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女子一个接一个地被带去炼丹了,男子若是反抗,年长的被活劈成柴烧丹炉,年少英俊的则会沦为供厉鬼穿戴的皮囊,魂魄被厉鬼随手打散了。
庄宴远在异乡,会定期与家中联系,然而到了收信的时日,他并未接到父母来信,等待半个月后,他认为京中很可能出了变故,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
他到达城外,发现四方城门皆被重兵把守,只许进不许出,庄宴知道情况不妙,便没有贸然进城,而是用自小养大的猎鹰向府中传递消息,打探一下府中的情况。
深夜,猎鹰给庄宴带回了字条,上面却只写了一个变形的字:逃。
庄宴注意到猎鹰的羽毛上染了暗红的血迹,料想肯定是出了事,不由心急如焚,又派猎鹰进城几次,然而后面几回竟然连字条都没有了。
猎鹰最后一次回来,还不知被什么东西伤到了翅膀,血淋淋的,不能再飞了,庄宴摸了摸它的脑袋,为它包扎伤口,眼神忽地一凝。
因为他发现猎鹰翅膀上的伤口不是箭矢或利器之类的割伤,而是五道抓伤,伤口长短不一,间隔均匀,竟像是人类的五指所造成的抓伤。
他越发担心城中的局势,决定冒险进城,便乔装成行商通过了关卡。
通过城门后,庄宴有些意外地看到街上的景象和他离去时没什么不同,城外重兵把守,城内却几乎看不到兵士,依然繁华热闹,处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可是庄宴并未放松警惕,直觉告诉他这当中一定有什么不对。
他的感觉是正确的,其实他所看到的这些繁华都是幻象,是用于迷惑他的,厉鬼们见他俊美至极,早就盯上了他的肉身,定要把他的皮囊抢到自己手里。
被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暗中窥伺着,庄宴顺利地来到国公府前,为了引诱他中计,国公府外的重兵被匆匆撤去了,庄宴却没有轻举妄动,静候深夜才翻身潜入国公府。
他先去见了母亲,因为从字条的情况能够看得出来,家中不愿意让他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父亲和祖父的口风向来很严,既然存心隐瞒,就绝不会对他透露只言片语,唯有母亲总会心软,才可能被他问出实情。
他走进父母的卧房,这时父亲不在屋中,只有母亲在。
果不其然,母亲一见到他就泪流不止,甚至数回哭晕过去,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庄宴得知亲妹惨死于长公主手中,瞬间勃然色变。
他不顾一切地来到七娘的闺房,屋中缭绕着淡淡的香雾,却不见少女婀娜的身影,只有台上那块冰冷的灵牌映入他的视线,如一把尖刀插进他心里,令他心脏剧痛。
他神色恍惚地站在原地许久,突然猛地转身冲了出去,提刀来到公主府,见人就杀,手起刀落,只一刀就将人劈成了两半。
他浑身浴血,衣摆上也染满了血,一路缓步走过去,路上堆满了残破的尸体,鲜血喷涌而出,血流成河,他犹如地狱中的恶鬼,目光狞恶至极,无人再敢上前拦他。
庄宴提着刀,来到了长公主的卧房前,一脚踢开了屋门。
长公主侧卧于床榻上,姿态慵懒闲适,看到满身是血的庄宴,她微微一笑,不见任何惧色,染着鲜红蔻丹的十指托起一样东西,对他莞尔言道。
“是不是国公府的庄宴庄三郎?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样好宝贝想要送到国公府上,你姑且替他们领回去吧。”
她将手上托着的东西向庄宴扔了过去,竟是一颗腌渍过许久的头颅。
庄宴瞬间认出了头颅的眉眼。
那正是他七岁的堂妹十三娘。
作者有话说:
流浪狗狗喜怒无常,其实是有神经病,他是真的有病,大半原因就出自他生前的经历了,他发疯也是人之常情(
屑兔:不能理解人为什么会发疯(淡定舔桃皮);
(忽然桃皮没了)
桃桃: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之涣;
屑兔:?
屑兔:??(蹦跳)(甩耳朵)(拔兔毛)(发疯)(发大疯)
第182章
讲到此处时, 同喜稍停了片刻,因为对长公主刻骨的恨意,他有些讲不下去了,五官狰狞扭曲, 两只眼珠也腥红如血, 流出了可怖的血泪。
传音符的另一头, 桃卿怀抱着幼兔, 指尖微颤地抚摸它的软毛,心中宛若压了沉甸甸的巨石, 令他喘不过气来。
修道百年,他不是不知道人心的凶狠和歹毒,可长公主的残暴仍使他心惊不已, 况且这不是什么道听途说的奇闻异事, 而是真正发生在庄宴身上的过往。
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只知道这当中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即便庄宴杀了他, 他也不会幸灾乐祸他惨痛的经历。
同喜缓了好久, 继续讲述下去,对于国公府而言, 两个女孩的惨死绝非噩梦的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庄宴认出十三娘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提到便要杀了长公主,长公主却全然无惧,甚至笑了起来, 她慢条斯理地告诉庄宴, 如果他敢动她, 哪怕是伤了她一根头发,她也会叫国公府阖府上下陪葬。
当年她就是这般要挟定国公交出十三娘的,而今故技重施,她很有信心庄宴会像他祖父那般对她屈服。
可长公主猜错了,在她错愕的注视之下,空中闪过冰冷的银光,刀刃重重地劈进她的肩头,瞬间血花飞溅,她放声惨叫起来。
庄宴看透了长公主的为人,他深信就算自己饶她一条性命,长公主也绝不会放过庄氏,否则她不会光明正大地杀害七娘和十三娘,这是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长公主自从对七娘下手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国公府的任何一个人。
迄今为止,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因为她太了解定国公这个人了。
定国公早年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凶名赫赫,到老反而受到子孙牵累,变得心慈手软、瞻前顾后,以为两个女孩的牺牲就能换得长公主收手,却不知他们面临的仍然是通往绝境的死路。
但庄宴与他的祖父不同,他绝不会向长公主妥协,不过短短一两息时间,长公主就身中数刀,倒在了血泊之中,墙壁和床榻上也喷满了血迹。
寻常人伤得如此重,早就活不成了,然而躺在血泊中的长公主不但没有死,反而放声大笑,几只厉鬼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屋中,张开血盆大口,向庄宴扑了过去。
长公主与厉鬼勾结,吞服邪丹,已经不是人了,但彼时庄宴还是真正的凡人,如何能与数只修习邪法的厉鬼抗衡,很快就被它们抓了起来,关入了幽深的地牢中。
厉鬼们早就看中了庄宴的身体,都想将这具绝佳的皮囊据为己有,为此它们甚至起了内斗,大打出手起来。
只是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也许是它们争斗得太激烈了,最后它们谁都没要庄宴的身体,庄宴这才勉强得以幸存。
睚眦必报的长公主砍下庄宴的右手,命人送到定国公府上,看到这条手臂,庄宴的爹娘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跪在公主府的大门前,绝望地祈求长公主饶庄宴一条生路。
长公主冷眼旁观着他们的前额磕得血肉模糊,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她可以放了庄宴,但一命抵一命,他们必须送一个族人过来和庄宴交换。
庄宴的父母品性清正,如何肯牺牲他人的性命救自己的孩子,最终庄宴的母亲自愿进了公主府,用自己交换庄宴,从此再没有人见她走出来。
重伤的庄宴被扔到大街上,浑身血迹斑斑,不仅失去一条手臂,两条大腿的血肉也被挖去大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伤心欲绝的父亲将他带回府上,定国公心如刀绞,举全府之力急寻名医为庄宴医治,总算保住了他的命。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挣扎,长公主之所以放过庄宴,只是为了让他亲眼见证庄氏堕入地狱的惨状。
待庄宴伤势略有好转,长公主在朝中揭发了庄宴刺杀她的罪行,要求少帝必须对庄宴和定国公府严惩不贷。
少帝有心维护定国公,却遭到长公主的胁迫,不得不将玉玺盖在了降罪的诏书上,将定国公府满门抄斩。
行刑持续了两日,数百个庄氏族人和奴仆丫鬟被尽数屠杀,美貌的女眷更是被活剖出五脏六腑,捏碎后揉搓成丸送进了炼丹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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