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宸没敢再细想下去,脑子混乱一片,肢体动作却先于思考能力,他的脚步已经不受控地迈出去,他喉咙的嗓音冲破胸膛。
他一边奔跑,在黑暗中大喊:“傅越时!”
远方的男人缓缓转身,宋韵宸在铁门前停下脚步。
他从里面打开门,让傅越时进来,加长的轿车慢慢跟在他身后,刺眼的车灯将傅越时冷峻线条分明的脸描摹出清晰发光的轮廓。
蓝渠把车停在空地,车钥匙留给了傅越时。
傅越时和宋韵宸进了屋,宋韵宸才看清傅越时的神色不太好,像是很久没怎么休息过。
傅越时进门便道:“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出来做什么?之前被人盯上的事情还没吃够教训么?” 他的语气相当不悦。
宋韵宸赧然。
“我正打算明天告诉你的。”
宋韵宸被傅越时一骂就下意识想要道歉,反应了一下才把“对不起“那三个字咽回去。
宋韵宸站在玄关,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真要说来,他与傅越时上次分别,前后也不过几周,怎么这会儿再见到他,又总觉得像过去一个世纪,恍如隔世。
他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吗?”
傅越时瞥了一眼宋韵宸手边的扫帚棍,那眼神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韵宸翻了个白眼:“拜托,我是看到你来了我才出来的好吗?大半夜的,我还以为你要跟他们打群架呢。“
傅越时挑眉,微微勾唇:“已经揍过了,不用你操心。”
宋韵宸认真地看着他,道:“你看,你在北美这么久干了什么也都说不要我操心,那我自己辞职休假来这边旅个游,需要通知你吗?”
傅越时顿了顿,像是难得被宋韵宸堵得说不出话来,于是只好缄默。
宋韵宸忽得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北美到底要办什么事?你之前提过要让傅蟾把吃的都吐出来是吗?”
傅越时侧过冰冷的脸,沉默地颔首。
“只有傅蟾是吗?还有傅旖茜?”
傅越时并未否认。
宋韵宸欲言又止。
傅蟾和傅旖茜和他不能说结下梁子,但当年有纠葛是肯定的,宋韵宸也不想自作多情,可这一切好像又令他不得不多想——
总不能傅越时走这一遭全都是为了他吧?
宋韵宸想起什么,突然又问:“你知不知道那个海产公司的老总,李富,他被查处了。”
傅越时抬起眼,目光深不见底。
宋韵宸轻轻道:“傅越时,这事是你做的吗?”
良久,傅越时答:“是我。”
不算出乎意料的答案,但闻言宋韵宸还是睫毛一颤:“为什么?”
“我想你应该明白。”
傅越时淡声说。
宋韵宸顿了顿:“我不明白……”
“你是我的夫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傅越时轻描淡写的陈述:“我不可能允许一个觊觎或威胁到我妻子安全的人自由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向前一步,静静地凝视着宋韵宸,抬手轻抚了一下宋韵宸被外面的风吹得微凉的脸颊。
“明白了吗?就这么简单。”
宋韵宸闭了闭眼。
傅越时继续说:“你不该来的,傅旖茜如今走投无路,她和傅蟾近年早就盯上了这座庄园,千方百计试图打开这里的生物锁,这里并不安全。”
宋韵宸完全不知情:“为什么?这片园子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傅越时解释:“他们以为我在这里留了底牌,财产、或者藏了什么重要机密在这里。”
宋韵宸瞬间一头黑线,明白原来根本是乌龙一场:“……好吧,那他们真是想太多了。”
傅越时却道:“未必,我前天查了集团内部的账,账上一直存在不明流向的资金,而且数额越来越大,只是掩藏得好,很难让人注意,但我想傅蟾应是有所察觉,才如此警惕,甚至搜查到了这处以前他从不知晓的庄园。”
宋韵宸立时明白了:“所以他以为是你或者别的谁在搞鬼,把钱从集团里弄走了?”
“嗯。”
“可这片宅子,是你外公的啊,他难道还能怀疑到一个退休的老人头上?”
傅越时:“官方上,这片资产的所有权定义并不明确,他自然会觉得可疑。”
“那笔账上的资金,究竟存在了多久?”
“从我走后,一直都有。”
宋韵宸拧起眉。
宋韵宸将怀里老人的亲笔信和转赠书拿了出来,交给傅越时。
“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收到信件后,我一直在试图联系你外公,我这次过来,也是想见见老人家,并把这庄园还给他。这礼物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傅越时面色凝重,叹道:“我外公大半年前就离世了。”
“什么?”宋韵宸睁大了眼。
“丧事秘而不宣,你许是不知晓,只在我母家举行了简短的葬礼,我也是才听闻。”
“我很抱歉。“宋韵宸恻然道,”我真不知道,他居然已经……“
那个劝他“一辈子还长“慈眉善目的老人竟已早早离去。
“他也许是知道自己不久人事,才给你寄了信件,把这里作为遗产转移到你名下。”
“这是他给我们的结婚礼物,收下吧。”傅越时用幽暗的目光注视着宋韵宸,一字一句道,“它是你的。”
宋韵宸垂下眼。
傅越时也没催,耐心等着。
半晌,宋韵宸才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傅越时没什么表情,嘴角浮现细微的弧度,仍旧耐心颇好地应:“嗯。”
夜还深,傅越时理所当然地留下来住了。
宋韵宸今天才来,只套了一间房的被褥,大晚上也不高兴折腾,便想也没想叫傅越时跟他睡一块儿。
宋韵宸脑子乱得很,本来已经困了,现下侧躺在床的一边,仍在思考。
所有关于白石的事简直就是一团迷雾,看不清道不明,傅越时外公的做法又那么耐人寻味,宋韵宸实在是想不明白。
换作以前,傅越时大约并不会向他解释这么多,但这次却几乎毫无保留地全部向他告知了。
只是宋韵宸知道得越多,反而越是困惑。
他不知不觉微蹙起眉,有些愁眉苦脸的模样。
过了会儿,傅越时约莫察觉了什么,他轻轻绕到宋韵宸这一边,宋韵宸闻声睁开眼,眼神不清明。
傅越时俯身抚过他的眉心,替他关了床头的夜灯:“别想了,先睡吧。“
宋韵宸摸了摸被碰到的前额,那柔软的热度好像还残留着消散不去,他默不作声地缩进被子里,终于沉沉睡去。
第59章 干嘛呀,大清早的!
宋韵宸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
一睁眼,他立觉哪里不对劲,瞬间直起身。
他身处一个微微晃动的,陌生的环境。
傅越时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好好的怎么了?做噩梦了?”
宋韵宸眨眨眼,视线终于清晰。
身下是一张宽阔的大床上,只是绝对不是昨晚他入睡时躺的那张。
房间四处装潢雅致宽敞,窗帘紧闭,左手边亮着一盏灯,灯边是个长条的圆形沙发,上面一台笔记本亮着,纸张搁置在沙发前的案几上,大约他醒前傅越时正在阅读那些文件。
傅越时大概也没想到他动静那么大,走过来蹲下身,端详着宋韵宸的神色。
宋韵宸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傅越时回答:“游轮。”
神他妈游轮!宋韵宸内心一片惊悚,心说他好好睡着觉总不能瞬移吧?
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傅越时,你干嘛呢?”
“要过来办点事,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傅越时道,“来时见你睡得熟,没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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