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差不多了,回去吧。”林飘挥挥手,沿着阶梯石道向下走。
沈鸿看着林飘的背影。
嫂嫂要的东西他给的了吗?
韩赐在上京已有未婚夫,韩修想必在上京也定了高门贵女的未婚妻。
他红口白牙,便说我得了功名为你找个好人家。
但嫂嫂的眼光如此高,他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韩家任他拿捏,娶一个被认定为寡夫的哥儿?
纵然不是韩修,也得是韩修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人才,才算不负嫂嫂。
沈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任重道远。
嫂嫂要的东西实在。
给他的东西也从不虚妄。
是饭,是衣,零食点心,处处想着,时时念着,暖融融的火炉子,软绵绵的被子,是游向他的小银鱼,装在衣襟里是如此的活泛。
他须得勉励。
第83章
正是春天,林飘在山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在顺带摘了点野果,春日花开得好,就连路边向来一副杂草模样的小草藤,尖上也开出了米粒一样的小花,在山道两旁密集的生长着。
林飘一路走一路尝手上的野果,有几个甜丝丝的,有几个酸得倒牙,走着走着发现天气确实是回暖了,早上天气凉快还没觉得,日头全都出来了,越靠近山脚越热,身上都冒了一层薄汗,感觉热得难受。
到了山脚下已经是下午,回到家里的时候娟儿已经在家里的饭桌旁坐下了,二柱和二狗还没放学回来。
娟儿最近也在看书,看一些描花样花式的册子,读一点缠绵悱恻情感细腻的诗句,为以后做绣活玩意境打基础。
林飘走进去的时候她正捧着书愣愣的在看,林飘看她看迷了,伸手在她的小诗册前晃了晃,她都没什么反应。
林飘往纸上看了一眼,看的是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待到林飘坐下,娟儿才回过神来,从诗册里倏的抬起头来:“小嫂子,你回来了!”
“你继续看,我瞧你看得入迷,喜欢这个词?”
“喜欢!小嫂子,这词写得真好,怎么会有人写得出这样的东西,他是神仙罢?”娟儿的话语充满了赞叹和艳羡,看得出这首词给年幼的娟儿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娟儿低下头,念那一句,无比郑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小嫂子,这真美啊。”
娟儿也说不出别的赏析,只有最直观的感受,从语气和表情都能看得出来,她被狠狠的美到了。
林飘看她这么喜欢,眼神还时不时落在婵娟两个字上:“你二狗哥就改名了来着,你若是想改名可以待回家后同家里人说说。”
“改名?”
“娟儿改成婵娟怎么样?”
娟儿一下不好意思起来,摇了摇头:“不,这怎么行。”她要是回去说改名的事,爹娘恐怕要伤心的,但她目光落在婵娟两个字身上,心里的确想的是,原来自己的娟,也是婵娟的娟。
“小嫂子,婵娟是什么?衣服吗?”
“是月亮。”
娟儿楞了一下,她还以为是隔得很远也要穿着一样漂亮的衣服,要吃饱穿暖,读着倍感温馨温暖,原来不是衣服的意思,是月亮。
一下从温暖的感觉,变得好像有点淡淡的忧伤了,但还是很美,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那看娟儿你自己喜不喜欢了,你考虑考虑,我去烧点水。”林飘起身到小炉子上烧了一壶水,打算待会擦洗擦洗换件衣裳。
烧好水回到桌旁,娟儿看着他小声的说:“小嫂子,其实小月也想来。”
之前她没好意思说,小月托她和小嫂子说好话,她才来还不敢张口,如今做了几天对周围的环境已经有了一些踏实的感觉才开口道。
“是好事啊,怎么没来?是家里人不许吗?”
“嗯,她说她要想想办法,小嫂子你教了她那么多东西,她肯定能说动她爹娘。”
“好啊,不过现在没有多的屋子住了,小月来了的话得和你住在一起了。”林飘想到自己当初让娟儿转告传授给小月的画大饼之虚空索金龟婿术,也不知道她爹娘现在还会不会吃这一套。
“炕宽敞,原本住二柱哥和二狗哥也住得,住我和小月不会挤的。”娟儿看小嫂子答应了,心里替小月高兴。
待到二狗和二柱放学回来,他们三就在一旁说说闹闹,时不时还要追着打一打,娟儿便坐在屋子里,拿个小绣花绷子试着自己简单的绣几针小花。
吃过晚饭,林飘想到今天上山去给沈鸿送香囊,虽然小点心盒比食盒轻上不少,但还是有些重量,毕竟是木制品,没有那么轻巧。
林飘想了想,等扩招成功,可以试试让绣娘做几个双肩包来用用,方便带东西,也具有隐私性,毕竟古代人不用绳子提万物,有时候要用上盒子,为的就是这么一点美观和隐私性。
林飘想来想去,又是一天过去的,睡前想着天气暖和了,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很快就是一年中气温最适宜最舒服的时段了,无论是爬山踏青在外面工作还是玩,明天都是崭新的一天。
林飘元气满满的睡下,醒来的时候没想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树妖姥姥再登门!
林飘刚睁开眼,还没支开窗,在树妖姥姥快活又愉悦的笑声中被惊醒,然后靠在枕头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就听见树妖姥姥满是笑意的欢快道。
“哎呀!人家可满意你们家飘哥儿了,心里爱着呢,要是别人他可不这样。”
“知道,我都知道,所以这不是安排了吗?肯定不明着相见,我叫他待会过来,在门口候着,你们不是要做生意吗?到时候他坐下在外面点上一桌,飘哥儿出去帮忙,这不就见上了?这样也没人能说什么是不是?你看,这为了飘哥儿,全是心意呢。”
二婶子和秋叔各种表示婉拒,但她俩的性子本来就好,顾忌着人家是来说媒的,自然更是说不出难听的话,话只要没明说,媒婆就只当没听见一样,继续吹嘘着这位官人的好处有哪几种。
林飘在屋子里躺了好一会,看树妖姥姥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起身开始套衣服,梳好头发插上簪子,决定出门大战树妖姥姥。
推开门,媒婆看见他终于出来了,喜笑颜开的站起身迎上来:“飘哥儿,你可算醒了,叫我一阵好等。”
林飘看着他的大白脸:“你怎么涂这么厚的粉?”
“额……?”媒婆当场噎了一下,但敬业为重,她笑着道:“哎呀,我们上了年纪当然要多抹粉,不像你这样的小哥儿,不抹粉也好看,有男人爱。”
“我瞧你脸皮挺厚的,倒也不必再涂一层。”
“你……你这哥儿,好利一张嘴,我好心好意上门来给你说亲事,没喝到你一盏茶,没得你一个好脸,还挖苦挤兑上我了?”
“什么好心好意,我不揭穿你,你倒真披着皮普渡众生上了,你把我说给别人你没收钱?做媒你没收钱?出谋划策劝我见他一面人家又该给你多少,如今倒是会打算,叫他来吃东西,横竖算是见面了,这钱总能叫你赚走,再来烦我,我将你打出去,便说你收了别人的钱要逼我改嫁,这话总也不算说错吧?”
媒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上次他来的时候林飘被他的妆容和热情吓到了,还是个连连后退的小媳妇,今天怎么突然变成大灰狼了,连挤兑带编排,半虚半实半真半假的点了他一通,这小脑筋一转起来,有的是法子拿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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