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早点见到你啊。”桃卿软软地说着,关心问道,“修行还顺利吗?”
“还可以。”庄宴抱起他,踏上几只伥鬼抬行的步辇,“回去吧。”
他们回到青鸾峰,也就是桃卿的府邸。
青鸾峰是合欢宫风景最美的山峰,因顾雪庭和宫主孔致都格外宠爱桃卿,便将这一峰划给桃卿建府。
庄宴的府邸也建在青鸾峰上,但他很少去,都是与桃卿住在一起。
金玉和良缘已备好午膳,桃卿一边吃,一边给庄宴讲着近日发生的事,庄宴并不动筷,专注地听他说,偶尔回应一下,或者笑一笑。
用过午膳,侍女端来用具为桃卿净手漱口,桃卿梳洗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他与庄宴,他看着庄宴,绮艳的眉眼逐渐流露出一点羞涩的神情。
“你饿不饿,宴哥哥?”他轻声问。
“是。”庄宴向他伸手,“过来,卿卿。”
桃卿脸红了,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跨坐在庄宴的大腿上。
他解开自己衣带,将衣襟拉下来,露出雪腻的肩颈和小半胸口,满面红晕地说:“你吃吧,宴哥哥。”
鬼修从不进食活人的食物,而是血食,也就是新鲜的血肉。
庄宴吃的就是桃卿的血。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从幻心塔出来一次,进食桃卿的血,遇见桃卿之前,他饮的都是灵物的血,但自从与桃卿相识,他就只碰桃卿了。
桃卿的锁骨下方有一处浅浅的齿痕,每一次庄宴都咬这一处,桃卿全身的肌肤温软光滑如暖玉,雪白无暇,唯有这一处留下了疤痕。
这是桃卿自己要求的,他说这是凭证,每次庄宴喝血他都要收钱的,有了这处疤,庄宴便没法抵赖了。
庄宴不反对,这是他在桃卿身上打下的烙印。
他环住桃卿的后腰,将微冷的唇贴在伤痕上,桃卿瑟缩一下,小声求道:“宴哥哥,你轻点,我每次都……”
“怎么?”庄宴抬起头,忽然轻笑一声,眉眼说不出的妖异,“因为太舒服了?”
作者有话说:
狗狗看电影!
第39章
“别乱说!”
桃卿面红耳赤, 伸手捂住庄宴的双唇,小声替自己辩解:“不是舒服,我是……”
他停了一会,最终也没找到合理的理由, 有点恼羞成怒地轻捶庄宴一下:“这能怪我吗, 不许你再说了!”
庄宴将他的手拢在自己的掌心中, 低头亲了亲他锁骨下方的痕迹:“是我的错。”
鬼修享用活血食时, 被吸食的生灵会产生迷障,只会感受到如坠云端的快感, 哪怕被吃掉手脚也不会有痛觉,就这么舒舒服服地一直到死。
庄宴咬破桃卿的肌肤,开始吸食他的鲜血, 他吸得很慢, 桃卿呜咽一声, 搂住他宽阔的脊背,浑身轻轻颤抖着。
甜美的鲜血涌入喉咙, 带来温暖与餍足之感, 填补着魂魄的空虚。
庄宴闭上双眼细细品味着这美妙的滋味,他极度迷恋桃卿的鲜血, 品尝过之后就再也吃不下其他血食,但他取用得极为克制,每次只几小口,生怕自己会失控伤到桃卿。
他很快就停下了,抱着桃卿坐稳,不过短短几息时间, 桃卿就被刺激得落了泪, 满脸通红地扶着庄宴的肩发抖。
庄宴摸摸他的脸, 伸出舌尖轻舔过上唇,将沾染的血珠含入口中。
他的面色不再十分苍白,而是蔓延开薄薄的红,双唇被鲜血浸染,黑眸低垂,俊美得如同勾魂摄魄的妖魔。
桃卿目不转睛地看着,忍不住抚上庄宴的脸,有点痴迷地说:“宴哥哥,你真好看。”
……
庄宴沉默地看着梦中的事。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当时桃卿最细微的神态与每个小动作,在他的脑海中也可以纤毫毕现地再现出来,他总是将全部心神放在桃卿身上。
紧接着梦境一黑,改变了场景,桃卿又梦见了另一桩事,还是与庄宴有关的。
这个梦在夜晚,桃卿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打瞌睡。
屋内的陈设庄宴很熟悉,是他在灵照鬼城的洞天。
因受无定老祖器重,他的洞天铺陈得穷奢极欲,样样都是世间难寻的重宝,庄宴自己不怎么喜欢,但因为是师尊的一番心意,便没有推拒。
屋内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并不完全相同,多了许多属于桃卿的东西,仿佛他们两个一起长期居住在这里。
庄宴眉头微蹙,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卿卿没有去过灵照鬼城,是如何得知他洞天的布局的?是不是他师兄柳猫儿和卿卿说过什么?
他神色沉冷下来,凝神看着这个似乎不同一般的梦境,直觉告诉他,卿卿生气的缘故就和这个梦境有关。
桃卿抱着被子半梦半醒,睡得不是很踏实,直到屋门被推开,响起很轻的脚步声,他蓦地睁开双眼,嗓音略带沙哑地说:“宴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庄宴看到进屋的人赫然就是他自己。
梦中的他关上门,脱下沾染着血腥气的外衫,低声回应桃卿:“嗯。”
更不对了。
庄宴敏锐地察觉到梦中的自己状态有问题,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对卿卿如此敷衍,除非他被无定老祖炼魂炼得近乎元神崩散,才失了说话的力气。
果然桃卿跳下床主动上前抱住他,忧心忡忡地问:“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你师尊又叫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庄宴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慢慢地恢复着气力:“早些睡吧。”
桃卿对他被炼魂的事并不知情,表情既困惑又担心,扶着他坐到床上,给他擦了擦脸,两人就匆匆休息了。
烛火熄灭,梦境陷入黑暗,再次亮起时,时间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
桃卿听到雨声敲打着屋檐,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无意识地伸手摸庄宴在哪儿,却摸了个空,于是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庄宴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似乎是在看窗外的雨,不禁困惑,软软地叫了一声:“宴哥哥?你怎么不继续睡了?”
“……”
梦中的庄宴没回头,仍然看着飘落的雨丝:“屋外很冷。”
“下雨自然就冷……所以?”
庄宴双手扶上窗台,五指扣住边沿:“你离开吧。”
“……”桃卿不太高兴,“你要赶我走?”
“我是说,你快些逃。”
梦中的庄宴终于回身,闪电映亮夜空,也将他的脸笼罩上了森冷的阴影。
“我想杀了你,卿卿,所以快逃吧。”
“趁我忍不住动手之前,只要你逃出鬼城,我就不会追你了。”
“……”桃卿以为他还在说笑,不悦地躺了回去,嗔怪道,“我很困,宴哥哥,这个笑话可不好笑,你——”
一道寒光闪过,桃卿的一缕黑发落在了地上。
“你还当我在说笑吗?”
“轰隆——”
雷声大作,暴雨骤降,无论是梦中的桃卿,还是观看着梦境的庄宴,都因这句话而凝固了表情。
烛火熄灭了。
黑暗中,另一个庄宴仿佛蛰伏多日的猛兽,身上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甚至是强烈的杀意,一步步逼近着桃卿。
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想要杀了卿卿。
观看梦境的庄宴猛地绷紧手臂的肌肉,手背浮现出青筋的脉络,交叠的十指死死扣在一起,指节绷得发白。
他不清楚卿卿为什么会梦见自己要杀他,但不可能,他绝不会杀卿卿,就算是梦,他也舍不得伤害卿卿分毫。
可是……为什么卿卿会做这样的梦?难道他觉得他有可能杀他吗?
自见面后,无论被桃卿如何冷遇,庄宴始终保持着平静,然而此时此刻,仅仅是看着这个梦,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就有些受不了了,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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