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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前一样，他还是把他当玩物。
他十八岁时看不清，现在却懂，不再幻想。
过了一小会儿，Flytimes没再解释了，宋韵宸以为他像之前一样不会再回，Flytimes转而发来了一张照片。
手机前置视角，看着是刚拍的，露出拍照人黑色的袖口一角。
他在一个不亮的地方，地砖的样式很复古，仿佛一个老旧的建筑内。
宋韵宸总觉得这地方在哪看见过，但他一时间实在想不起来了。
地砖有一些岁月痕迹留下的坑洼，湿漉漉的，有水，但颜色很深，倒不如说更像泥污。
宋韵宸看不清，那地上是水还是血。
这图片也太暗了，妈的，就不能好好拍。
一边骂着，他又不自觉地把照片放大端详了好几遍，仍旧无法判断。
也不知道是拍照角度的问题，宋韵宸总觉这地方阴森，让人有点怕怕的。
他放下手机，吁了口气，心里又变得乱乱的……
如起风时粼粼的湖面，从来没有平静过。
下午宋韵宸的上司及大领导都来了，因为一笔规模不小的交易需要宋韵宸跟进。
这笔交易的客户是家位于北美的银行XS。
XS是美洲数一数二的大行，零售、财富管理和投行业务都相当稳健，然而从年初开始，因为市场和经济形势动荡，以及一些失败的收购和投资项目，导致这家银行的股价如跳水般疯狂暴跌。
现在它的股价已经跌到了年初时的四分之一，资产大幅缩水。
从媒体和分析师的角度普遍认为情况并不乐观，不少传言该银行即将破产，这些坏消息也进一步动摇了市场的信心，各种小道消息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令股价进一步下跌。
银行，尤其是大银行互相之间很多业务都是息息相关的，因此这绝不是一件小事，再这样下去，恐怕严重的甚至会造成整个金融圈的地震。
前一天，其董事会终于达成了一致，决定开始发股融资，以此完成业务重组和调整。
这场融资规模巨大，涉及全球，宋韵宸所在的兴荣和这家银行一向关系不错，算是被头一批找上的投行之一。
宋韵宸评估完情况，立刻也找风控的人讨论，又跟领导开了会，最后兴荣内部决定是替它承销两百万左右的新股。
事关重大，领导觉得还是必须和这家银行北美总部的人再谈一下，深入了解，排除风险，才好最终定。
大家都很急，宋韵宸时间紧，别的什么也顾不得了，一直连轴转加班到夜里。
此外，宋韵宸本周还要飞纽约一趟。
宋韵宸有去北美的长期签证，只需要买张机票即可，很方便，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他忙完回家便开始收行李，收到一半脑中突然亮了一下，像闪电滑过。
他终于回忆起Flytimes发来的那张照片的眼熟之处。
这种有特殊纹样的地砖，他以前曾在位于旧金山的文家酒窖中见过。
文家……他们当家少爷好像叫文什么凯来着。
这个名字太古早了……
他只记得文家是傅越时多年的合作伙伴，走动也频繁，文家那个老头和傅越时外公经常一起赛马，庄园里养了一堆鸡鸭鹅之类的家禽。
哦对了……
某一年感恩节，文老头还登门送过他们一只巨大的火鸡，活的，会咕咕叫的那种。
宋韵宸不会料理，那鸡太过活蹦乱跳，他本来想找佣人把那只火鸡放烤箱里烤了，谁知宋韵宸一不留神，就让那火鸡竟率先逃跑了。
他找了半天都没发现那只火鸡的下落，还以为丢了，毕竟是老人家给的礼，宋韵宸为此惴惴不安了许久。
直到某天晚上他无意间在傅越时脑门后面发现一根黏住的鸡屁股毛。
……
宋韵宸思及此，莫名嗤了一声，掏出手机，告诉Flytimes：【下周我没空了，要出差，去很远的地方。】
一句看似赌气，实则试探的话。
这次Flytimes回得很快，没有再“睡着”了，如宋韵宸所料，他果然问：【你要去哪里？】
宋韵宸一身疲惫都顷刻消散不少，他满意地笑起来，打字。
SSS：【北美。】
第46章 未婚妻
宋韵宸落地纽约，下飞机便赶去见了客户。
宋韵宸先见到的是这次的经纪公司代表，叫Richard。
Richard是典型的白人长相，身材高大，眼睛碧蓝，和宋韵宸以前接触过的傲慢美国白人比起来倒是出乎意料地好讲话，一点架子也没，不仅一口流利的中文，还相当话痨。
过了约一个钟头，XS投行部的业务经理才姗姗来迟。
进门的是个和宋韵宸年纪相仿的男人，华裔，中文名范寻，长着张很英气的亚洲人面孔。
他进门便道歉自己最近太忙了，来前刚连开了几场会，所以拖延了一会儿。
对方眼下乌青，看样子确实十分疲惫。
两人立刻表示没关系。
宋韵宸注意到，范寻无名指戴着一枚醒目的钻戒，偶尔手机打字露出甜蜜的表情，应当是新婚燕尔，和妻子感情不错。
三人聊完业务，进入闲聊模式，Richard开始调侃范寻的感情生活。
范寻说自己上周刚刚向女朋友求婚，因女朋友喜欢收集高定珠宝，特意在超跑里装了一套全球限量首发的Ann Lin和一枚足有五点五克拉的硕大钻戒，女朋友便热泪盈眶地答应了他的求婚。
“哇哦，真浪漫，恭喜你！”Richard呼喊道，“这一趟出血不少吧？你一定爱她爱惨了。”
范寻一脸痛并快乐着的神情：“有什么办法呢，她高兴就行了。”
Richard大笑：“没错，为了你未来的妻子，这点血本还是要下的。”
“你说是不是，宋？”
宋韵宸在旁边礼貌地笑了笑，附和：“真羡慕，你们感情很好。”
宋韵宸没感受到Ricard口中的浪漫从何而来，从他下飞机走进华尔街那一刻开始，似乎他听到的、别人谈论的，就没有一句话跟钱无关，连范寻求婚都得一车奢侈品点缀，他属实觉得没什么必要。
不过这是人家的生活方式，他也无意置评。
不过范寻的话倒是让他想起了以前傅家的几个亲戚，和他自己的家人，他们永恒的追求就是这样奢靡的人生，用外在的东西证明高贵。
兴许他太久不来北美了，觉得异常不适应。
这样的生活已经离他远去许多年了，幸好他从未喜欢。
宋韵宸把手机放在桌面下，抽空回了个消息。
Flytimes：【你已经到了？】
SSS：【嗯，在谈生意。】
自告诉Flytimes自己要去北美出差，他便和Flytimes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Flytimes：【谈得还好？】
SSS：【还好吧，这帮纽约精英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充斥着铜臭气，我对他们的体味过敏。】
Flytimes发了个“哈哈”的表情。
宋韵宸一时有点难以想象傅越时在手机屏幕另一边的样子，这人大概正面无表情地在翻找表情包。发“哈哈”也太惊悚了。
Flytimes打断了宋韵宸的神游，他说：【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好了？】
SSS：【什么好了】
Flytimes：【你前两天，不是跟我发脾气么。】
SSS：【。】
这下宋韵宸不知道回什么了，他在心中叹，傅越时这家伙，原来感觉到了啊。
感觉到他很不开心，那是不是也猜测到他发脾气和这些天一系列试探质问背后的源头？
不，不会的。
傅越时再手眼通天，又如何预料他心里究竟如何作想。
桌子对面，自来熟Richard与范寻正聊到：“什么时候有幸请你美丽的未婚妻来华尔街做客？”
范寻露出头疼的表情：“Cissy以前倒是常来，只是上周她家里正举办宴会，很忙，我可不敢烦她惹她不快，她生起气来太可怕了。”
Richard：“真是个大小姐。家宴上事情很多么？”
范寻：“是的，她来自一个很庞大的家族，你也许听说过，她姓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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