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一听这话,真是哪里都叫人不舒服,夹枪带棒的,要搁以前他想想是这个理也就忍了,吃过了同喜楼,他可不想管着这些臭毛病了。
“熬一锅汤要小半个时辰,你们这菜也不便宜,就这么让人等着?你早早熬上一大锅不成吗?”
他这样说是因为他稍微听到过一点同喜楼做菜的法子,比如凉拌鸡这道菜,就是用一个大锅,把整鸡料理干净,然后把汤水调好,放在一个大锅里一起炖,炖好了整鸡捞起来,把肉干干净净剔下来就是凉拌鸡,拿个小锅加上菌菇大火煮上一会就是菌菇鸡,另外那一大锅鸡汤,用来做鸡汤面,炒菜煮菜都有用处,可是安排得妥妥当当,半点不叫他们食客等。
伙计这一听,笑了:“爷,这怎么成呢?咱们聚鲜楼,讲究的就是一个食材鲜,还有就是要雅,这一大锅的煮,又不是煮猪食,怎么还用上大锅炖了呢?”
食客一听他贬低同喜楼,只夸自己,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了,心想任你怎么夸,别拿腔拿调的叫人等才是正经道理,和朋友冷嘲热讽起来:“说起来还是同喜楼好,新开这么一段时间就这么利索,不像有些店,有那么几道招牌菜,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同喜楼又不是没鱼汤,咱们去同喜楼喝去。”
说到这里食客反倒犹豫了:“这……”要知道聚鲜楼主打一个鲜字,他们家的鱼汤鲜甜可口那是没的说的,他嘴叼,但凡有点鱼的土腥味他都受不了。
“去尝尝呗,反正这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家既然其他菜都做得不错,那就是有手艺在身上的,有手艺还料理不了一条鱼?”
两人说着起身,把桌上几道菜需要的付的钱扔在了桌上,伙计点了钱急忙去追:“鱼汤没结呢!”
“结什么结!还没见着呢!”
聚鲜楼的掌柜在楼下点帐,看见了这一幕忙问发生了什么,伙计把事情前后同掌柜说,掌柜听了脸色就垮了下来。
“同喜楼,怎么又是同喜楼,这么一个外来的小店面,整天不安生,又是卖烤肉又是弄兔子,凉菜凉面也就算了,怎么还敢做鱼汤?难道不知道鱼汤羊汤咱们聚鲜楼是一绝吗?怎么还敢班门弄斧来抢生意?”
这简直可以视为挑衅。
一旁的大伙计凑上来,他和掌柜是亲戚,是聚鲜楼除几个掌柜之外最说的话的人:“叔,我瞧这同喜楼的生意是越来越好的,前天我路过看了一眼,里面都坐满了,还不提那些没地方坐把菜端回去的,外面等着的人,不少都是自己带着碗盆去的,他们把东西往自家碗盆里一装,自己就带回去吃了,前几天还没察觉,这两天叔你感觉到没有,来咱们这里吃饭的人可少了不少,就算吃饭的,点的菜也都没以前多了,我竖着耳朵留意着呢,都是说留着肚子,待会路过同喜楼再填俩烤串。”
掌柜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这个同喜楼到底是什么来路!是哪里的菜,怎么就这么勾人了?”
“叔,我打听过了。”其实是路过的时候被朋友拉进去一起吃了烤串和泡椒兔:“乡下来的,什么村子什么县府的,反正是个小地方,是跟着家里人过来的,听说是家里有人有功名。”
掌柜一听,正色道:“什么功名?多大的功名?”
“不大,也就是一个秀才,来赶考的叔你也知道,肯定原先是耕读的,然后从村子里考到了县府那种,听说很年轻,二十岁都不到,好像也就十七十八,这种也就是来凑个热闹的,秀才的功名在小地方呆着就算了,放州府里来能算个什么?”
掌柜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不过小小年纪能考上秀才也算聪慧的好苗子了,我看不要太过火了,但也得警告他们一番,叫他们别买鱼羊汤也就罢了,做菜要专精,什么都想碰一碰什么都想占一点,他们那点小店面也不一定管得住。”
那伙计认同的点头:“叔,我这就去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这个事情,免得他们在这地界不知道规矩。”
掌柜点点头:“去吧,去和他们好好说,免得人家觉得咱们欺负人,咱们好好做事,可不能丢了自家的脸。”
伙计大声应和,走出门去。
林飘此刻正在小同喜楼的后院休息,院子里支起了凉棚,一个是方便伙计料理各种菜,一个是方便乘凉,沈鸿和二柱都不在家,他一个人闲在家里也没事,干脆就来了同喜楼这边,列了个晚饭清单,让后厨排个空隙准备着,然后用食盒提回家去吃,顺便还能帮后厨干点活计。
林飘在后厨坐着,正喝着蔷薇花酱泡开的茶水,就看见伙计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掌柜,外面来了一个人。”
他说话急促,林飘看着他:“你好好说,来了个谁?怎么这个反应?”
“掌柜,是聚鲜楼的人,上来就说让掌柜你出去,我怕别是来砸场子的。”
“砸场子他叫我干什么,要当着我的面砸吗?”林飘站起身向外走去:“没事,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聚鲜楼怎么也是州府里排第一的大酒楼了,想来也干不出什么没品的事情。”
后厨的二婶子看见了,急忙走出来:“飘儿你别去,我去吧,你忘了沈鸿说叫你少在人前露面了?”
尤其是她知道飘儿这个脾气,要是那个聚鲜楼来的人好好说话也就罢了,但凡有句不对的,林飘当场就能叫他下不来台,到时候一闹起来,林飘又显眼,哪有不叫人看见的道理,岂止要看见,恐怕还得扬名。
林飘见婶子出来了点点头:“好,婶子你要是有事来后院叫人。”
婶子点点头。
林飘开小同喜楼,州府中餐饮有关的信息自然都是打听过一遍的,其中最响当当的就是聚鲜楼了,州府第一大酒楼,价格高食材好,是整个州府中请客吃饭最好的去处,要是诚心请人吃饭就一定要到聚鲜楼好好的摆上一桌,场面上好听,名声上也过得去。
想必婶子去和他应付敷衍一番也就没什么事了。
林飘这样想着,婶子出去了大约十分钟都不到,就见她拉着一张脸回来了。
“怎么了婶子?他来是想说什么的?”
二婶子没好气的说:“我就没听过这样没道理的说法,他叫我们识趣点,说他们聚鲜楼卖的饭菜,主要做的就是鱼汤羊汤,整个州府都没有超得过他们的,叫他们不要自取其辱,卖卖菜就得了,不要卖汤。”
林飘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汤还能被垄断的?
“他的意思是州府只有他们家能卖汤?我们家就不能卖汤?方才还有个来点鱼汤的,伙计到后厨来还说呢,咱们端上去,他喝了他还直说这汤的味道都不比聚鲜楼差,做得还比聚鲜楼快。”
二婶子有些犹豫:“但我瞧着他说话那个语气,不是个怕是的,他拿腔拿调的,像是有关系在身上,才敢这样猖狂。”
“我出去见见他吧。”
二婶子赶紧拉住他:“飘儿,不然戴个羃篱出去?”
“婶子,那羃篱戴着半遮半掩的,瞧着才更吸引人了,到时候整个店的人不管老的还是少的,都得看过来一眼了。”
二婶子一想也是,就放开了他:“那你去吧,有事叫我们。”
林飘走出去,在伙计的指引下见到了那位伙计,在他的桌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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