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S:【是的,但我很久不说中文了,所以需要练习一下。】
Flytimes:【好吧。】
他又问:【那然后呢?你住在阿根廷,那为什么回来?】
SSS:【因为我的Godfather想让我在这里和他的儿子结婚。】
看到结婚二字,那一头的Flytimes不知想到什么,眉心一动。
他在聊天框里打了许多字,最后只发了一个语焉不详的问句:【哦?那你结婚了吗?】
宋韵宸的故事越编越离谱,心想对面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先天缺陷,连这都信,还煞有其事地问自己有没有结婚。
宋韵宸勾了勾唇角,觉得有点意思,于是继续半真半假地吹牛:【结了,后来又离了。】
Flytimes:【为什么呢?】
SSS:【因为我Godfather的儿子是中国和朝鲜的混血,他有一次回国探亲,不小心被朝鲜应征入伍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
Flytimes:“…………”
SSS:【我等了他三年,最后决定还是不等了,虽然我很想他,但我怀疑他早就死了。】
Flytimes:“………………”
Flytimes:【等等,为什么你阿根廷教父的儿子是中国和朝鲜的混血?】
宋韵宸面对质问丝毫不慌,继续编:【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教父身患隐疾,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领养了一个孩子。】
SSS:【他是个好爸爸,对我丈夫就像亲儿子一样好,可惜我丈夫十八岁的时候还是被他亲生父母找到了。】
SSS:【他原本跟我教父姓,也姓Papapanagiotou,但他亲生父母来认他之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忘本,也不能忘记我教父的养育之恩,所以决定把两家的姓结合一下,他的中国姓氏是Fu,所以他后来称自己叫Papapafu。】
SSS:【我嫁给他后理论上也要跟夫家姓,当然我也不想把我教父的名字去掉,所以干脆加了个中间名,这样我的全名就是——】
SSS:【Priya Papapanagiotou Papapafu】
Flytimes:“……………………”
见Flytimes再一次显示一直在打字却什么都没回复,宋韵宸实在没忍住,噗嗤在屏幕前笑了起来。
这位F先生,大概以为他是什么神经病吧。
但想想对面人的表情,他就觉得有意思。
他可能真的是太无聊了。
就在他以为Flytimes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耍他,不会再回复时,Flytimes又来了新消息。
Flytimes:【……那你前夫的经历还挺精彩。】
宋韵宸觉得他这一本正经的反应也蛮好玩的,便继续逗他:【是吗,还行吧。】
SSS:【我已经介绍了这么多了,跟我说说你呗?你结过婚吗?】
宋韵宸猜想他很可能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因为玩交友软件的大多都是大学生,何况Flytimes自己说他才刚毕业。
没想到Flytimes很快回复:【我也结过婚。】
宋韵宸感到出乎意料,眼睛一瞪:【什么叫也结过?】
Flytimes:【因为跟你一样,也离了。】
宋韵宸自然不会随便相信这个陌生网友说的话,但他还是饶有兴致地问了下:【你才多大,这就离过婚了啊,什么情况?】
Flytimes:【我老婆不要我了,因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陪着他,他就把我踹了自个儿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知道大概率是假的,宋韵宸看着Flytimes这串好像有点委屈又故作平静的文字,莫名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
SSS:【活该。】
SSS:【夫妻感情是要靠相处的时间维系的,你要是结婚后只顾自己,那你老婆跟守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Flytimes:【你听上去很有经验。】
SSS:【还行,毕竟我那朝鲜混血的丈夫也是个死人,我跟你老婆应该挺有共同语言的。】
Flytimes:【那还真是巧啊。】
宋韵宸有种直觉,Flytimes这话好像带着几分戏谑。
不过他看不到屏幕背后与自己聊天的究竟是什么人,便也不再臆想了。
下一秒,宋韵宸捕捉到了重点。
SSS:【你刚刚说“他”?】
SSS:【你也是弯的?】
同性婚姻合法已经十几年了,不过真正选择同性婚姻的到底还是少数群体。
Flytimes:【嗯。】
Flytimes:【不然我也不会匹配你。】
宋韵宸心想,也是。自己脑子坏了,问了句废话。
SSS:【哦,所以你这是上来寻找你的第二春?】
Flytimes回复:【不是。】
Flytimes:【我是来找我跑了的老婆。】
宋韵宸闻言,轻挑了下眉。
什么啊,跑到交友软件上来找自己老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老婆的联系方式或者现实住址吗,这人脑子有病吧?
不对,这家伙……故作深情,肯定跟自己一样,也是在编吧。
他可不想落了下风。
SSS:【哈。】
宋韵宸随口问他:【所以你这次有时间陪他了吗?】
Flytimes回了两个字:【有的。】
-
宋韵宸家客厅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走到了深夜十二点。
Flytimes和SSS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SSS表示自己要去睡觉了,双方便互相道别。
傅越时放下亮着的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名为Flytimes的用户资料。
傅越时从头到尾翻过他和SSS的聊天记录,扫了扫SSS那张露出下半张脸的头像,唇角微勾。
接着他走到窗边,又点了根烟,只夹在手指间,没怎么抽。
灰白的烟气徐徐升腾着,让整个房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气。
他这儿天才黑,他知道他跟那个与他聊天的人有六个小时时差。
傅越时也没想着开灯,就浸没在一片昏沉的黑暗里。
星星点点的夜空将一点朦胧的光洒在他的肩上。
他回来已经两周,或者说“醒来”更恰当一些。
他去世前专由北美一位颇具声望的博士医治,住在某北美私人医院的无菌病房,除了医生护士,没人进得来,他只带了几个亲信,更没让他的妻子宋韵宸来陪。
在他感觉里,也就是治病这段时间,他大概有大半年没见过宋韵宸一面了。
直到最后无可挽回的地步,傅越时已基本看开。
这世上许多事,就算拥有再多财富,也终会碰上人力不可违天命的时候。
何况他患的是罕见基因病,全世界确诊的案例只有十三起,无一治愈。
而他还能在良好的医疗条件下苟延残喘这么久,已算是十分幸运了。
最后的时日,他尽力安排了亲近的人,给他的母亲,几个妹妹,还有宋韵宸都留下了数额恰当的财产。
多余的,他也给不了了。
傅越时在一个安静的夜晚停止了呼吸。
他本以为这就是永别了。
谁知,他一闭眼,再一睁眼,竟仿佛只是睡了一觉一般,重新回到了人间。
两周前。
傅越时在晨曦中睁开眼。
白日的光从没有完全拉好的窗帘刺进来。
他躺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
第一反应是很热。
和总是恒温24度,飘着浓郁消毒水气味,时不时有人来监视观察的无菌病房十分不同。
热得让他怀疑自己穿越到了一个人类还没有发明空调的夏天。
而他的身体重新变得正常、轻盈,没有任何病痛,仿佛一个无比健康的正常人一样。
饶是生前早已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傅越时都震惊得久久未动,完全回不过神来。
镜子里的男人与他以前的模样没有半分分别,还维持着曾经最好的状态。
小腹处甚至还能摸到经常健身留下的,匀称紧致的肌肉轮廓。
这一切,简直就好像时间在他身上倒退回了一年前,在他还没有生病、没有确诊之前。
傅越时不禁感到疑惑。
为什么他还会回来呢?他对做一只死后恶鬼没有半分兴趣。
临走前,明明他都已经没什么牵挂了。
他环视周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类似单身公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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