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头带着他认识人虽然惹得戈知府不太高兴,但他也不傻,专门准备了礼物在宴饮开始的时候让小厮送了上去。
那是一块天然的奇石,远看竟像是草书中的“运”字,寓意官运亨通,戈知府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其实是昨天晚上我凿的,要真是天然的,我才不舍得送给他呢。”温老头凑近沈文宣的耳边低声说道。
沈文宣忍不住笑了一声,借着举杯喝酒掩饰一二,结果突然瞥见身旁的一个兄弟竟然在看......手上的小抄?
抄得还挺多,密密麻麻的,除了掌心,他看着袖口露出的手臂上也有?
这是最近有考试却不得不出来应酬吗?
沈文宣刚想问问温老头就听上面的戈知府开口道:“老规矩,击鼓传花,鼓停,花在谁手里就要饮酒作诗,要是作不出来可要谁的酒都要喝,到时候出了糗,怪不得他人,来!”
沈文宣看着身旁这个着急背小抄的人脸上急得直冒汗,估计被灌醉过,出过不少糗。
他倒是不怕,实在说不上来旁边不还是有温老头吗?他的墨水肯定多。
“要是有人帮着偷答,可是要同罚。”戈知府笑着补充了一句,道:“先来道开胃菜,题目为‘春’,击鼓。”
那些为官的士族子弟倒是不怕,只当个玩笑,但同来的很多商家子弟则不同,花式拿小抄看两眼,还不敢明着看,沈文宣瞅着商族子弟递花球就像烫手一样飞快扔出去,但奇怪的是每次被抽中的都是这些人,磕磕绊绊说出一两句,逗得那些士族哄笑之后又开始下一轮。
看着不像花球是游戏,人才是。
“这样的劣习性竟然还没有改,我就知道这样的宴会叫上你们这些经商的准没好事,”温老头低声道,眉间紧皱,“这里的人大部分还是看不起商人,尽管其中有很多享受着商人的供奉,但骂得一点儿都不饶人,像这样的就是在公然羞辱。”
沈文宣垂眸,喝了一杯酒:“所以你跟来了?”
温老头咳了一声:“他们怎么也得卖我面子。”
沈文宣笑了一声,但下一刻,沈文宣就要将手中的花球递出去时,鼓声却突然停了,这次是作花诗,每人的桌上都插着一瓶花,以此作诗。
沈文宣看着自己桌上的白玉兰停了两秒,温老头以为他说不上来刚要替他接口,却被沈文宣按住了。
替他接口两个人同罚,何必呢?
沈文宣开口道:“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
温老头看着他眼睛都瞪大了,惊奇道:“这句诗作得可圈可点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呢。”
沈文宣:“我确实是不会。”
背的。
戈知府顿了一下,将题目改为“意”,要贴合自己此时的心境作,否则还是要罚酒,这就比较难,那些士族面面相觑,这样的题目他们一般在在场的都是读书人的时候才会出。
要不然他们作不出的诗句那些商人也作不出,那就是自然而然的事,而不是笑话了。
这次击鼓的时间有些长,按理花球不能传过一轮回,但当花球又回到沈文宣手上时,鼓声又停了。
沈文宣挑眉,握着花球看向上面的戈大人,他笑眯眯的,看着就不是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沈同,,《咏玉兰》。感谢在2021-01-15 21:39:21~2021-01-16 22:5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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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诗情书意两殷勤,来自天南瘴海滨。”沈文宣开口说道,眼睛一直盯着戈知府,意有所指,道:“诗意,本人此时诗情磅礴。”
将花球扔给下一个人,沈文宣一口杯里的酒。
来嘛,怕谁?
温老头捋着胡子沉思了一会儿,叫来身后的仆从要了笔墨,摊开白纸将这两句诗写了下来,只从这两句来看,应该还有下文,忙抓住沈文宣问了个清楚。
对面的士族子弟本来还在戏酒嬉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听完沈文宣说完这两句诗后不由静了一刻,重新打量起这个新来的,之前已经打过招呼的那些老友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温家出来的后辈定不会差。
上首的戈知府神色难辨,随口道:“击鼓传花已经玩过几轮了,换个玩法如何?行雅令——飞花令,我为令官,各位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即兴现作,作不出来可是要罚酒。”
他笑了一声,开口第一句:“花近高楼伤客心。”
第一个字为“花”。
诗句从左边开始接,那边坐的都是士族子弟,虽不知道知府大人为何突然搞这么难的,但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硬着头皮接:“桃花尽日随流水。”
第二个字为“花”。
“朵朵花开淡墨迹。”
第三字为“花”。
接下来便是第四字、第五字......第七字,七字轮完之后重新开始。
轮到沈文宣时已经过了四轮,那些士族子弟尚且能够应付,但看他们的表情,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游刃有余、谈笑风生了。
气氛在他们之中变得有几分尴尬。
商族这边虽然被罚了不少酒,但比之自己出糗,还要被人指着笑,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要好得多,而且那些自诩读书人作的诗他们仔细品品也没品出个意思,他们还以为他们个个都能出口成章,作的诗都能惊艳四座呢,想来也不过如此,不由偷笑了几声。
沈文宣开口道:“间关莺语花底滑。”
戈知府一直注意着他,此时品着他说的,不禁琢磨出点儿意思,与邻座的几位下属对视一眼。
温老头应付得很轻松,只是要记下沈文宣说的诗句,还要问沈文宣完整版的,问完捋着胡子琢磨,显得十分忙活。
琢磨到兴处只听他忽然高歌:“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好词,好词!”
对面本来还在焦急地想令诗,不能在那些商人面前丢了面子,但突然听到对面咏词,下意识品了一两句,心中一惊,这还是个商人说出来的,脸皮顿时像是被集体打了一巴掌,臊的慌。
沈文宣面无表情地放下举到一半的酒杯,看向还在捋着胡子摇头晃脑感叹的温老头,又瞥了一眼周围都投向自己的目光,眼皮一跳。
“闭嘴,”他轻声道,凑近温老头耳边,“这都不是我作——”
“我知道你不爱出风头,”温老头哈哈笑道,嗓门极大,“但也不必如此谦虚,小子,藏得够深,你不考科举实在是可惜了,来来来,刘大人、张大人都过来,这次宴会你们来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商族和士族左右分庭而坐,他这一喊,对面那些老友全都凑了过来,围着温老头和沈文宣席地坐下来,温老头将写下的一整篇词一摊,这里顿时热闹无比,惊叹连连。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好!”
亭阁里的人都来此观望,心中越来越震惊,这难不成还隐藏着一个文豪?
沈文宣看着周围惊艳的目光,觉得自己有必要为白老先生正名,起身拱手道:“这词名叫《琵琶行》,是由白居易白老先生写的,鄙人可不敢冒领他的名作。”
刘大人疑惑:“你说的这白老先生是谁?能写出如此精彩绝伦的词赋,其才学、性情绝不是我等庸人能与之相提并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有如此大家?”
“这词的最后......江州司马?我们大庆有江州这个地方吗?”
“还有其中的浔阳城……这是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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