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渠也是大舒一口气,苦笑着说:“不辛苦,好在真相大白了。”
全部都真相大白了……吗?
到这里,起因经过和他们推测的相差无几,傅旖茜为了报复傅越时,伙同范寻把她藏在了Leong房间,傅旖茜隐在暗处,范寻则在外边散播谣言,为的便是给傅越时泼脏水,好给被抢走股份的傅旖茜报仇。
直到今日,由于藏身处暴露,傅旖茜不得不在范寻的掩护下跑到船舱甲板,孤注一掷准备冒险离开。
本来他们说好一起乘救生船远走高飞,躲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姓埋名,范寻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忽然情绪失控,一把将傅旖茜推下了水,导致傅旖茜溺水身亡。
宋韵宸欲言又止地皱着眉心,想了半天还是道:“我觉得这还不是整件事的全貌,这样吧,你让我和范寻说两句话。”
蓝渠有点为难:“他现在是实打实的危险分子,您要不还是……”
宋韵宸说:“我不见他,你拨内线给他。”
过了会儿,蓝渠把听筒拿给宋韵宸。傅越时就坐在一边,宋韵宸看了他一眼,开了免提。
傅越时什么也没说,默认准许了宋韵宸这一行为。
“喂?”
“宋先生。”
“范先生。”
范寻的声音里有种出乎意料的平静,像一潭死水。
他们客气地问候了对方一声,仿佛回到宋韵宸前不久来纽约出差,他们刚认识时称呼对方那样。
“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道白石不会放过你。”
范寻那边只有“嘶嘶”的噪声,他听到宋韵宸的话,古怪地笑了笑:“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何妨顺从心意,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呢?至少茜茜这辈子,终于最后只有我一个男人了。”
宋韵宸被恶心得浑身发麻,忍着继续:“我们也算是同行。我愿意信一回那个我认识的XS投行部的业务经理。”
范寻那边没有回应。
“愿意听听我的想法么。”
宋韵宸兀自道:“在这社会中摸爬滚打,爬到哪一步都不容易。我不觉得我们这种人,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前程,付出巨大代价,只为了随心所欲,去爱或者恨一个人的。”
傅越时闻言,意味不明地瞧着宋韵宸。
宋韵宸没注意,他的神色很冷静,甚至也许有点冷酷,不紧不慢地同范寻说话。
傅越时想,他确实长大了。
“你在这一行这么久,也是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更不会不明白傅旖茜只是逢场作戏,你无非是想去赌,赌你用上全部身家,能令她高看你一眼,从此一步登天。”
“可你失败了,你不甘心,你要的不是傅旖茜这个人,只是她背后的财富。”
范寻语的声音终是带上了一丝慌张。
“宋韵宸,你不必再说了,我承认,我是冲动了,我只是没法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每次看着她的时候,我都在想……”
“我把一切都给她了,她却根本不屑一顾,永远一副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可能不恨她。”
宋韵宸沉默良久,轻叹一声,忽道:“你知道傅旖茜抛下你私奔的对象是文林凯么?”
范寻那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吸气声,过了几秒,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像是极为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是……”
“傅小姐和文少爷那天都在文昌棋的寿宴上,你只知道她参加完寿宴后来没多久就失踪了,你也联系不上他,但其实算一算就知道,谁能在戒备森严的文家大宅拐走傅家千金,而且事后身份还捂得这么严严实实?除了文林凯,还有谁能做得到?”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产生些不寻常的情谊很正常吧?何况文家的太子,和傅小姐也算门当户对,监守自盗也不奇怪。”
范寻那边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宋韵宸听出他的失态,也知道他是明白过来了。
“文林凯还跟你提过傅越时突然出现在寿宴上,于是你仅凭这点信息,将矛头对准了和傅旖茜谋夺家产的傅越时,毕竟你不知道与傅旖茜私奔的对象是谁,但傅越时却是傅旖茜实实在在仇视的人,况且若傅旖茜还能回心转意,与你结婚,那傅旖茜的资产就是你的家底,你的东西,你怎么能容许傅越时凭空分走,文林凯于是成功转移了你的注意力,将自己的嫌疑洗得一干二净,我没的说错吧?”
这段其实是宋韵宸综合已有信息得出的推测。傅越时昨夜后来随口提到了在文昌棋的寿宴上见到拉拉扯扯的傅旖茜和文林凯,宋韵宸便记住了。
范寻此刻没有反驳,急促的呼吸声却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宋韵宸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
他们去Leong房间逮人,文林凯却恰恰好好先他们一步,还有之前那次,宋韵宸已经找到Leong门口,却被文林凯一通莫名其妙的表白给绊住了脚步。这搅屎棍似乎他走到哪就跟到哪,一次或许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宋韵宸并不认为文林凯是个简单的人。
恐怕范寻携傅旖茜出逃并非深思熟虑,早已安排好的计划,而是文林凯提前察觉了宋韵宸的动作,这才抢先一步向范寻通风报信了!
于是后面的事情便像蝴蝶效应一般,一环一环地上演,最后推着范寻和傅旖茜走向无可挽回的结局。
范寻最终推傅旖茜下水,反推回来,便多半可能是文林凯潜移默化地在范寻边上煽风点火,可范寻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应该恨的人却被他视如知己,还完完全全中了对方的圈套。
宋韵宸正是为了验证自己最后的猜测,才坚持要与范寻交谈。
文林凯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果然相当复杂。
似乎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却油滑得让人抓不住把柄,也不能拿他如何。
另一边的范寻失态了片刻,狠声问:“宋韵宸,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还想让我怎样?”
“别误会。”宋韵宸轻声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恨错人了。你真正该报复的对象也错了。”
范寻急促地粗喘着。
他瞥了边上傅越时一眼,恰巧与傅越时对上视线。
宋韵宸冷静地一字一句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牵连无辜的人。尤其是……我的人。”
最后三个字,语气格外重。
第70章 偷情
翌日午时,轮船驶入伦敦道格斯岛北部金丝雀码头。
轮船靠岸,范寻立即被带走了。
宋韵宸不知道范寻接下来面临的会是监禁还是别的更严重的惩罚,他也懒得过问,他只要傅越时全须全尾地能从这件事摘出来就好,其他那些恩恩怨怨,他并不在意。
整个欧洲的金融中心在伦敦,位于金丝雀码头的白石第一大分部承接了集团在欧洲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业务量。
船下早已有轿车来接,傅越时和宋韵宸几乎是全程被相机簇拥着,宋韵宸这才知道傅越时这趟旅程的行踪全部都是公开的。到达后会有媒体迎接,也是本来就刻意安排好的。
怪不得傅旖茜和范寻会在船上搞那些小动作。
这一趟船上社交属性浓重的宴会,就是用以宣布傅越时重新成为白石集团的当家掌门人。之前所有听风是雨的传闻、股权变动、董事会换届等等等等,在傅越时露面的一刻都变成了落地的靴子。
傅越时几乎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姿态,正式回到民众和媒体的目光之下。
连白石上下都全部统一了口径,编了一套堪称玄幻的故事,表示傅越时当年是由于集团内部纷争,才不得已通过假死脱离,实际多年在外游学,隐姓埋名,只待羽翼丰满再重新归来。
虽然听着怪离谱的,但似乎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对此已然接受良好。
宋韵宸虽没来过白石此处的伦敦分部,金丝雀码头这地方倒是不陌生。
这里作为全英最重要的商贸中心之一,大大小小的投行及律师事务所等的欧洲总部几乎都设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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