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里面还不止李雁翎和许之恒两个人,李雁翎边上环着两三个和许之恒差不大的小男孩,用“衣衫不整”形容都太过文雅,整个场面十分冲击三观。
玩得还真花……
宋韵宸扶了扶额,真是生怕自己今晚回去就长针眼。
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他听到许之恒发出一声闷哼,也不知这俩人是不是在打架,许之恒磕到了,喊了声“痛”、“你放手。”
李雁翎的声音带着餍足,吊儿郎当的:“怎么,现在知道痛了,还敢跑么,嗯?”
“我们已经结婚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婊子了。”
许之恒跳起来,像是要跑,却也没有走远,只是靠在李雁翎对面的墙上。
他掏出打火机,点了根那种廉价的自制卷烟,叼在嘴里。
橘红的火星在漆黑的巷里一闪而过。
宋韵宸发现自己确实识人不明,这个小男孩在他的印象里一直看起来很乖、让他觉得可怜,但从来想象不出他抽烟,变坏,仿佛一个小混混的样子。
许之恒往宋韵宸所在的墙边扫了眼。
宋韵宸一惊,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转而许之恒便移开视线,抽了一口烟。
他抬手时雪白的腕上可以看见很明显的红痕,那印记半褪色,正是被绳线捆绑留下的。
许之恒一边抽着烟,一边口气挺冲地说:“你报复我是吗,一个仪式而已,你今天和我闹,明天也能和别人再办一场,无不无聊。”
李雁翎哼笑了一声,根本不屑与他争辩:“婊子,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亲我。”
许之恒看了看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他掐掉了烟,吻了李雁翎。
他亲吻李雁翎时,想,我要你坐牢。
口齿顺服软糯,这话藏在许之恒肚子里,无人知晓。
许之恒难得的主动让李雁翎很是激切,李雁翎在床笫之事上相当烈性,立刻咬住对方,几乎如野兽啃食。
一时间,角落里只剩下不堪入耳的水声。
最后许之恒重重推开他,说了句:“脏。”
“脏?”李雁翎拔高了声音,如突然被碰到逆鳞。
“事到如今,你有脸说我脏?!”
“倒是你,在外人面前你装可怜装够了吗,啊?是不是演戏上瘾啊?”
“你看看你这副样,不知道被千人睡万人骑,我一放松警惕,你就跟个小白脸跑了,当你老公死了啊?结果呢,现在你那小白脸管过你没有,我跟你说,就你这种骚货,也只有我肯要了,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啪!”
清脆的巴掌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格外刺耳。
谁能想到,弱不禁风的许之恒竟直接扇了李雁翎一耳光。
边上的几个男孩儿不自觉齐齐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李雁翎似也懵了片刻,没想到许之恒竟会打他,下一秒,他怒不可遏地暴起,抡起袖子:“好啊,敢打我,出去一趟,心这么野了,胆子肥了是吧……”
李雁翎体型魁梧,足足比许之恒大了一个码还不止,许之恒本就生得瘦弱,那小胳膊小腿的,真要动起手来,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许之恒一动不动,认命地闭上了眼。
掌风扑到面前,生生停住了。
许之恒怔然地睁开眼。
李雁翎抡起的手就停在许之恒上方,明明怒极,悬在半空的那一巴掌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是吗。”
“你逃不掉的,我才是你的归宿。”
李雁翎阴森森地道。
“我们是同一种人。”
李雁翎说这话的时候,许之恒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如雪,仿若某种不甘、顽固又无力的抵抗。
李雁翎竟像是被他看得不知所措了,半天没动。
“妈的。”最后他粗鲁地骂了一声。“行了,真扫兴,滚吧。”
许之恒扯着断裙,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雁翎留在原地,后背弓起,宛如一条受伤的恶犬。
宋韵宸听到他带着丝愤恨,自言自语说。
“老子怎么对你就下不了手。”
宋韵宸躲在边上,一头雾水地见证了这场古怪的闹剧。
他趁李四离开前溜回了会场。
本还想留下继续调查,毕竟这场宴会持续通宵。
不料还没熬多久宋韵宸就体力不济了,连连打哈欠。
凌晨两点多时犯着困眼睛都快闭上的宋韵宸被傅越时带走了。
他们披着夜色回到宾馆。
雨仍没停。
宋韵宸所住的207房间正好在拐角,一进门他便发现天花板淅淅沥沥地滴着水,也不知是哪里漏了。
还好漏的不多,但那水滴声砸下来,也挺影响人休息的。
大半夜的,宋韵宸又犯困,便不想折腾,他随口朝傅越时提出,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傅越时沉默了一下,神色晦暗不明,然后说,好。
宋韵宸点点头,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他并未注意到傅越时的异常,摇摇晃晃地进了208,霸占了傅越时半边床,反正他都来过一次了,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宋韵宸去简单冲了个澡,洗净身上在刚才宴会上沾上的烟酒味,刚一沾上床榻就沉沉失去了意识。
这天晚上宋韵宸睡到一半又醒了。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没分辨出自己在梦境还是现实,只感到口渴,在床上挣扎片刻,还是决定出来倒杯水喝。
迷迷糊糊间,宋韵宸想着怕吵到傅越时,特意放轻的脚步,倒完水,意识稍微醒了点,才自己床边根本没人。
他把宾馆那张双人床的半边压出了明显凹陷的坑,一张供两人盖的被子全被他团团扔在一边,另一边床单平整,根本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半。
都这么晚了……
傅越时人呢?干嘛去了啊。
宋韵宸觉得古怪,四处寻了寻。
208房间外连着个小露台,窗帘没有完全拉好,月色透进来,能看到那个浸没在夜中的人影。
宋韵宸动作很小心地张望过去,这下他确切地瞧见傅越时正站在外边抽烟。
外面依然下着小雨,透明窗户望出去,像沾上一层薄雾。
淡淡的烟雾飘荡着,令男人英俊的侧脸些许模糊,却又好像带上了一种朦胧浑浊的、空前绝后的美感,迷人极了。
傅越时抽烟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半眯着眼,浑身透着矜傲,如浑然天成的玉器,也像一尊没有温度的、失落的神像。
宋韵宸心想,天都快亮了,他还不睡,连自己边上的床铺都没碰一下。
什么毛病。
难不成有什么事让他失眠么?
他有点不解,却也没法得到答案。
宋韵宸忽然起了坏心,朝小露台走近,故意咳嗽一声,就见傅越时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把手里的烟熄了。
宋韵宸咽喉脆弱,受不得刺激,傅越时绝不会在宋韵宸面前抽烟,这是婚后他们心照不宣的共识。
但以前宋韵宸没如此仔细地注意过傅越时这个微妙的动作。
宋韵宸的心脏忽得漏了一拍。
紧接而来的是种莫名的空洞和失落。好像内里被挖掉了一小块。
他茫然地想,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很多很多年前,就悄无声息地错过了。
多年后的宋韵宸穿着睡衣,愣在原地,傅越时回头看他。
宋韵宸慢慢走到他边上。
小露台外面挂着风,比屋内冷上至少十度,宋韵宸抖了抖,还没来得及抱住自己,傅越时看了他一眼,已将身上的大衣外套罩在了宋韵宸背后。
宋韵宸被突如其来又恰到好处的温暖覆盖,懵懵地望向他。
傅越时低头,淡淡地说:“出来做什么,去睡。”
他的声音里有不太明显的沙哑,平白透出矜淡的疏离,也许是因为刚才那支抽到一半的烟。
宋韵宸忽得想试试那味道,猝不及防夺过傅越时手里的烟,自己点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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