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惊喜的望着他:“温二爷这般好心好意?这样说来,我一个晚辈又怎么好意思收二爷的生辰礼呢?”
温二爷摇了摇头:“你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把方子写给我,每月的盈利我分你三成,咱们相识一场,还能叫你吃亏不成。”
林飘起身给他斟茶,没想到温二爷突然待自己这么好,便把姿态做足了。
温二爷点点头,一副长辈的模样,和林飘商议完细节之后便起身离去,打算去同喜楼先吃喝一顿再整理这边的事情。
出了院子门坐上马车,温二爷在心里摇了摇头。
没出息啊。
没出息。
他想到温朔,再想到沈鸿。
忍不住感慨,怎么沈鸿这样的人物就没有生到他们温家来呢?
从洛都来这边,见到温朔和温解青的第一面,他便是告诉他们,洛都的事宜全都摆平了,三叔五叔也下狱了。
他的两个弟弟,被五皇子撺掇着要翻了温家的天,他们不想下手太狠,只是捉住了他们的一些错处,打算将他们先向外流放几年,让他们吃吃苦,才好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这一年多来的悬心终于消停了,温二爷却没有想到,温解青私下告诉他,送去洛都的法子,是沈鸿出的。
虽然没有具体到如何做,利用那些人,但院长在上京,他们之间牵丝成网,一重重的将这一局棋下得完整起来,找出那些似是而非,能够借题发挥的点。
皇上便在意外中一重重的发现,五皇子贿赂禁军,在御厨房也安排了他的人进去,五皇子生母跟前的大宫女和伺候陛下日常起居的一个太监也关系过密。
一个皇子,却想要掌控帝王的一切,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帝王忌惮,改变自己的心意和布局。
这局精妙,利用的全是帝王的多疑和制衡之术,他以为大部分都是院长的手笔,没想到沈鸿这么一个小少年也参与到了其中。
温二爷看温朔对沈鸿十分推崇,态度上又极其亲近的模样,便知道沈鸿已经将温朔折服,而沈鸿曾经为温家做过这样的谋划,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是温家的谋士,是温家的自己人,如果不是,那么只有一个宿命。
就是永远的消失。
但偏偏他们不可能让沈鸿消失,无论是各方面的制衡,还是院长对沈鸿的重视,他们和沈鸿林飘的交情,沈鸿都处于一个安全的位置上。
他们只能和沈鸿当同盟,成为利益共同体。
开酒楼这笔白花花送给林飘的银钱,也就算个见面礼。
想来送给林飘,比直接送给沈鸿要更有效果。
温二爷在马车里跺了一脚。
马夫听见动静在外面问:“二爷?怎么了?”
“没怎么!”
他们温家的祖坟是不是没埋对位置?怎么没生出沈鸿这样的孩子!
天可见怜啊,温朔都要混成沈鸿的跟班了!
林飘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在家里满脸愉快的笑容。
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人在家中坐,钱从洛都来。
尤其是温二爷这种言而有信的人,他要么抠门的一点都不给,但说了会给的绝对也不会少一个子。
到了傍晚大家一起坐下的时候,林飘说了这个事情,大家都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如果说是在县府再开一家酒楼,他们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是说开在洛都,他们就傻眼了。
“天啊,那可是洛都啊!”
“小嫂子,洛都的钱要是一车一车的运过来,会被打劫吗?”
“洛都人会喜欢这些菜吗?他们吃的肯定都是些山珍海味,不吃猪肉的吧?”
“我听说洛都上京这些地方,他们喝茶都不喝井水的,他们喝的是露水,还吃花瓣,真是神仙一样。”
林飘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咯咯笑,觉得大家太可爱了:“都是人,怎么就不吃饭了。”
“那他们都是吃些什么啊?之前温爷来家里吃过一吃饭,他说得吃那个东西,但是不见那个东西,反正弯弯绕绕的一大堆。”
林飘想了想,认真的道:“一定是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那大饼如山,大葱似海。”
二柱第一个不信:“怎么可能!我都吃上烧鸡肘子了,皇上怎么可能吃大饼!”
众人也对此纷纷表示不信:“小嫂子,一定是你瞎说的,你又骗人了。”
林飘见自己被群起而攻之了,忙道:“好了好了,不瞎说了,不就是吃花饮露吗,露水咱们没时间去收集,花还是能吃的,你们去找找哪里有荷花在开,采上一束回来,咱们炸荷花吃。”
小月和娟儿一听这样说便眼睛发亮:“荷花还能炸着吃?”
“对呀,我们也吃吃花。”
这件事说下去之后,找荷花的任务便交给了二柱和大壮,他俩是一个经常在外面练武,要横穿半个县府,另一个是时不时在外面推销跑单子,对县府的构造已经了如指掌。
两天之后大壮在某孤零零的水潭子里摘了三朵回来,荷花开得正好,颜色粉嫩润泽,炸着一人吃了两片。
花瓣沾着着面糊,炸出来轻薄酥脆,崽子们美滋滋的品尝完这个新奇的东西之后,给出中肯的评价。
不如吃饭。
这般打打闹闹,日子便到了林飘的生日,林飘将该请的人都去请了一遍,他的生日不像沈鸿的生日只有自家人和一些同学。
卖酒的三娘,卖混沌的老板娘,这一条街上和林飘关系不错的都会过来,包括几个跟他时间最长,交往得比较多的几个绣娘,还有温解青,林飘都去邀了。
温解青自然也是满口答应,说一定会来。
生日的前一天二柱就开始苦着一张脸。
原因无他,他在下午归家之前向林师父告了假,被林师父训了一顿,后来说是小嫂子的生日,林师父才勉强准他告假半天。
林师父恨铁不成的看着他:“一日不练就要落下功夫,你算算你这一年来前前后后告了多少次假了,沈鸿生辰,你娘生辰,你秋叔生辰,李灵岳生辰,也就你家里那两个妹子还小,你是大的,不用给这个情面专门陪着,不然你还得请,这功还练不练了?”
“那师父这也没法子啊,难不成我就顾着练功,家里人的事就不顾了,我虽然喜欢练武,但肯定是家里人重要。”二柱掷地有声的回答,然后被林师父罚了一个时辰的站桩。
罚完走之前林师父还在训他:“你嫂子过生辰你怎么不早些说,我也没备下礼物。”
“师父,你不用送吧?”二柱耿直的看着他,就差把外人不用送礼几个字赤裸裸写在脸上。
林师父哼笑一声:“你小子回来等我收拾你。”
二柱也不知道咋了,只知道师父是生气了。
林飘见他这样便问了一句怎么了,二柱道:“师父说等我回去要我好看。”
林飘一听还以为请假的体罚:“那你多吃些东西,多吃才能多练。”
二柱一听,使劲的点了点头:“好!”
小嫂子真会开解人,一下让他豁然开朗。
第二日一早便开始准备生辰。
早晨一起来天色便十分的好,太阳在云后露出一线光芒,云朵大片的连绵在山脊线上,云气凝结成絮,天空便格外的澄净,蓝得像一汪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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