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多滴点香油。”
“成,我家这香油是我亲戚自己榨的,一两滴就香得扑鼻,来我这里吃的没有不爱这个香油的。”老板娘说着往他们俩的碗里滴香油,没一会就揭开了锅盖,大勺子一捞,转头就端着两碗馄饨过来了。
“林飘,这谁家孩子啊?你亲戚啊?”
“啊对,我亲戚家的孩子,来投靠我们的,以后估计要常住在这里。”
老板娘点了点头:“那你亲戚还蛮多的,小孩都来好几个了。”
“没办法,人丁兴旺就是这样。”
林飘说着开始热乎乎的吃馄饨,一碗热乎的馄饨从胃暖到后背心,最后把汤也喝了大半,喝得鼻尖沁出一点汗珠,这个早晨才算彻底热乎了起来。
吃过了早餐大壮回家帮忙,林飘便往布行去,开始了对布行的考察。
“不要绸缎的料子,要棉的,要软和舒服的。”
小二忙领着他往另一边去:“这边都是棉的,客官是想买来做什么?做里衣是最好的了,夏天最舒服,软和,吸汗,背心淌了汗不会黏在身上。”
林飘看着连连点头,又问了价格,然后就无情的去了下一家。
他只是想先做一下市场调查而已。
林飘发现,县府里的绣娘一般都是分散的,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一般一家布行或者一家成衣铺,有两到五个绣娘不等,她们专门给这家铺子工作,然后就是卖帕子香囊这样的店,店里的货物有两个途径,一个是供职的绣娘固定出货,一个是兼职的绣娘在家里绣好拿出来换钱,这些店和这些绣娘关系不错,会固定的收货,然后上架售卖。
林飘调查一圈后发现整个圈子都很封闭,基本没有学徒制度,手艺也是一代传一代,母亲传给女儿,或者传给侄女,再不济闲着无聊传给邻居家的姑娘,总之就没有传给陌生人的说法,或许再大一点的地方,比如州府这样的地方就会有系统的学习,但目前在县府中是完全没有的。
林飘琢磨了好一会,心想牛都吹出去了说让娟儿来当个绣娘,现在却压根没有地方给娟儿上岗,难不成还真让娟儿来给沈鸿当丫鬟?
想要有学徒得先有师父,想要师父带徒弟,就得先给绣娘提供岗位发展行业。
林飘想了想,既然他想做干发帽这些日用品,为什么不聘两个绣娘呢?然后再让娟儿来当学徒绣娘肯定不会有意见的,这样齿轮不就推动起来了?事业不就发展起来了?
林飘想了一大圈之后,颇有点为了一碟醋包了顿饺子的感觉,但又觉得好歹不亏,闲着创一下业赚点家用倒也不错。
林飘想清楚之后便往回走,开始盘算从哪一关节入手。
二婶子和秋叔那边正到了中午最忙活的时候,摊子外面排队的人已经排了老长,二婶子心里估着数,出声道:“后面的别排了,估计差不多了,再多也没有了。”不断加长的队伍这才打住。
也有人不断的往前看,都在问:“那个林飘呢?就那个哥儿?怎么今儿没瞧见他。”
“他今天忙别的事情去了。”
“他做什么去了,这烤串没了他,味道都要少一半了。”要知道他们平时在这里等着,看林飘做烤串也算一道风景线。
二婶子听他这样说得轻佻直皱眉:“那你到底吃不吃。”
“吃吃,怎么不吃,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吃这个吗。”男人悻悻的,嘴上花花没讨着好。
二婶子也不点名,一边出单一边指桑骂槐:“我家飘儿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什么脏的臭的都拿他挂在嘴边,吃的都堵不住嘴!”
要是平时二婶子想着和气生财也就算了,但都说到林飘身上了,她不说几句,人家还以为他们在这里摆摊子好欺负呢。
那男人没落着好,拿到了吃的东西就赶紧走了。
秋叔对此也持相同的态度,甚至觉得幸好飘儿不在,不然这男人可不是被说两句的事情了,飘儿能把他骂得找不着北。
林飘回来的时候烤串已经卖完,留了几串还没烤的等会配烤饼,锅上的排骨汤也已经炖上了。
他们在山下,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四月中旬,二狗从州府考试荣誉归来,虽然成绩还没下来,但整个人雄赳赳气昂昂仿佛已经打了胜仗回来一样。
时不时的就和二柱吹牛:“州府和县府真不一样,真是一下就把我眼迷住了,以后我肯定想法子去这些大的地方生活,你都不知道,他们街上都是什么光景,那些吃食更别说了。”
二柱由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事业,懒得和二狗计较,淡定的表示:“所以呢,你考得怎么样?听说府试不用关五天,关三天就出来了是吗?”
“是三天,比县试好熬多了,但还是脱一层皮,州府样样都贵,在外面喝一顿鸡汤都要喝不起,平时就吃肉包子。”
“不错了你,都有肉包子吃,在村里没遇见小嫂子的时候咱们还顿顿吃苕呢。”
“哈哈,倒也是。”
两兄弟忽然有点忆往昔的意思在身上,聊了好一会过往,二狗坐在阶前看了一眼二柱:“想好了吗?以后真不读书改练武了?”
“没什么想好不想好的,我就是觉得练武合适我,我想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你呢?是打算去清风书院读书吗?”
“是啊,我过了县试,想必去清风书院名头上也算糊弄得过去,我爹赶回家看地去了,明天我和我娘去清风书院走走。”二狗端详了二柱一会:“你真觉得你进不去清风书院?你有没有想过一些其他的……?”
“不想多想。”
二狗点了点头:“懂了。”
清风书院里毕竟有王秀才,不一定和他们对付,但要说为难也有限,毕竟沈鸿已经去鹿洞书院了,二柱或许有点被为难的成分,但主要是他自己学上了武,就不想琢磨别的事情了。
二狗借住了进来,和二柱住在一间屋子里,因为没有更多的屋子了,二狗娘在外面找了个小客栈,打算把二狗在县府读书的事情安排好后就回村里。
二狗娘和二狗下午一直在他们这边,二狗娘忙着帮忙打下手,二狗就和二柱在说话聊天,二婶子秋叔和林飘因为一段时间没见着二狗了,都对二狗分外的热情,二婶子因为觉得二狗能读书,是个好苗子,众人对他的欣赏之情如滔滔江水,一阵阵的推波助澜之后,最后敲定下了二狗的高级礼遇,杀只鸭子,做酸萝卜老鸭汤吃。
二柱一开始见着二狗还挺高兴,后面见自己娘这么爱二狗,平时小嫂子嘴馋了都总是劝着不杀鸡不杀鸭的,今天居然给二狗杀鸭子吃,心里开始有点打翻五味瓶了。
林飘从屋子里出来忍不住直笑,悄声说:“二婶子,你去看看二柱吧,那么大个男孩了,嘴上还能挂油瓶。”
二婶子臊得慌,进屋去就是一顿训:“你挂什么油瓶啊你,撅着你那鸭屁股干什么。”二婶子压低声音:“不就是对二狗好了点吗,人家二狗好久不见了,又是考试回来,远香近臭知道不,你小嫂子和沈鸿,平时都沈鸿做事,你哪里瞧见你小嫂子忙活了?但他前段时间刚去书院回家,你小嫂子还给他烧炕呢,一会子不见又见着本来就是这样,你多大个人了,有没有点男人样?”
二柱被说了一顿,虽然不高兴,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平时可不爱搭理二狗,今天才见着二狗,还拿出钱请他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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