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也不该是这副模样。
付先河要求道:“把你的眼镜和口罩脱了,让我看看你过敏成什么样了。”
“你确定?”
付先河不耐烦地说:“拜托,你就算肿成猪头也没人嫌弃你,而且家里有医生可以给你看。”
“而且咱们初次见面,你这样和你舅舅遮遮掩掩的 ,不礼貌吧?”
付越似是轻笑了一声。
“好吧。”
他用字正腔圆,很标准的美音说了一句。
“As you wish.”
话音落,他慢条斯理把脸上的两样遮蔽物取下。
一双形状十分优美,带着锋芒的眼睛首先露出来。
他的眼瞳带了一点点罕见的灰调,深沉,如同傍晚落日前阴晴难测的天际。
付越微微向下俯视,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直视着面前的付先河。
“!!!”
付先河大脑一片空白。
在看清面前人真容的那一刻,跟见鬼了一样死死盯着付越。
“我、草。”
“你你你——”
“你”了老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等反应过来,他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怪不得付宣文说,让他见付越一面就知道了。
天杀的,这绝不是惊喜,而是纯粹的惊吓。
他那该死的老爹可没告诉过他。
眼前的付越,长得和傅越时简直半分不差。
第9章 抢老婆
大约快十年以前,付先河与他爸一起参加过傅越时和宋韵宸的结婚大典。
那是一场轰动全城的盛宴。
那年付先河刚二十出头,还是个比现在更混不吝的毛头小子。
傅越时要结婚的消息从大洋这头传到那头,正放暑假在澳洲潇洒的付先河也被他爹揪着耳朵带回来,就为了上门道一句贺词,送上几分薄礼。
印象里,这是付姓人最近几年里第一次收到由傅越时亲手署名的邀请函。
故而付宣文格外重视,向付先河强调这是两家重修旧好的绝佳机会。
付先河不屑地心说,什么重修旧好,人家傅越时什么身段,用得着屈尊纡贵跟咱们修好。
无非是把咱们自己上赶着跪舔讲得信誓旦旦。
从小到大,他爸向来喜欢把他们和傅家人祖上是亲戚这件事拿出来炫耀,好像他们能跟着沾到点什么光似的。
他一直觉得挺没意思的。
傅家说要大办,包了整个南部岛屿。
为此,付先河不得不临时更改行程,鸽了一起出行的同学。
终于在婚礼当天,付先河准时赶到,穿戴整齐,在老爹的逼迫下还穿上了一套定制的白色西装,佩一枚靛蓝色领结,跟开屏的花孔雀似的。
进场没多久,付先河被那身衣服勒得浑身难受。
他刚下飞机,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饿得前胸贴后背。
露天的园林式宴客区布置精美,很多肥肥的白鸽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付先河看见这一只只养得油光水滑的肥鸟,更饿了。
不远处是一排排长桌,上面搁着精致的点心和酒水,付先河伸手就要拿。
付宣文发现付先河的动作,立即打了一下他的手。
付先河吃痛,把手缩回去,叫了一声:“爹,你干嘛!”
这动静有点大,他们脚边的白鸽被吓得“咕”了一声,飞走了。
付宣文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你给我老实点,这可不是在咱们自己家里,能由着你胡来。”
付先河一脸不理解:“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吃块东西嘛,这放在那儿不就是让人吃的吗?”
付宣文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吃东西的。”
“那你让我来干嘛的?”付先河放肆地说,“见傅越时?”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付宣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把他拉到僻静的角落处。
“我跟你说,傅越时这次请的许多宾客,其中不少都是政商界手足轻重的人物,咱这个付家将来是要交给你的,家族长盛不衰的关键是什么?就是人脉、资源……你今天要是能跟人家多聊一聊,联络下感情,那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
付先河一听老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地唠叨,赶忙道:“他妈的我知道了,师傅别念了!”
付宣文笑骂:“臭小子。”
付先河并不想认认真真社交。
他觉得这种场面实在虚伪,只盼着趁早遛走。
他上前和不认识的人握手、言谈,没聊几句就觉得脸要僵了。
偏偏他爹还在一旁盯着他,令付先河不便脱身。
付先河只得在心里嘀咕着,企盼这麻烦的婚礼早点办完。
可惜,大半个上午过去,傅越时本尊根本没出现过,付先河连传说中的新娘都未见着。
付先河只好度秒如年地等着,好在临近午时,这场婚礼的主角终于出现了。
也不知人群从哪里骚动,反正等付先河意识到傅越时来了,面前的道路已经水泄不通。
好在他长得高,遥遥望去,隐约能看到两个身着同款西装、别着胸花的男人。
宋韵宸的脸被半透明的雪白头纱遮着,站在英俊的傅越时身边,如一副模糊但迷人的油画。
没过多久,傅越时又走了,付先河还在人群里挤着,往前根本过不去。
付宣文附耳对他说:“不急,咱们再等会儿。”
意思是还想见一见傅越时,哪怕让自己儿子只留个着面的印象。
付先河对他爸的如意算盘嗤之以鼻:“傅越时眼里有人么,他估计连我是谁都不会记住。”
下午付先河终于等到机会,他发现一处小门,直通傅家内宅。
正门处还围着好些宾客,这里却鲜有人至。
付宣文如见黎明曙光,赶紧悄声嘱咐了付先河几句。
他自然没让付先河空着手,早提前准备好一套茶具作为礼物。
这套茶具是一个意大利工匠早年的作品,世界上只此一套,付宣文很多年前高价收购的,现在早没得卖了,一直藏在家里,送礼也算拿得出手。
付先河提着那装有茶具的盒子,一路向里,来到最里面的会客厅,倒十分顺利。
大门关着,门口的守卫礼貌地告知,傅少已有一位客人,还得请他等一等。
付先河便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待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放进来的,这会客厅看着像傅家的私人领域,周遭僻静,与外面闹哄哄的环境形成强烈对比。
他甚至能听到里边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是傅越时和另一个应是上了些年纪的中年男子。
他们用外语交流,付先河零零碎碎听见几个词,什么“董事长”、“大喜之日”、“旧金山”。
过了会儿,傅越时的声音平淡,道了句:“替我谢过老人家。”
付先河这才听明白,傅越时大洋对岸的外公特意派人来祝贺,带一纸地契。
老人家高兴,地契是一占地千亩的庄园,眼巴巴要赠与傅越时作新婚礼物。
付先河站在外头等了一阵,忽然想通了。
他没等里面的人交谈结束,只把手里的礼盒丢在门边,自己转身走了。
傅越时还真是高不可攀、傲慢至极。
送礼要送整座庄园才得他一个谢字。
自己与家父千里迢迢赶来,都不配同他讲一句话。
出来之后,付宣文看着很高兴,问他,见到傅少没,东西送出去啦?
付先河点了点头。
“那就好。”付宣文欣慰道,“那咱们这趟来也算不虚此行。”
付先河握成拳的手紧了紧,齿根发酸,最后在自己沉浸于幻想中的老爸面前到底什么都没说。
后来的一些细节付先河印象已经不深了,只记得这整场故事的结局。
傅越时撩开宋韵宸的头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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