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暖和。”江以宁半张脸躲在毛领里,说话都瓮声瓮气的,“让你笑话我。”
萧寒锦揽住他肩膀,将人带到自己怀里,这才扭头说道:“书院匾额呢?”
“叫普众书院,匾额还在做,这两日便能送来,我们去里面看吧!”陆相容赶紧接话,他知晓有之前的事情在,苏妙玲不敢轻易和萧寒锦搭话的。
几人便立刻朝里面走去,走进大门便是主院,内里四通八达,从主院延伸出几条主路,顺着往里面去,就是各个学堂教屋。
里面也早已摆放好桌椅,只是数量要少些,毕竟他们确实不知晓,到底会有多少人来,还是要尽量控制着成本。
闲逛着便逛到了萧寒锦比较在意的食堂,书院的学生们不可能一日三餐都回家中,江以宁这样的除外,因此食堂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这里的食堂和原身在镇上读书时的大差不差,没有什么优点。
主要还是看厨子。
江以宁满脸都写着惊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书院里面,他颇为自豪道:“以后我也是能在这里读书的人了!”
“还算不错。”萧寒锦闻言点头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江以宁嬉笑着保证,他可是有基础的人,现在写字都能看了!
萧寒锦曲起手指轻弹他额头,亲昵的摸摸他脑袋,那就先这样上着吧。
书院大体已经完成,更多便是些细节方面的事情,萧寒锦从头到尾没插手,毕竟这事和他没有关系,功利不好白占的。
书院建成,县令那也早已得到了消息,便没再拦着他们往外放消息。
回回科考都有人继续坚持,有人放弃,书院兴起,对他们这些放弃的人来说显然是好事。
一时间,之前那些答应又拒绝的人纷纷都找上了萧寒锦。
第122章 白事
年前事情本就多, 再加上这群不速之客,萧寒锦是半点招待的余力都没有,何况之前去找他们时, 一个个不都是鼻孔看人, 觉得他们是骗人吗?
当时各个言辞激烈,义愤填膺,恨不得将黄书玉骂个狗血淋头,这会又上赶着舔着脸来找他。
谁说书生都是品行高洁,骄傲端庄的人?
眼前这些, 不都是没脸没皮的?
“萧兄,先前我们也都是受人蛊惑, 不知县城是真要开书院,还请不要生气, 若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 尽情开口。”
“是啊萧兄,早便知晓你是顶厉害的,离开书院立刻就赚大钱了, 咱们也都是不准备继续科考的,你也要带着我们赚大钱才是啊!”
“萧兄有容人之量, 自然不会与你我计较,咱们只管等萧兄的好消息就是!”
一人一句, 恨不得用高帽把萧寒锦压死。
却是不想想,这种方法是否适用所有人, 瞧着他们的嘴脸,当真是厌恶。
萧寒锦却是唉声叹息, 颇为为难道:“诸位怕是不知,这书院并非是我牵头创建的, 我说话也是不管用的,当时让书玉去找人,也是受人之托罢了。”
“萧兄就别开玩笑了,你得县令大人青眼,我们都是知道的,你又是书生,除了你还有谁?”一书生全然不信他说的话,整个陵阳县还有谁能有这本事?
“我啊。”
随着话音落,江以宁施施然走进屋内,他本是不想进来的,但在隔壁冷脸听着,这些人反倒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自然相信萧寒锦有打发他们的能力,但也烦他们居然这样纠缠不休,他自然也不介意出面给他们难堪。
几位书生定定看着他,回味着方才的话。
除了你还有谁?
我啊。
他们面面相觑,眼底都是浓浓地不信任。
江以宁偏头看他们,微笑:“先前去找诸位时应该说的很清楚,我也记得诸位都拒绝了,这会再回过头来请求,似乎有些不好看吧?”
“这、我们先前也是被人挑拨了,何况那时书院的事还未传出,所以……”
“所以就觉得我们是要把你们骗到酒楼做伙计小厮?”江以宁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诸位是聪明人,也都知晓自己当初为何答应又反悔,明人不说暗话,诸位请回吧,日后也不要再来。”
被一个夫郎说教,几位好面子的书生脸色都有些难看,尽管还欲再说些什么,偏不愿将自己的脸皮架在火上烤,相视一眼,还是起身离开了。
江以宁笑脸将他们送走,从头至尾都没有出错,只是那些书生怕是要记恨他了。
不过没关系,若真能掀翻天,就不会来这里吃回头草了。
他说完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萧寒锦,像是讨要奖赏的小孩儿:“我刚刚表现得好不好?好不好?”
萧寒锦毫不吝啬地夸奖:“非常好,我都没有想到那些话,都叫你说了,我们江以宁越来越厉害了,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我早就是大人了。”江以宁撇撇嘴。
“嗯?什么时候?”萧寒锦故意逗他。
江以宁知道他坏心眼,却也只能如他的愿,故意说得暧昧又缠绵:“自然是你把我按在床榻上,扣着我翻来覆去,还特别特别使劲儿的又亲又顶……”
萧寒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面上一副不动如山,耳朵早就悄悄红了,只是江以宁说得起劲,并没有发现。
他略说了两句,自己便先忍不住埋头进他脖颈,哼哼唧唧的。
萧寒锦就服他这样,将人按在床榻上帮他舒缓一番,才慢条斯理地起身洗手。
天气越来越阴寒,终于在某日傍晚落了雪花,江以宁站在屋檐下看,年年都看雪,年年不同年年。
“屋里看也是一样的,何必出来。”萧寒锦从身后抱住他,“是想下去走走?”
“不想,就是随便看看。”江以宁转身扑进他怀里。
这雪不是非看不可,因为能让他念着雪景的,只有身边这人。
但这话他不会说,会让二寒翘尾巴的。
屋外雪花越飘越大,落在地面上犹如漂亮的鹅毛,江以宁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总看刺目的东西对眼睛不好的。
吃过晚饭,两人躺在床榻上闲聊着。
隐约叫江以宁想起在万渔村时的夜晚,他不算什么念旧的人,心中所念也都是和枕边人有关。
他突然说道:“你当时一脚就把我踹下去了,我心慌慌都要怕死啦!”
“对不起,是我不好。”萧寒锦熟练道歉,“我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江大人就别怪我了。”
“没有怪你,我们这不是在回忆过去吗?”江以宁清浅的声线中还带着轻微的狐疑,但只有他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唤起萧寒锦的记忆,故意提醒对方那时候的自己是全心全意照顾他,故意让他想起从前对自己有多恶劣。
往后就算他不提,二寒都会想着该如何对他好,再好一些,怎样更好……
原本,他也不知道自己竟能恶劣到这种程度,都怪二寒总是纵容他。
萧寒锦深知他某些话只能听一半,有些只能信一半,有些则是半分不能听信。
比如眼下,就是半点不能听信的。
“嗯,过去的我可真畜生。”他毫不客气地骂着自己,他知道江以宁想听什么,“是我亏待我们江以宁了,以后都会好好和你生活的。”
他微微偏头,就瞧见了对方唇边一闪而逝的笑意,这样的话就能哄得他开心,多说两句也没什么。
江以宁被他哄开心了,也不想再聊天了,转身扑进他怀里,紧紧贴着他,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好心情。
呼吸逐渐平稳,就在两人都要沉沉睡着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阿祥压抑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东家,生哥儿来了,说中院那位去世了。”
萧大山是晚饭时辰没了动静的。
一如往常,李桂兰端着稀饭喂他,他虽不能说话,但眼睛还能动,还能用眼神杀人,每每看到人,眼底的愤恨都如实质一般,恨不得看到的所有人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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