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一发狠,扑住离它最近的一只犬,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它的脖子,上下咬肌一合力,恶犬还没有反抗就呜呼一声,瞬间没了气息。
几只恶犬见状后退一步,但又被主人催促着,只能上前将狗剩围住一起上,狗剩像只滚动的毛浪一样,打架异常凶狠,奋力咬住一只恶犬的胸前狠狠把它甩开,两只爪子一只打一个,专挑眼睛、耳朵、尾巴这些脆弱的地方,虽然总会被咬住一两口,但幸好它皮毛旺盛,受不了大伤。
训犬人察觉事情不对,吹了几口口哨招来其他几只搜人的恶犬,狗剩越打越凶,用力过猛,一只犬被它甩得撞倒了井边的盖子,掉了下去。
狗剩连忙扑过去,想咬住掉进去那只的后腿,结果被赶来的恶犬一把撞倒,其它犬趁机咬住它的四肢,把它困在原地。
狗剩奋力挣扎,将它撞倒的那只犬露出獠牙狠狠咬住它的脖子。
训犬人见它被制服笑了几声,但又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它刚才奔向的地方,注意到井边的绳索,突然明白了什么,走过去试探着拉了拉,正打算把同伴叫过来。
狗剩突然张开大口狠狠咬住正咬它脖子的那只犬前肢,迫使它松了口,凭着被精心喂养的一打子力气翻身起来,拖着四只犬一把扑倒训犬人,没等他再叫一声就咬住他的脖子咬死了。
沾了恶犬主人的血,恶犬纷纷后退,忌惮又害怕地看着它。
焦诗寒被突然落下来的东西溅了一脸泥,吓清醒了许多,抱着平儿往后退了退,紧靠着墙壁,上面的井盖被打开,进来了些许光亮,砸下来的东西略微动了动。
焦诗寒一颤,急促地喘着气,手抖着拔下头发上的发簪,眼睛不错地盯着它。
恶犬已经站起来了,注意到除它以外的生物,嘴里嘶吼威胁,焦诗寒心中的恐惧达到巅峰,闭眼对着冲过来的黑影狠刺。
手能碰到它的毛发、牙齿、温暖的血,耳朵也能听见混乱的呜咽声,分不清是他发出的还是眼前的东西。
焦诗寒不敢停,直到它很久没了动静,才手抖地丢下手里的发簪,手上腥红一片。
平儿捂着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会发出声音,等周围又静了下来,才小心地又摸上阿焦的脸蛋,触手湿润,焦诗寒仰着头,已经泪流满面。
医馆里实在太吵闹了,越来越多的羌人注意到那里,沈文宣睁开眼,身后的绳子已经断了,他等不及援兵赶过来,此时只能自己动手。
前半夜,他在自己的宅院门前挂了鞭炮。
此时起来,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拿着匕首悄无声息地杀了看守的几个人,换上了他们的衣服,低着头极其自然地站到宅院前,拽下了鞭炮。
之前的爆炸声已经吓走了不少马,此时被找回来还没有安顿好,沈文宣走过去点燃鞭炮扔进了中间,顷刻间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格鲁达正压制想要把他甩下去的黑马,但沈文宣已经趁着混乱走到他身后,配合着黑马的力道把他拽下来按倒在地,匕首的刀尖直刺了他两刀,瞬间消减了他的反抗力。
“刚才打得爽吗?”沈文宣手拿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凑在他耳边问道。
“捉到温连城我们只能两败俱伤,不知活捉了神勇将军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格鲁达大叫一声,沈文宣神色一凌,匕首用力地扎在他的肩膀上,来回捅穿几次:“别乱叫,让你的人从医馆里出来,立刻!”
格鲁达脸色扭曲,血迹晕湿了衣物,但他强咬着牙不说。
那个偏瘦的羌族人着急地把话翻译出来,副将连忙拿鞭子把进到医馆里的人都抽出来,嘴里咕哝说着话,小心翼翼地,生怕沈文宣一时冲动,把他家将军给杀了。
这可不只是他们将军,还是他们王后的亲弟弟。
“退后!”
沈文宣手用力按住匕首,格鲁达好不容易不流血的脖子又渗出血来。
副将听明白他的意思后连忙照做,所有羌贼都注意着这儿,连找回来的马又都跑了都没空管。
沈文宣搜了一下他的身,在他胸前找到那包□□,正想着该怎么利用,西门却突然传来响动。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是战鼓。
羌贼占领安和县只想着掠夺战利品,却没有布置防守,郡城来了救兵都不知道。
羌人跑上城台看到黎明的深蓝中大片大片的火光,这跟他们之前了解过的荆州兵力不一样,焦急地汇报情况。
安和县已经破了,现在守城池只能短兵相接,但他们已经奋战一夜,论精力肯定不如新战的汉人。
沈文宣笑了,现在首领在他之手,后面又有大批兵力,现在看这些羌贼该怎么逃?
格鲁达看了一眼副将,突然高亢地吟唱几句,做了一个沈文宣看不懂的手势,主动控制着沈文宣的手往脖子上一划,自刎于刀前。
事情发生得太快,沈文宣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当这些羌贼是恶人,却没想到还有气节。
将军身死,羌贼就算逃也要将沈文宣千刀万剐,沈文宣立刻掏出格鲁达胸前的□□,一手拿着火折子,作势要同归于尽:
“来啊!我让你们将军尸骨无存!”
救兵已经进到城里,副将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的将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能愤恨丢下手里刀,其他人见状也慢慢将刀手里起来,往东门撤走。
副将逐步靠近沈文宣,背起将军的尸体,眼神毒辣,死死记住了沈文宣的脸,跟着一起撤走了。
身后是逐渐赶来追杀的救兵。
天亮了。
沈文宣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一晚上比他一整个人生还要长,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进医馆,看到满院的尸体不禁心惊。
扯住麻绳费尽最后的力气把焦诗寒和平儿从井底拉出来,见到阿焦脸色灰白,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的模样,呼吸瞬间一窒。
焦诗寒顾不了那么多,手脚僵硬地爬进沈文宣怀里抱住他,还没说上一句话就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请假了,这是最后一次更新,下一次更新会在十二月十九号。
因为我实在复习不完了,每天就很焦虑,实在对不起各位小可爱。感谢在2020-12-08 01:09:34~2020-12-10 08:2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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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阿焦?”沈文宣抱着焦诗寒的身子轻晃了一下,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松开他一点儿去看他的脸。
焦诗寒已经闭上眼不省人事,脸色苍白如纸,脸颊和脖子都是迸溅的血滴,看上去骇人至极。
沈文宣瞬间从头冷到脚,心脏都有几秒停跳,手上紧握住焦诗寒的手,发现他的手冷冰冰的,身上一点儿暖意都没有。
“大夫,大夫!赵大夫!”
沈文宣朝医馆外喊道,声音焦急而害怕,抱起焦诗寒往医馆店铺走,平儿懂一点儿医术,小跑跟上沈文宣,一把扯住他的衣服,说道:
“他好像是发烧了,在井底的时候额头就有些烫,你先把他放进房间里去。”
沈文宣点点头,连忙抱着焦诗寒进了店铺后堂的房间,轻手放在床上躺好,抖开被子牢牢包裹住,手上在他额头一摸,果然是烫的。
“有温度就好,有温度就好......”沈文宣喃喃自语道,手抖着摸索他的脖子和沾满血迹的手,察看血迹是从哪来的,最后发现不是阿焦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满头的冷汗,偏头提起脖子透过打开的窗户看了一眼外边。
“咚”、“咚”、“咚”的鼓声还在响,空气中飘着余火燃尽留下的青烟,街上尸首成山、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到处可见,但还好,穿着青色军服的郡城守兵带着人在尸首间穿梭,察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沈文宣走过去把窗户关严实,回头看了一眼焦诗寒,快步走去了厨房。
赵大夫一瘸一拐地扶着赵二走进医馆,葛武成背着葛离也跟着进来了,赵二现在说一句话都能咳出一口血来,赵大夫连忙把他在椅子上放好,转头跑到药橱里找金疮药,眼角一直瞅着院子里的井盖,忽然看见柜台后面踩着小板凳的平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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