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道:“禀郎君,兰公子已经回房了。他似乎心事重重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说话他都不理。”
心事重重?雁雁是在气恼他丢下他了?
桃卿有点担心,来到兰漪的房间门口,却发现屋中灯火已熄,他想兰漪应该是睡了,就静悄悄地走了,没有惊动屋中之人。
他折返回去,裴之涣和宿云涯都在等他,他想了想,先对两人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帮帮我。”
“什么事?”裴之涣问。
“我还没带雁雁见我师尊,因为我想叫他先练好《养气诀》,在师尊面前展示,只是我不太会教徒弟,没能把雁雁教好,你们能不能帮我教一教他?”
“《养气诀》吗?没问题。”宿云涯说,“我与清玄虽未收徒,却为许多师弟师妹上过课,《养气诀》早就教过他们十数遍了。”
裴之涣颔首:“交给我们便好。”
“太好了。”桃卿双眸亮晶晶的,“我就知道找你们肯定没问题。”
雁雁终于有救了!
说话之间,他们来到卧房,桃卿发现金玉和翠舞已经利落地将床铺好,摆上三人的枕头和被子,不自觉地身体一僵,他真的要和他们一起睡了……
好在床够大,就是睡五个人也没问题,只要他缩到最里面,不去看他们和碰他们,就不会被他们认为心怀不轨了。
桃卿在心里琢磨好了,先去沐浴,因为两位道君也要用浴池,今天他洗得很快,穿衣时他特意嘱咐良缘:“中衣穿两层吧。”
“两层?”
良缘略显惊讶,不过他什么都没问,顺从地为桃卿穿上了两层中衣,将肌肤的每一处都遮得严严实实的,男德到不能更男德。
桃卿在镜前照了照,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满意地回到卧房,询问排在他后面沐浴的裴宿二人:“你们需不需要叫人服侍?”
“不必了。”宿云涯起身往屋外走,经过桃卿身边时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去床上等着我们吧。”
桃卿拍他一下:“你别这么说话!”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宿云涯笑着出去了,只留下裴之涣和桃卿两人在。
裴之涣看向桃卿,桃卿身上穿着洁白的中衣,中衣宽大,反倒衬得他腰身纤细,衣袖将他的手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小截手指,指尖泛着漂亮的粉。
“……”
年轻的道君闭了闭眼睛,轻按胸口的位置。他体内的蛇毒分明已拔除干净,但是看到这副情态的桃卿,他的胸腔中竟升腾而起了隐隐的悸动。
为什么会这样?
他睁开双眼,压下心中的丝丝绮念,取出三张符篆交给桃卿:“这是我师尊写下的三道符篆,每一道都相当于大乘真君的全力一击,你收下吧。”
他先前就说过要将符篆送与桃卿,不过桃卿知道它们有多珍贵,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你送给我真的不要紧吗?我可是合欢宫的魔修……”
裴之涣摇摇头:“师尊知道我请他书写符篆是为了送给你,他反倒很高兴。”
他一直觉得师尊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乐于见到他与桃卿关系亲密,这一回更是恨不得画三百张符送给桃卿。
只是大乘真君画一张符便要耗费无数灵气,三张就已经将门中的灵气抽走了大半,若是再抽下去,灵气干涸,门中之人在三个月内就休想修炼了。
桃卿得知云河老祖甚至挺喜欢他这个小辈,喜不自胜地收下符篆,小心放进须弥戒指里:“多谢之涣,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当面拜谢云河真君。”
裴之涣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喜欢便好。”
“当然喜欢。”
桃卿眨眨眼睛,与裴之涣四目相对,当他发现裴之涣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眼中的寒冰总会化作春水时,不禁心里一甜,脱口而出道:“之涣,你对我真好。”
裴之涣微微一怔,熟悉的悸动感让他的心跳加速了,他不由自主地说道:“还会对你更好。”
“……”
他的赤诚总是会让桃卿感到羞赧,正当他想着自己该如何投桃报李地回答他时,宿云涯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清玄,你去沐浴吧。”
他身上携带的清新水汽冲淡了空气中似有若无流淌的情愫,裴之涣微一抿唇,起身说道:“好。”
裴之涣离开卧房,宿云涯转身脱掉刚刚换上的道袍,桃卿见他似乎有要就寝的意思,连忙先一步上了床榻,钻进了最里面的被窝,将自己整个裹住,只露出小半张脸。
“这就躺下了?”
宿云涯将道袍挂到架子上,回首看向桃卿,笑着说:“我以为你会躺在我们两个中间,一边是我,一边是清玄,难道不合你心意吗?”
桃卿拽着被角说:“我睡相不好,还是躺在里面吧,免得我半夜打你们。”
这自然只是一个借口,其实他的睡相相当不错,至少他从未听过庄宴说过什么,也没见庄宴被他打过,真是可惜了,怎么就没打死他。
“睡相不好,有多不好?”
宿云涯眉眼弯弯地说着,上床来到桃卿身边,摸了摸他的脸:“我专治睡相欠佳,不如让我替你看一看。”
“不用,没什么好看的……”
桃卿将被子拉得更高,遮住整张脸,不准宿云涯再碰他,谁知被角忽然被整个掀开,一具温热的身躯从外面钻了进来,和他一起被笼罩进昏暗又满是桃花香气的被子下。
“看一看吧。”他贴着桃卿的耳朵低声说着,呼吸很热,“不看怎么能好?”
作者有话说:
天很冷,猫猫要钻被窝!
第65章
被子蒙在两人头上, 圈出了一方昏暗而狭小的天地。
桃卿本来就觉得闷热,宿云涯钻进来后,更是加倍地让他喘不上气,只要稍一用力呼吸, 就会闻到青竹的气息。
两人距离极近, 身体不可避免地有了碰触, 桃卿能感觉到宿云涯的手臂和胸膛都硬邦邦的, 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隔着两层薄薄的中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热度。
黯淡的烛光映照进来,宿云涯的面容有些模糊, 眼眸却分外明亮, 灼灼地望着桃卿。
桃卿被他看得心慌, 脸闷得红红的,用力地推他一下:“进来做什么, 你快出去!”
“说了替你治睡相啊, 免得你半夜打我。”
宿云涯将他的手抓进自己掌心里,含笑说道:“若是我把你抱在怀里, 压着你的手脚睡一整夜,你是不是就不会乱动了?”
桃卿闻言更惊慌了,连连摇头道:“刚才是我骗了你,其实我睡相很好的,没人说我乱动!”
“「没人说」?”宿云涯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他的手指,“那就是有人见过你的睡相了?是谁?”
桃卿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 立刻窘迫得后背出了层薄汗。面对追问, 他支支吾吾地撒谎道:“不太记得了, 可能是我的侍女……”
“是庄宴,对不对?”
宿云涯冷不丁地发问,桃卿被他问得一愣,神情中露出了破绽。
“好你个坏桃桃,居然骗我。”宿云涯看出他说谎了,伸手扣上他的后腰,轻捏了一下腰眼,“你与庄宴是怎样睡的,分开睡还是在同一个被子里?”
“当然是分开睡的!”
桃卿被他捏得腰眼酸软,谎言说得十分坚决。方才他的迟疑出卖了他,这一回就要吸取教训,不能再吞吞吐吐的了。
“真的?”
宿云涯语调微微上扬,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详着桃卿,桃卿心里发虚地同他对视,终是忍不住视线游移,又被瞬间识破了。
“你又说谎。”宿云涯目光锐利地说,“看来不罚你是不行了。”
桃卿有点不安:“你想做……啊,好痒,别碰我的腰,好痒!”
伴随着腰间软肉传来的瘙痒之感,桃卿几乎是尖叫一声,像只虾子般弓起身体,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宿云涯居然将挠他的痒痒肉当成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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