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沈鸿陪林飘坐了一会,陪着他说话,说最近在书院有些什么事情,先生最近又说了什么,都是捡的好的说,比如先生给他吃了什么,先生送了他一支羊毫笔,十分顺滑好用之类生活细节,从头到尾都没提自己有被王伺为难的事情。
林飘见他不想家里担心,也就当不知道的没问,不断夸赞他厉害,两人坐了约一炷香,沈鸿便收拾了一件衣衫要出门去。
林飘一看他带着衣服有些奇怪:“沈鸿,你又去哪里?”
“端午放假,我去找段没人的河道学凫水倒也应景。”
应什么景?救屈原?
“啊?不是,你先等等。”林飘赶紧把他拦了下来:“你干什么啊,你被水克你忘记了?”
沈鸿落水两次,本来就不是亲水的人,没留下阴影都算好了,况且二婶子还告诉过他,算命的说过沈鸿少年时被水克,所以沈鸿是不能近水的。
虽然林飘不迷信吧,但是沈鸿现在还在少年被克期吧?
沈鸿看他焦急的模样,安慰道:“嫂嫂,神鬼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如果我会凫水,或许便不会有前两次的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若是样样信命,人便不用自己筹谋努力了。”
林飘看他话语和神色十分的温和,但却有种不可阻拦的感觉,沈鸿落了两次水,他落了一次水,都是差点死掉了,沈鸿想要征服水大约是想要征服死亡吧。
这样一想林飘便放开了手,或许他真正靠近了水,学会了和水相处,这些阴影才能真正的散去。
林飘只能点了点头:“行吧,你去吧,我和你一起去,我在岸边看着你。”
说着林飘招招手:“大壮,二狗,你们会凫水吗?”
大壮二狗连连点头:“那是肯定的,我们天热的时候,天天在水沟里玩,就跟住自己家似的。”
“走走走,一起去。”
免得沈鸿被淹了没人捞。
四人成群结伴的走向河边这次他们没有去赛龙舟的开阔河道,而是在远处找了个偏僻的区域,看着河道相对也要窄一些的地方,林飘就在岸上,看着他们三个在水里游来游去。
因为林飘在场,他们三人都没有把上衣脱干净,留了件里衣在身上,沈鸿先熟悉了一下水域,然后开始跟着二狗学游泳,大壮便守在旁边,大壮虽然跛脚,但游泳也是没的说,毕竟秋叔最爱惜的就是大壮的性命,保命技能从小该有的都没给他落下。
水域不深,沈鸿慢慢划拉着瞧着也慢慢会划水了,他长手长脚,腰背挺直,水波里晃荡着也挺好看的。
游泳也很锻炼身体来着。
又点亮一个技能。
大约划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便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了,林飘摸了摸鼻尖,看着附近断断续续路过或者凑过来的小姑娘小哥儿,他们远远的站在岸上,连龙舟都顾不上看了,跑到这边来看沈鸿。
一个个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赤果果的都要掩饰不住了。
林飘看了都觉得氛围里充满了春心萌动的粉红泡泡,这大氛围的早恋气息可真可怕啊。
沈鸿仿若不觉,收拾了东西披上外衣:“嫂嫂,走吧。”
林飘看他脸上十分淡定,但耳廓还是有些发红了,顿时笑出了声:“没想到自己这么有魅力吧?”
沈鸿:“嫂嫂不要取笑我……”
“谁取笑你了,夸你呢。”
大壮怕被看,缩头缩脑的不敢抬眼,二狗倒是挺胸抬头,一副也要叫大家发现他的帅气的架势。
回了家歇下一会,二婶子从屋子里拿出一张用过的废纸来,如今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识字,尤其是大壮,因为琢磨着做生意,在房间里准备了一叠纸平时写写画画记账什么的。
“大壮,这纸我瞧着像乱画的,你是不要了吧?”
大壮抬头看了一眼:“不要了,心烦的时候乱写了几个字,都不中看。”
二婶子回身去拿了剪刀出来,对着那张纸剪出一个小人形状,扔在地上:“来飘儿,快来,踩小人,今儿晦气,踩死这些小人,以后就再也遇不到了。”
林飘走上去,看了看地上那张纸,使劲踩了两脚:“婶子,这样成了吗?”
“再踩两脚,你大力一点,踩死他们。”
“踩死他们!”林飘边蹦边踩,嘴上还念叨着。
“这样成了吗?”
“成。”
二婶子又把目光投向沈鸿:“来,沈鸿,你也来踩两脚。”
沈鸿走上前,鞋履踏在那纸人身上。
旁边几个闲着的待沈鸿走开了,不需要招呼就冲上去狂踩。
吃过晚饭沈鸿又匆匆的回了山上,走之前嘱咐二狗三日之后上山求学,必须要一个人去,写一封明阐明志向的信带上去便可,不需要带其他的任何东西。
“束侑呢?”
“束侑待院长答应了再送给管银钱的人。”
“什么志向比较好?”
“你思虑着写,不要太虚妄便是了。”
林飘听着点了点头,看来是可以稍微虚妄一点。
沈鸿嘱托完又看向林飘:“嫂嫂照顾好自己。”
“知道知道,你去吧。”
林飘将沈鸿送出门,这个端午过得过分充实,身心疲惫,林飘休息了一会就回到房间倒头大睡。
端午之后便是满满清存货,之前剩下香包手帕没有多少,这种时节性的东西,剩下的全都打折卖了。
二狗因为还有三天的时间,他的勤奋劲上来了,也并不说寻到了更好的去处就不愿再去清风书院,最后三天依然按时去上课,然后回来就开始琢磨该怎么写那封介绍信,一定要把他的文采,他的经历,他的志向,他未来的可能性,全都概括在里面。
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点就是为天下穷苦百姓读书之类的话。
二狗痛苦的表示:“嫂子,这话我写不来,太别扭了。”
“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这种牛都不敢吹了?”
“对别人吹吹没什么,对着院长我不敢吹,我感觉他一眼就能看穿我。”
什么为天下穷苦百姓寒士读书这种屁话,二狗是真心不屑,话说得漂亮,还真管得到天下人的饭盆子?能管得到自己村的人都算是了不起了,说这些虚的,同窗读书的,就没有谁不是为了高官厚禄娇妻美妾。
都是为了自己,却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他倒是也能说这个话,但对着院长这种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大学者,他从心底升起一种畏惧感。
“那你再想想怎么说吧,今天也不急,明天还有一天呢,酝酿酝酿再说。”
二狗点了点头就放下了笔:“说起来这两日我在书院上学,有个事倒是很有意思。”
林飘一听大概率就是王秀才的八卦,立马竖起了耳朵:“说来听听。”
“王秀才不是有两个儿子吗,后来还想养孙明聪,他看重孙明聪,又向来是嫌弃他大儿子愚笨的,他家大儿子为这事不知道生过多少次气,怎么闹都没用,结果你猜怎么着,孙明聪这会子没了,他那大儿子也不来上学了,说是自己回老家去了,虽然他大儿子也就混日子的,也考不上,但这样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啥也没捞着,现在就剩一个小儿子,也好几天没来上学了,也说是因为孙明聪的事情气病了。”
林飘挑了挑眉,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小儿子也病了不来上学?”
“对了,怎么了吗?”
“我是觉得有点奇怪,你说大儿子不高兴是因为他自己读不了书考不起功名,见着王秀才爱重孙明聪心里受不了,回老家也算远离压力了,但是小儿子该高兴才是啊,他大哥又不是和他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孙明聪又被抓了,他一下成了独苗,又是能读书能靠功名的好苗子,他该多多的来上学多多的得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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