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臣,虎臣,我以后就叫虎臣了,娘,你喜欢这个名字不?”
二婶子点了点头,她也听不出好坏,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确实叫着听着很威风,叫人喜欢:“飘儿起的名字肯定好,你叫了这个名字,出去一说名头肯定都是响当当的。”
他们讨论了一会二柱的新名字,另一边的水已经烧开了,沈鸿和二狗起身去准备自己的衣物沐浴。
洗出来之后和二柱一同坐在桌边,三个人凑在一起晒最后一丝夕阳,在温热的阳光下,清苦的药臭味浓度直接大翻倍,是林飘嗅到都要绕开路的程度。
但幸好沈鸿有姿色在,在药味氤氲中颇有些泡过药的病美人的感觉。
林飘在沈鸿身边坐下,看着院子里刚刚吃完饭休息了一下的胡次又转圈的跑了起来,小声的道:“沈鸿,你说他大哥的事情。”
沈鸿想了想:“或许险处逢生。”
林飘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感觉有点可能,但又很难。
之前二柱回来的时候便说胡次的大哥当时被山匪袭击,事发突然,他挨了一刀就爬不起来了,后面估计也没什么希望了。
这次二柱他们去剿匪,成功之后特意在他们遇袭的地方去找了一圈,想要为胡宇收敛尸身,但到了那个地方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方圆几里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胡宇的尸骨,后面剿匪成功,回来休息了一段时间,想着他若是没出事也该回来了,结果也没等到他回来的身影,不知道是死是活。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什么都没见到,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旁二狗听了:“他家里可还有什么亲戚,实在不行远房亲戚也行,让县衙给他立个衣冠冢也算把该做的事做了。”
林飘想了想,知道这个时代很看重死后有个归处:“这倒也是个法子。”
由于胡宇是送县丞女儿嫁路上出的事,算一半的因公殉职,县丞大人心中过意不去,亲自来看了胡次两次,还操持了胡宇的葬礼,也算是风光的下葬,其中停灵的日子,也没见有什么亲戚来上三柱香烧点纸,只有胡宇家附近的邻里,县衙和练武场的兄弟们时不时的来看一眼,灵堂前还算有点人气。
林飘听说胡宇的邻里说了一点胡宇的事情,胡宇原本家里是一个远处的村子里的,似乎是家里的父亲娶了后娘,不待见他和胡次,他脾气暴,直接带着胡次和家里断绝关系跑了出来,在县府上做事接活,虽然他成日在外面跑,把胡次锁在家里面,日子过得冷清但也算过起来了,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邻里都叹他命苦。
二婶子带着胡次去了胡宇的灵堂,给他披上麻布戴上孝,林飘去灵堂看二柱的时候,就看见胡次短手短脚,两脚悬空坐在凳子上,正在打瞌睡。
他还小不懂事,也没人管他,林飘进去上了香,烧了点纸,不知道怎么的胡次就醒了,迈着步子走过来,也在旁边蹲下开始嘿咻嘿咻的烧纸。
胡次并不知道难过,只是跟着大人走来走去,小短腿蹲在林飘身边:“飘哥哥,吃饭了吗?”
“待会吃,你现在饿了?”
“有一点。”
“桌上的点心吃了吗。”
“吃了,一个。”
“那先烧纸吧,待会我们再去吃东西。”
胡次重重的点着头,几张几张纸扔进铜盆里,烧了一会他又问。
“飘哥哥,这样,大哥会变得,很有钱是吗?”
林飘看过去,见胡次偏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对,会在另一个地方变得很有钱。”
胡次听了这话有些高兴,认真的烧起纸钱来。
“你想你大哥变有钱?”
“大哥总是赚钱辛苦,多烧些他以后,就不辛苦了。”
林飘点了点头,摸了摸胡次的脸蛋,火光映在他小小的脸上跳跃。
二柱养好伤之后,没过多久,玉娘的出嫁计划再次被提上了日程,这次依然由练武场的师兄弟负责送嫁。
同男方那边再次商定好良辰吉日后,玉娘的送嫁队伍再次出发。
林飘在玉娘出嫁前又去看了她一次,玉娘倒没什么愁绪,也没什么担忧,反而是对二柱充满了信任:“不会有事情的这次,二柱这么厉害,山匪全都消失了,我才不害怕呢,心里一点都不担心。”
林飘看玉娘的情绪这么好,反而没了上次出嫁的忧愁,便同她吃了吃点心,聊了一番就回家了。
待到出嫁的日子。
玉娘坐上花轿,二柱作为剿匪成功的大英雄,在队伍的最前面开道,穿着崭新的衣服再次出发,简直威风凛凛。
路途很长,丫鬟守在轿子两旁,出了县府上了山路,玉娘便让丫鬟去叫二柱过来,她有许多话想和二柱聊呢。
懂事些的大丫鬟便对小丫鬟摇了摇头:“小姐,这怎么好,他一个男子。”
“怎么不好,你去把他叫过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大丫鬟看她坚持,便给小丫鬟递了个眼神:“去叫二柱过来吧。”说完又对着花轿道:“小姐,我们会在外面陪着你的。”
玉娘没反驳,等二柱来了,二柱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跟在花轿旁边:“玉娘小姐,有啥事?”
隔着花轿,玉娘的声音传来:“二柱你知道吗,我最近现在家里看了些书,原来飘哥哥是骗我们的,根本没有大将军王。”
二柱如遭雷劈:“什么?真的假的?怎么会没有大将军王?”
玉娘也嘟囔着:“就是没有,我翻遍了也没有,问过两位爹爹娘亲也没有,飘哥哥骗人,编了个厉害人物来唬我们呢。”
跟在一旁的大丫鬟听见他俩的对话都是这些童稚之语,便没有阻拦,继续默默跟在一旁走着。
二柱楞了好久都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虽然他知道小嫂子是会骗人的,但是怎么会连大将军王这件事情都是骗他的呢?
二柱傻眼了许久才从这件事中缓过来,打算也分享一下自己的好事情:“玉娘小姐,我换了一个名字,小嫂子给我取的,可威风了,说不定以后我能当上将军呢。”
“是什么啊?”
“你读过书,你猜猜。”
“这哪里猜得到。”
“叫虎臣,老虎的虎,威风吧?”
“真威风,二柱哥,你以后肯定能当将军的,虎臣将军,听着真威风,以后我一听这么威风的名号,就知道是你了。”
二柱嘿嘿直笑:“那是。”又不忘卖弄一下自己学来的好听套话:“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花轿里传来玉娘咯咯的清脆笑声。
“不过大将军王是假的,事情是真的啊。”
二柱没懂:“什么事情是真的?小嫂子说的打过的那些仗都是真的?”
“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独身潜入,大败敌军,这不都是有过的事情吗,你也是这样清缴山匪的。”
二柱被说得特别不好意思:“我哪里能和大将军王比,我要有大将军王的一半厉害就已经够了不起了。”
“你怎么没有,你肯定会变得很厉害的。”
二柱被说得心潮涌动,虽然是第一次给人送嫁,但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婚礼了,知道到了男方家里,玉娘要去新婚的屋子里呆着,他们在外面吃席,后面就见不上面了,便赶紧道:“玉娘小姐,你嫁出去了,要是那个男的敢对你不好,你就写信回来给县丞大人,让县丞大人叫上我,我帮你揍他,打得他服服帖帖,对你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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