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县丞大人气死了都要,说什么也不可能。”
但对对方来说,分嫁妆是一个更明确的承诺,代表一定有得分,但是分金银不一定有得分,属于有咱们就分,没有咱们就算了,对方没能得到第一个承诺,肯定会推三阻四消极怠工。
“这事也不知道要商议几天才能定下来。”
大壮摇摇头:“顶多七天,不能超过十天,不然就算剿匪成功了,嫁妆也不一定剩下了什么。”
林飘点点头:“你看顾好二柱,你知道二柱没什么头脑,估计连这个信是什么意思都没囫囵听懂,你在旁边就多提点着。”
“小嫂子我知道,不过二柱这次还挺聪明的,也没傻傻的说剿匪最重要这种话,反而是很义愤填膺,说玉娘小姐的嫁妆是玉娘小姐的,怎么能这样胡乱分给别人,县丞大人听了这话倒是很欣赏他。”
“终于给他这个直性子直对了地方,倒也是不错。”
两人聊着,胡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跑了一额头的薄汗,迈着步子登登登的跑了过来,一脸欣喜的扑进林飘怀里。
林飘伸手接住了他,继续和大壮说话,胡次躲在他怀里,偷偷用眼神看大壮,嘻嘻笑着露出小米牙。
大壮看了看便朝他伸出手,胡次一看有别人喜欢他,从林飘的怀里起身,又钻到大壮怀里去了。
胡次大概平时没人陪,很喜欢有人抱他,像个钻地鼠一样,一刻不停的往各个怀抱里钻,若是说了他一句,他便抬起头来,用那双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你,然后不好意思的扣着手笑一笑,不过几日,家里便没人说他了,任由他钻来钻去拱来拱去。
只这几日商议剿匪没能出发,都还没去把他哥哥的尸身敛回来,胡次习惯了哥哥在外面忙碌不回家,倒也没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休沐前一日,林飘都有些忘记了这个日子,陪着胡次在家里玩陀螺,木陀螺削得圆溜溜的,胡次力气不够,也掌握不好技巧,大壮之前教过他打了几次也只是理论上教会了他。
林飘在旁边吃东西看话本,一边抽空鼓励一下他:“历历真棒,陀螺好不好玩,真好玩。”
胡次撅着屁股盯着那个旋转不起来的陀螺,然后把它抓起来,朝着林飘走过来,把陀螺递给林飘。
林飘心想果然是不好敷衍的,还是得身体力行的陪着玩,于是看向他:“历历要干嘛。”
“陀螺给你。”
林飘看他十分认真的在他面前演示起了怎么打陀螺:“这样,这样,卷起来,飘哥哥你看,卷起来,然后这样,这样。”
林飘看着他用鞭子把陀螺卷起来,然后撅着屁股,朝着空地甩出去,陀螺啪的一声横尸地面,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出去一截。
胡次屁颠屁颠的追上去把陀螺捡了回来,又塞到林飘手里,另一手把鞭子也塞到林飘手里:“飘哥哥你来。”
林飘看了一看手上的陀螺和鞭子:“是让我玩吗?”
“嗯!飘哥哥你玩。”
林飘心想这孩子玩不起来,估计还想让他教一教他做做示范,林飘便拿起陀螺站起了自己高大英武的身躯,卷着陀螺狠狠一甩。
啪的一声。
陀螺再次横尸在院子里。
林飘尴尬的看着甩出去的陀螺,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玩……没想到这种单调枯燥的小玩具还挺需要技巧的。
胡次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把陀螺给他捡了回来,为了哄胡次,林飘硬着头皮的玩了起来,连甩了几次之后,陀螺终于能稳稳的落在地上转动着。
林飘甩了甩鞭子打在陀螺上,倒是越来越熟练,又把鞭子给胡次,让他打了两下,看着陀螺要转不动了又把鞭子拿过来再打两下注入动力,两人围着陀螺玩了快半小时,胡次把鞭子塞进林飘手里。
“飘哥哥你会玩了吗?你在这里玩啊。”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十分认真的看着林飘,然后抱着一旁的布老虎继续在院子里跑圈圈去了。
林飘动作僵住:“啊?”
他被小孩哄了?
他的视角,付出了半个小时哄胡次。
胡次的视角,花了半个小时教会飘哥哥玩陀螺。
林飘简直是僵在原地,胡次还时不时回头来看一看他玩得怎么样了,林飘在他的目光下走不脱,只能时不时守在旁边抽陀螺一鞭子,保持住陀螺的转动,胡次在院子里抱着小老虎滴溜溜的转,玩打老虎的优秀。
精力之旺盛,两条腿能从早上醒过来落地开始扑腾到晚上都不停。
待到要吃晚饭的时候,胡次知道要开始等饭了,馋巴巴的也没有玩耍的兴致,就靠在林飘怀里看着灶,等着饭上桌。
“飘哥哥,今天有肘子吗。”他羞答答的问。
林飘朝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胡次马上看向大壮:“大壮哥哥,今天有肘子吗?”
大壮点了点头,胡次马上高兴了起来,快乐得咯咯直笑。
林飘看他这么快活,低下头拿鼻尖拱了拱他脸颊:“就知道吃肘子,小肥猪。”
胡次咯咯笑:“历历不是小肥猪。”
“就是就是。”林飘把他抱进怀里亲了一口肥嘟嘟的脸蛋子,手心抚着他的后背。
沈鸿和二狗下了马车,想到最近县府发生的事情,二狗一路和沈鸿聊着山匪的事情:“县丞之前是不是也遣人来问过鹿洞书院的意见,但剿匪的事情纵然有富商愿意出钱出力,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兵力依然是难的。”
沈鸿点了点头:“要么答应临县的要求,要么另外再凑一笔钱招募到足够的能人异士,两者都需要时间。”
然而时间却是不够的。
之前他们听说二柱受伤了,送了鹿洞山上的上好伤药下来,提前赶回来便是想安抚家中的人,想必此时家中应该是一片愁云惨淡。
如今天气回暖,冰消雪融,嫂嫂这五日来也没有一日上鹿洞山看他,想必已经为二柱的事情奔波了许久。
嫂嫂虽然是心胸开阔之人,很少被事情绊住,但往往最初也要发愁上一段时间,后面觉得厌烦不想理睬的时候才会把一切抛到脑后,如今时间不长,想必还在忧愁中。
嫂嫂在家中最依赖的便是他,许多事要说给他听了之后,得了他的意见和安抚心才能安定下来。
他微沉眉目,已经想好了对嫂嫂说的话。
还没进门,却听见一阵幼童清脆欢快的笑声,院子里也一片热闹,隐约能听出好几人在说话谈笑的声音。
沈鸿走上前推开半掩的门,院中一片人间烟火气,二婶子和秋叔在做饭,小月和娟儿坐在一旁在刺绣,大壮围在桌边在同嫂嫂说话,嫂嫂怀中抱着一个幼童,正低下头,亲昵的用鼻尖蹭着幼童的脸颊,逗趣的用额头轻轻撞他的额头。
那幼童坐在嫂嫂腿上,被逗得咯咯直笑,时不时用手摸一摸嫂嫂的脸颊。
沈鸿二狗站在院子中,看着眼前这一幕,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还是二狗先反应过来:“这哪家的小孩啊?邻居家的?来给我抱抱。”
二狗一进来就要抱胡次,胡次躲在林飘怀里,头埋在林飘胸口,鸵鸟一样躲了起来。
林飘道:“朋友的孩子,二柱的朋友。”
林飘也不好当着胡次的面说他哥哥送亲遇难了,只能说着给二狗递眼神,稍微暗示了一下。
二狗接到林飘的眼神,虽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大概明白里面肯定有别的不能说的隐情,便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蹲下身去逗胡次。
上一篇:不归客
下一篇: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