子上也有记录,即便真是我放错了,这间药室还未重新开放,你在归整药材结束最少要检查三次,可你居然没发现?你这样的天资,也根本不适合待在医馆里。”江以宁撩起眼皮看他,眼底带着的是对他行为的不屑和了然。
“你懂什么!”学徒突然大吼一声,“你们这种有天赋的人,知道我们有多难过吗?你分明就比我后来,却能哄的师父教你医术,而我还是只在做跑腿的事!凭什么!”
江以宁皱眉看他:“既然知晓天分不足就该更加勤勉些,你成日动这些小心思,对你师父所说的话置若罔闻,即便有天赋,长此下去也是白费。”
学徒愤恨地看着他,看着他将所有的药材重新检查归类,记录,然后抬脚往外走。
他突然感到一阵后怕和心慌,他顾不得仅剩的尊严跪地抱住江以宁大腿,开始疯狂哀求:“江大夫,萧正君!我求求您,看在这件事并没有真危害到病人的份上,不要告诉医馆!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给您磕头,都是我不好!”
江以宁冷眼看着他磕头,分外冷漠道:“即便你将头磕破,这件事我也会告诉医馆,学医本就艰难,一念之差能救人亦能杀人,你动了这样的心思,还怎么在医馆里做事?”
他说罢转身离开,不顾身后学徒的害怕和怒骂。
再者,这里是严鸣的医馆,让他来这里做事是帮助他,可如果却因他而生起事端,影响感情不说,怕是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江以宁很快就将这事告诉了医馆管事和那学徒的师父,也就是一直带着江以宁看病看诊的大夫。
他得知此事后并未十分动怒,只怅然道:“你天资不足,我也曾告诉你家里,但你娘执意如此,还给我送了好些家里的腌菜,现下你将那些东西都带走吧!日后不要说我曾教过你。”
“师父师父!我真的知错了,是我鬼迷心窍要和江大夫争高低,我只是嫉妒他刚来不久就能得到您的教诲,可您从未教过我那些……”学徒心生怨怼,却又控制不住掉眼泪。
“那是因为他天赋极高!他自幼便熟知草药医理,而后更是跟着大夫学过看病问诊,你呢?你什么都没有,也是最近刚将草药的性味归经背过,其中蕴含的深意你半分不懂!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子!赶紧走!否则此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学徒看着师父冷冰样子,彻底死了心。
医馆没把他告到府衙去,就已经是给他留些脸面了,若是他执迷不悟,偏要死扒着这里,那自然不会再留情面。
眼下的处置,还是因为他更换的草药确实还不曾害到人,仅此而已。
这事也只有他们几人知晓,在外人看来,那学徒离开,也只是因为实在学不来这些,干脆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回到家,他将这事说给家里人听。
王秀莲却是感慨道:“咋能在看病这些事上拎不清,要是真出事,收拾过药室的他也脱不了干系,真是蠢!”
萧永福道:“是蠢。”
他也自知比不过二寒,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这条不行就换一条罢了,非要闹出这些动静来,叫人笑话。
“我回头和严兄说说,医馆里哪能用毫无经验的人,而且还是做学徒。”萧寒锦微微皱眉,显然对医馆大夫有些不满。
“要说也是我说,我在那里做事,还方便开口些,严兄忙着圣京里的事,顾不来这些也很正常。”江以宁说,“这事他肯定也知道了,明日去了我就和他说说。”
这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都怨不到江以宁身上,且还要因为他的警惕认真拔除了这样的心腹大患而好好褒奖。
第二日去医馆时,严鸣果然已经在等着他了。
严鸣早就听说这事了,他倒是没想到医馆里还有活了大半辈子还能因心善做错事的,但心善从来不是坏事。
见到江以宁来,他赶紧将人叫到跟前:“昨日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会叮嘱他们大夫日后再收学徒药童都提高些要求,二弟可有说什么?”
江以宁摇头:“不曾,他知道你的辛苦。”
严鸣这才松口气:“我可不想回头见面被他阴阳怪气,你可得好好哄哄他,明年都要去圣京,我也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我能理解的,严大哥不用为此愧疚,若是不放心,明年去圣京,我还在你医馆里做事。”江以宁笑得满脸得意。
“要是二弟同意,我没意见。”严鸣啧啧两声,“你家又不缺银子,怎么还要惦记我这里这点?”
江以宁也跟着轻啧:“谁会嫌银子多呢?”
严鸣:“佩服佩服。”
他见江以宁没有因为昨日的事影响心情,这才准备回去复命,他家夫郎还等着他回去了。
上一篇: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
下一篇:小猫咪靠吃瓜成为星际团宠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