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天才可是他未来的金山银山,再如何殷切对待也不过分,更何况他还能借着找崔觅的名义从星桥和之涣那里跑出来,就更安全了……
“这怎么行?”
崔觅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桃道友借我炼丹室就已对我照拂甚多,我不能如此厚颜无耻地麻烦道友,连吃喝也要你一并负责。”
“没关系的。”桃卿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在炼丹室里待着,就觉得十分安心,高兴地说,“我就想你住在我这儿……”
“你要谁住下?”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桃卿瞬间辨出来人,不由脸色微僵,声音一下子弱了许多,怯怯地唤道:“星桥……”
门外的两道人影正是宿云涯和裴之涣,他们一起走进门,目光落在崔觅身上,宿云涯笑着问桃卿:“桃桃,不如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位道友是谁,你为何要让他一起住下?”
作者有话说:
是两只猫猫看到主人准备捡流浪猫回家,已经准备晚上在主人的房间里跑酷了(
第90章
看到裴宿二人突然出现, 桃卿有点慌张,尤其是裴之涣还让他羞恼交加的,既想找他算账,又担心自己还得被他折腾一回。
“你们怎么来了?”
他底气不足地问着, 不太敢与这两人对视, 宿云涯闻言看向他, 勾起唇角说道:“自然是因为关心你, 想问清你与卯神使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桩事。”
言罢, 他向崔觅抬手一礼:“道友安好,我名宿云涯,道号衡常, 这一位是裴之涣裴道友, 我们两人都是桃桃的好朋友, 不知道友是?”
崔觅连忙还礼:“晚辈空青派崔觅,见过衡常道君与清玄道君, 久闻两位道君大名, 今日一见,二位果真龙姿凤采, 矫矫不群。”
其实他的年龄比裴之涣大出许多,也比宿云涯大几岁,但他修为只有筑基中期,是以仍执晚辈之礼。
想到自己年纪虚长,修为却远不如两位年轻道君,崔觅就是一阵自惭形秽。
何况这两位道君都是仙道大派出身, 天资惊世, 遐迩知名, 又生得一副霞姿月韵的好相貌,倘若说他们是云中白鹤,那他就是山间野雉,还是秃毛的那种,野雉尚且有着艳丽多彩的翎羽,他却连身像样的行头都没有,身上穿的都是缝缝补补又一年的旧衣。
崔觅摸了摸道袍上的补丁,看着两位道君与桃卿颇为熟稔,神色既羡慕又难为情,方才答应为桃卿排忧解难的壮志豪情也好似鼓气的羊皮筏子被针扎漏,迅速瘪了下来。
他嗫嚅着开口:“桃道友,我觉得你……”
是不是另请高明比较好?
可他话未出口,桃卿就已经说道:“你们欺负我也就算了,可别欺负崔道友,他于丹道一途极具才赋,是我有求于他,他是我的贵人,要是他被你们吓跑了,我就……我就把你们两个卖了!”
“你要卖了我们?”宿云涯蓦地笑起来,“怎么,你已经认定我们两个是你的了?”
桃卿脸一热:“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刚才只是利欲熏心,想着这两个天道之子能值多少灵石而已,才没想别的!
“放心,我们怎么会为难崔道友。”
宿云涯抬手一捏桃卿的脸颊,转而对崔觅笑道:“道友与我们以平辈相称便可,我不知桃桃对你有何所求,但若你能为他排忧解难,今后遇到难处,尽管来找我,我必不会推辞。”
裴之涣微微颔首,亦道:“崔道友不必推辞,卿卿之事于我们而言便是分内之事。”
桃卿的一番话虽短,却情真意切,令崔觅感动不已,他从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如此信任。
面对两位道君的请托,崔觅自然不会推辞,不是为了照拂他们的面子,而是他不愿辜负桃卿的殷殷心意。
“我知晓了。”
他向桃卿深施一礼,掩住声音中的哽咽:“在下愿向桃道友立下心魔誓,定会完成桃道友的嘱托,从今以后也甘为桃道友赴汤蹈火,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崔道友何须如此!”桃卿吓了一跳,连忙向他摆了摆手,“你千万不要有压力,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很感谢你。”
更何况崔觅怎么可能失败,他亲眼看过他炼丹的手法与过程,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出来的绝世天资,说得极端些,就算他偷走了崔觅的蝉心丹,崔觅也绝不可能就此沉沦,他终将大放异彩,成为陵游界最顶级的丹道宗师。
崔觅没能发下心魔誓,不由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如今的他对桃卿而言毫无用处,没人会愿意要一个窝囊废,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也许以后桃卿就愿意要他了。
事不宜迟,他再次向桃卿行礼:“桃道友放心,我这就回去为破解残方做准备。”
“你要去哪里?”桃卿追问,“难道不打算在青鸾峰住下吗?”
崔觅摇了摇头:“门中弟子尚在外九城居住,我忝为一派长老,不能弃弟子于不顾,能每日前去青鸾峰借用炼丹室就已是万幸。”
更何况他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厚颜地在青鸾峰住下,衡常与清玄两位道君一定不会十分欢迎他,他们两人与桃道友的关系可能不简单……
向壁虚构非君子所为,崔觅只是一闪念,就立刻停止了自己的猜想,对桃卿说道:“罗天大醮结束前,我定会将残方补□□与桃道友,不让你失望。”
“好。”见他不肯留下,桃卿先是遗憾,旋即热情地说,“我送你下山吧。”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宿云涯笑了笑,搂住桃卿的后腰,和善地对崔觅说:“左右我也无事,就和桃桃一起送送道友吧。”
他语气温和,却令崔觅心中一惊,即使不愿多想,也很难忽略亲眼所见的事实,他们似乎是……
他忍住心中的酸楚,摇摇头说道:“几位道友不必相送,我会与掌门师兄一起下山,这便就此别过了。”
桃卿被宿云涯抱着,走脱不得,只能遣侍女将崔觅送了出去,为他们师兄弟二人寻一辆好车架,风风光光地下山。
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裴之涣关上房门,光线变得暗淡下来,他回首望向桃卿,淡淡地说道:“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其实关门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举动,但桃卿就是莫名感到紧张起来,稍稍后退一步,却被宿云涯抱在怀里,手掌轻轻地贴着他的小腹。
桃卿很悲愤,明明应该是他质问之涣为什么那样过分的,星桥也是,这两个人都不能被放过,可现在反倒是他们两个质问起他了,凭什么啊!
“一样一样来吧。”
宿云涯站在他身后问道:“先说说你与卯神使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从未听说过你和神使也那么熟悉。”
听到他是问这件事,桃卿稍稍心安下来,迟疑地回答:“我确实不认识神使,更不清楚他为什么那样亲近我,他分明对我毫无情愫。”
卯神使似乎能洞悉他内心深处的想法,那时他有点醉酒,摸兔耳的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卯神使就让他上去了,连他想用兔耳蹭脸也满足他,对他十分纵容。
不过桃卿本能地觉得卯神使这样做并非出自善意,自然,他也没什么恶意,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像是在完成一桩任务,仅此而已。
卯神使的情感正如冰封的幽潭,最表层的是厚重的坚冰,他的存在好似一小滴水落在冰面上,不会在卯神使的心中留下痕迹。
他继续说:“我也很想知道卯神使这样做的原因,但他一定不会告诉我,我只当做是他在冥冥之中感应到了天机。”
裴之涣闻言说道:“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和衡常都一定会护住你。”
“嗯……”
桃卿轻轻地应声,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之涣正经起来的样子真让他感到心安,可不正经时也是让他恨不得能咬他一口,呜,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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