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爬上水池,宿云涯却不让他走,扯开他的腰带,利落地脱下外衫丢到岸上,这下桃卿也终于和他们一样,身上只穿着里衣了。
里衣迅速被温热的泉水浸透,朦胧地透出绮艳的风光,腰肢纤细,肌肤雪白,好似桃枝落雪,清润的桃花香沁得发甜。
湿透的布料勾勒出后背漂亮的线条,裴之涣本能地闭眼,但想起岸上的楚幼荷,他又睁开眼睛,迟疑片刻,终是抬手拉开桃卿的发带,任由乌黑长发垂落下来,遮住桃卿的后背。
“桃桃好漂亮。”
宿云涯笑了笑,伸手捧住桃卿的脸,让他不得不看向他,亲密地贴住他的额头:“你的脸很红,是因为楚道友在,还是因为我们?”
“你……”桃卿被他逼得不敢睁眼,眼尾泛红,表情可怜极了,“你别欺负我了……”
“不看看我吗?”
宿云涯捉住他的手,将五指拢入掌中,在指节上落下一吻:“你就喜欢看清玄,不喜欢看我?我不配让你看吗?”
桃卿被他亲得手指一颤,突然很气,羞恼交加地睁开双眼,小声训他:“看看看,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可真不怕我糟蹋你!”
他以为自己在骂人,但他声音又软又甜,反倒把宿云涯听笑了。
他温柔地说:“就怕你不来。”
他们在池中打得火热,楚幼荷更是妒火中烧,实在忍不下去了,指着宿云涯和裴之涣骂道:“光天化日,你们百般勾引卿哥哥,当真不知廉耻!”
宿云涯笑道:“哦?琼花观的道友也会说这种话吗?”
楚幼荷一哽,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不过这淫夫说得不错,他们都这么不要脸了,她为何还要故作矜持,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卿哥哥彻底被抢走吗?
“不就是双修么,我当然也行。卿哥哥,你和我修吧,我保证我比他们更能让你舒服!”
楚幼荷愤怒地甩掉脚上的丝履,踏上湿润的青石板,正要连裙子一并脱下,院落上方却飞来一只青鸟,盘桓着传出清冷女声。
“幼荷,我有事寻你,你速来云心台,不得耽搁。”
这是玉素真人的声音,楚幼荷动作一僵,不敢违背师命,静默好几息才应道:“是,师祖,弟子这就过去。”
青鸟离去,楚幼荷委屈得眼圈通红,穿鞋的手都是抖的。
穿好鞋,她深深吐息几次,平复好心绪,回头望向桃卿三人:“卿哥哥,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他们能做的我也能为你做,我还——”
“楚道友安心去吧。”
宿云涯笑吟吟地打断她,将桃卿抱入怀中,抚摸着他柔顺的黑发:“桃桃不会等你,你也不会有机会碰他的。”
一刹那,他的眸光锐利异常,像冰冷锋利的剑,楚幼荷好似站在雪地中,浑身的血都冷了。
可再一眨眼,宿云涯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模样,方才凌厉的压迫感仿佛全是她的错觉,令她精神恍惚,站在原地足足怔了好一会。
“你……你们给我等着!”
她回过神,气恼地丢下了这句话,转身跑走了。
楚幼荷一走,桃卿当即挣脱宿云涯的怀抱,嗔怪道:“星桥!”
“怎么了?”宿云涯气定神闲,将他一缕碎发捋到耳后,“说好要扮作你的双修道侣,难道我演得不好吗?”
桃卿怔了怔,不太相信:“你当真没有故意捉弄我?”
“我为何要捉弄你?”宿云涯低头笑望他,“你还没说呢,我演得怎么样?”
“……”桃卿低下头,耳朵红了,小声说,“挺好的。”
“我和楚道友,你更喜欢谁?比起清玄道友又如何?”宿云涯挑起他下颌,“你答应过我的,要与我最要好,谁都比不上。”
“没错,你最好,我和你最好了。”
桃卿服软了,他真是怕了星桥,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逼问的!难道他以为别人都和他这位衡常道君一样,心无风月,一点绮念都生不出来吗?
“喜欢我吗?”宿云涯追问。
“……”桃卿很痛苦,他怎么敢说,可他不这么回答宿云涯又不会放过他,只好道,“喜欢。”
宿云涯这才满意。
他看了裴之涣一眼,又捏捏桃卿的脸:“好了,你先上去吧,我把剩下的阵法画完,再耽搁下去灵力就该散完了。”
桃卿迷迷糊糊地点头,看着他重新潜入水中,长长舒出一口气。
现在他有些起不来,温泉空气稀薄,方才他又不敢顺畅呼吸,现在腿都是软的,只能多等一会再起身。
他身后的裴之涣已经上去了,重换了一身洁净道袍,衣冠端整,不染纤尘,唯有面上的绯红仍未完全消退。
他见桃卿仍未上来,想起那两人的对话,心间再度掠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是……情愿等着衡常上来,也不愿与他独处吗?
到底是他们二人关系太好,还是桃卿在躲着他?
“……”
裴之涣垂下眼睫,拢着衣襟的手指微微收紧几分。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般想,可若是被桃卿躲着,他倒情愿看到自己衣衫不整时桃卿出神地望着他。
他蓦地开口:“桃道友。”
“?”
桃卿眨眨眼,才注意到裴之涣竟然叫他「道友」而非「前辈」。
当然他是不介意的,甚至不如说有点受宠若惊,想来都是看在星桥的面子上,裴之涣才会对他没那么疏离了……唉,他们两个关系可真好。
桃卿心里羡慕,但是和裴之涣说话时就更小心了,既然裴之涣是给星桥面子,那他可不能再拖累星桥了:“怎么了,裴道友?”
裴之涣见他对自己叫他「道友」没有反应,心下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问道:“你在等衡常吗?”
“倒不是。”桃卿有点尴尬,拿来放在池边的外衫披在身上,顾不上湿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是我……泡得太久了,腿软上不去。”
不是在躲他吗?
裴之涣薄唇微抿,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十分欣喜,伸出手说:“我拉你上来。”
“多谢裴道友,但不用了,我……”
桃卿摆手婉拒,可他在温泉里泡了许久,突然有些晕眩,在他摔倒之前,裴之涣及时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来。
他浑身湿漉漉地扑进裴之涣怀里,将裴之涣才换上的洁白道袍又染湿了。
桃卿自觉冒犯了他,内心越发凄凉,他就知道自己不该答应师兄荒唐的提议,不然也不会有这些事!
“抱歉,裴道友,我这就起来。”
桃卿腿发软地站起来,一下站不稳,不得不随手扶住裴之涣的手臂,但依然坚持着拉开两人的距离。
裴之涣看出他身体不适,主动半抱住他,将他往屋里扶:“你不必道歉,我不觉得冒犯,倒是我……”
该对你道歉,我擅自解开你的发带,吻你的手指,看到你的身体,做与你有关的绮梦,冒犯你许多次。
这些话停在他的嘴边,他却忽然有些不想说出口。
说出来会如何?桃卿会不会厌烦他、疏远他,亦或不放在心上,要不了多久就将这些事抛诸脑后?
这两种结果他都不想要。
他想与桃卿亲近。
既然衡常可以与桃卿交好,便证明他也可以。
他半晌未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桃卿眨眨眼睛,有点疑惑地望向他。
裴之涣低下头,便与桃卿湿润又温柔的眸光对视了。
他的心被轻轻触动了,心湖泛开层层涟漪,再也无法静止。
“桃道友。”
他缓缓开口。
“你讨厌我吗?”
“我能与你亲近吗?”
作者有话说:
哭着跑走的幼荷:你们两个淫夫给我等着,庄宴迟早会来收拾你们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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